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青天66

到了符禹山后山，东华采集护魂草化成丹药给凤九服下，凤九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被合欢散药力逼现的凤尾花胎记慢慢隐去。

捏诀探向瀑布，东华感应到结界内异动剧烈，他平素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天命无常，祸福难料，纵然贵为尊神，他自知也逃不过一劫。不过，在未知的祸福来临之前，他需要确定一件事。

东华静静凝视着躺在榻上的凤九，良久，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小白，你醒了？”东华低沉的声音带着柔和，修长的手抚上她的额头，“现在感觉如何？”

凤九杏眼圆瞪，仿佛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假的东华帝君，她愣了半晌吐出一句：“帝君方才叫我小白？”

“嗯，怎么？”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凤九原本觉得自己的名字难登大雅之堂所以有些自卑，第一次听人叫她“小白”，而且是出自东华之口，竟萌生出一种亲切之感。她坐起来眨巴眼睛环视四周：“这是哪儿？”

“符禹山的后山。”东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后山？师父说后山是禁地，我和陌师兄都没来过，没想到这里的景色真不错。”凤九伸手指了指前方，“还有个流光溢彩的瀑布。”

“那是封印渺落的地方。”东华轻描淡写说道。

“渺落？那个很厉害的妖？帝君是请我帮忙除妖？”凤九眼神兴奋起来。东华颇有些无奈地敲了敲她额头：“我自己足以应付了，你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凤九谨慎地盯着眼前这个对她温柔得似乎能掐出水的帝君，她只觉得今日的帝君不同寻常，连他平日惯用的自称“本君”都变成了“我”。

凤九实在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做梦，为了验证此情此景是真是假，她瞄准自己的手臂狠狠一掐。

“唏……”凤九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抬头对上东华关切的神情。月光下皓雪的银发，霞光流转的紫袍，以及被少绾始祖称为冰块脸的极致容貌，还有自己手臂上传来的清晰痛感，都在提示凤九：她没有在做梦。

“你为何无故掐你自己？”东华掀起她的袖子检查她的手臂，果然多了一块明显的淤青，他同凤九一样倒吸口凉气：这小狐狸下如此重的手，定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花膏带在身上吗？我给你抹抹。”东华动作轻柔地挽起她的袖子，目光中含着疼惜。

尽管已经证实眼前确确实实是东华帝君，可是凤九仍有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帝君，我自己来吧。”凤九掏出木芙蓉花膏盒子正准备打开的一刹那，花膏瞬移到了东华手上。

“我来。”东华没有丝毫犹豫，熟练地用指腹匀上花膏在她手臂上细细抹着。

凤九微闭双眼，感到手臂上的疼痛缓解不少，阵阵凉意传递的舒适感从手臂上弥漫开来，木芙蓉清雅的香气充斥鼻间。她回忆起五十年前在符禹山的温泉里，东华也是细心地涂抹着她撞青的额头，然后她不由自主想起了温泉中东华那玉雕般的锁骨……

于是，凤九的脸自然而然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