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梦寻

                      （五）

        童年的美好，首先是它的无忧无虑。而生活在县城小镇，既不象农村那般荒凉，又不象大都市那样，与自然隔绝。

        小城镇的文化氛围和大自然的神奇，在不知不觉中，浸润到了我幼小的灵魂当中。

        不过我绝大多数的童年回忆，并不在课堂上，而是和童年伙伴们的游戏当中。

        我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随母亲下放农村的。而在此之前，我对我就读的江宁实验小学的记忆却很少。

        我只记得，在学校教室之间的在中央部位，悬挂着一个空心的炮弹壳。上下课的钟声，总是由一位工友来敲响。

        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本来准备让我代表班级，参加学校举办的硬笔书法比赛。后来老师觉得我的写字姿式不好看，就换了一位女同学去参加。

        因为学校的周边就是农村。所以班级上的学生，是居民的孩子和农家子弟混杂在一起。农家子弟的同学中，有一个特别粗野。在一次课外活动时，那个男生和一个女同学吵架，竟然骂出了许多脏话。

        还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居民家的同学，和农家子弟的同学分成了两派。有一个星期天，我和我的几位同窗好友，刚从我们居民区出来，远远便看见十多个农家子弟的同学，每人手里拿了一根树棍，在那个爱骂脏话，最粗野的同学的带领下，向我们冲过来。

        我们几个掉头就跑，我天生跑步慢。当时被吓得真是魂飞魄散。好在跑进同学家之前，没被他们抓住。

        那时侯的小学课本，好像没什么唐诗宋词，因为在我的记忆中，只存留着片言只语的儿歌和语录。难怪畅销作家韩寒，曾经说过，中小学的教材，应该让他参加编写。

        我觉得在小学阶段，每学年，应该背颂一百首诗词歌赋。无需理解，只要能背颂就行。这样，到了成年之后，这些古诗词，就会从儿时的记忆中，跃然而出。那时，再去理解也不迟。

      我在小学课堂上的另一个记忆，就是在一次铅笔画的作业中，画那位已被批判的前国家主席刘少奇的漫画像。我觉得我画的非常好，教图画课的黄老师却只给我打了个“良好”。当时我心里还很不服气。

        那个年代，不知道哪位脑残，说“分数”是西方资本主义的东西，我们社会主义国家不应该用。于是“文革”那几年，学校给学生的分数变成为“优秀、良好、一般、差”这样四个等级。

        不过，比这种事情更坏的，就是对所谓“黑五类”的，残酷斗争和无情打击。教图画课的黄老师，因为成份不好，不幸也成为学校的一个打击的对像。

        有一天，教音乐的年轻的王老师，带着我们这些小学生，在教室里批斗黄老师。黄老师低头站在讲台上。王老师振臂呼喊着口号，我前面的同学，一个个也举起他们的小手臂跟着呼喊。

      突然，王老师狠狠抽了黄老师两个耳光，接着更激烈的口号回荡在教室里。而惊恐万状的我，呆若木鸡的站在最后。

      教图画的黄老师，当年大约四十岁左右。若还健在，应该是百岁老人了。

        愿民族的悲哀，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