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魔传（中篇小说）隐E龙著

                        （二）

    农历三月的某一天，这也是一个非常的好日子。阿Q又在土谷祠，美美地睡了一觉。除了晚上做了一个梦，还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抺不去了之后。欣喜之余，他又念及到了，着实又是他忘不了的，那有趣的几件事，和让他牵挂不已的未庄那几个人来了。又都一件件，一个个像是一根长线样，穿在他的心里，他睒睒眼，他于是也感到快乐不过了。

    “咳！这是哪个年月的一档事啊！我阿Q难道…”

    他转动着他那对，睡得发红的眼睛想着。他赤膊着的身上，在那张破蓆上辗着，却还是忍俊不住的笑了。

    “嘿！吴妈你现在算什么东西。以前，哦！那是以前，你脚那么大，我现在总算是看穿了。真的，我也不喜欢看脚大的女人。嘻，况且，况且你还跟冯三麻子的关糸那么好，让我见着就很生气。切…”

      把他有一根根肋骨暴凸的身子，又在那破蓆上辗转了一下。找到了他一个舒适的位置，他仿佛像是找到了，他一个很友好的哪个朋友样，眯缝着眼窝凹陷的眼睛却吃吃地笑了。

    “现在…现在我们未庄最好看的已不是你吴妈，而…而是钱茵茵了。嘻嘻！茵茵那张脸粉嫩粉嫩的，像…像…嘻嘻，像那剥了的我：筊白样多嫩。”

    阿Q又是自己的一阵快乐，猛听得外面又是锵锵的唱了声音响起来。咧开牙笑了一下，一个鹞子翻身，轻捷地从他的破蓆上翻坐起来。

    “又是要杀头吗？这次怎么样也该轮到假洋鬼子了。”

    他摸了摸他头上那块硬硬的癩疤，觉得单单就是那块位置，像个调皮的捣蛋的人，故意来戏耍他样，显得异常样痒。

    “总会有你的，洋鬼子，我不信你就会是金命。”

    另一只手再拿起他那沾满灰尘，又秃了个洞的旧了的毡帽。迈着舞台上的八王爷的那种步，他也哼吟起他的花腔来。就到了土谷祠的大门口。刚好土谷祠大门口上有个黑黑的洞，阿Q探出他那如锅盖样的头，他朝外面瞭了瞭。他虽然这一探什么也没探望到，但他的心情却倒好，好像他已中了皇榜样。再把他探出去，像锅盖样的头又缩回去。把他糸在腰间的那根烂稻草绳，攥着绳子的两个头，他用力勒了勒。这一勒，却让他还明白他还饿着肚子。于是，打开门，把他的毡帽戴在他的头上，他就锵锵锵地，迈着舞台上八王爷迈的步，走出土谷祠上街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钱忘不了，终韩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阿Q一路喏喏地唱着，他从戏文里听来的好了歌。晃着他的头，耸动他那如两座山样的瘦肩胛，他两脚生风，犹如他骑了一匹快马样，他信心百倍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

    刚唱到这里，他的瘦肩膀突然让人猛力拍了一下，又狠命一抓。

    “阿Q，今天你也会让我看到，那天，你诳我孙女手上的一块饼吃，今天我要掌你的嘴。不把你的嘴掌肿了，你恐怕不长记性。你自己说，先让我掌哪一面？”

    赵大爷猛然像一座山样，站在阿Q面前。这又不得不让神情快乐的起来的阿Q，又猛吃一惊了。

    “赵大爷，您！您老早呀！”

    阿Q又赶忙改笑脸，他惊惧归惊惧，但他却又由衷地感到快乐。觉得此刻这么近的距离，和赵大爷面对面的站一起。在此刻这也就是他才有的资格。

    “赵大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那天，我觉得你孙女手上拿着的，那饼是特别的好吃。我原本只是嘴馋想尝尝，哪知道…咳！赵大爷，你孙女竟那么大方，她就索性全给我了。嘻！”

    阿Q说着，又露出他那黄铜样的牙齿笑起来了。

    “操，阿Q，今天算是给你一个警告，如果下次你再要诳我孙女的饼吃。你记牢了，我就打你一个满地滚。满地滚知道吗？我赵老爷向来说话算话。”

    赵大爷把他的眼又倍加一瞪，夹青着脸色，他还是厌恶着逃他而去了。

    “赵大爷，你好走。嘻…嘻。”阿Q望着赵大爷他颤颤地走去的身影，他嘻笑起来，摸着他两边凹陷样的两腮，还是和他原来的一样，没有什么破损。于是，他又晃着他的脑袋，又再唱起他的“好了歌”来了。

    但只是迈了两步，吴妈她又瞄到了阿Q他那干瘦的身子。吴妈她声音急急样的叫喊起他来了。

    “阿Q，阿Q。你这个死阿Q，不理我，看我该怎么收拾你。”

    于是，吴妈穿着她那身绸纱缎子向阿Q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