【故事】老马

父亲的手

老马有6个娃，他和他老婆对“多子多福”深信不疑。

这么多娃娃怎么养呢？这可急坏了老马，刚来广州那几年，一家人挤在小小破破的出租屋，老家的人都劝他，至少家里有几亩地。老马狠下心：好不容易走出来，又回家种地。他往地上丢了一个烟屁股，脚踩住还扭了几圈。有钱人家抽的几十块一盒的烟和我老马抽的几毛一盒的烟，不都一样被人扔地上踩。想到这心里畅快了些。

可他就是个木工，他还能做什么？

雇主要求他早晨7点半就得到厂里赶工，每天回家时都满脸灰尘浑身酸痛，但他有6个值得炫耀的娃。

他想做点小生意，不过语言是硬伤，“粤语”可不好学，对他这外地人来说，“粤语”简直比鸟语还难。可他还想做点小生意。

这天下班，他向所有人宣布，今天开始，老马家只能“讲白话”了，尤其是老大老二更要挑起教弟弟妹妹说粤语的责任。

说来也怪，大概是娃娃们语言比较好塑造，不出几个月家里大大小小的娃娃都在说粤语，只有老马还说得不好。他加大学习力度，每天下班去菜市场蹲着，他不买，他就听听别人粤语怎么说。

终于学会了后，老马开始做生意——回收废品。这在90年代的广州还真是一门新生意。他从废品收购厂了解了基本价格，全家人就开始回收废品总动员了。稍大点的孩子帮忙搬搬抬抬，稍小点的孩子帮忙把易拉罐踩扁，这家人的出租房门口永远堆满废品，但永远都收拾得很干净。你可能想象不到，老马整理完一天的货，还拿起本收回来的棋谱学象棋。国道上那家最大的餐饮馆老板说，只要老马下象棋赢了他，以后他们店的废品都只卖给他。

孩子们上学那会，老马的生意刚起步，几乎都是政府照顾着上学的，老马是没本事，但他知道孩子要上学，上得越高越好，他们家有不成文的规定：只有功课学完才能帮忙收废品。不管多苦，老马只要看到他值得炫耀的6个娃就好。

今年老马65岁，他从收回的废品中学会了象棋、书法、理财，6个孩子都有才华，1个医生，1个技术人员，1个公务员和3个老师。

    老马不收废品了，他现在在学国画……

    老马说，只要他学，孩子们孙子们就跟着在学习

收废品的车 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