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摘录
摘自《皮囊》.厚朴(hope)
01
被同学说出自己带着面具太累了(恐惧自己成为别人不喜欢的人),感觉自己被一眼看穿。
同学后来严肃地说,“其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哪个才是我应该坚持的活法,哪个才是真实。”
我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话,生存现实和自我期待的差距太大,容易让人会开发出不同的想象来安放自己。
我自己也一直警惕地处理着想象和现实之间的关系:任何不合时宜的想象都是不需要的,因为现实的世界只有一个。
ps:是的,我自己也是如此,会担心别人会不喜欢我,所以说话会很注意分寸,避免会伤害别人,很在意别人的感受。也许这是面具,也许这也是生存的一种策略。但,我更倾向认为这是一种社交上的礼貌和尊重,不是为了虚伪,而是为了减少自己在之后生活、工作中减少不必要的障碍。
02
他以为他现在达到的,就是整个世界的入口;他以为再走进去,就是无限宽广的可能;他以为正在和他对话的,已经是整个世界。
03
不知道自由是什么的人,才会动辄把自由挂在嘴边。
04
厚朴,“我要谈一次恋爱,最好马上破处;我要组建一个乐队,最好再录张专辑;我要发表些诗歌,最好出本诗集;我要我的世界分分秒秒都精彩,最好现在就开始精彩。”
“热血!”、“青春!”
他在说些话的时候,大概以为自己是马丁路德金。“多么贫瘠的想象力,连想象的样本都是中学课本里的。”我在心里这样嘲笑着。
他继续,“我们一定要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只有一次青春啊!”、“我想尝试世界的各种可能。”
ps:这些所谓热血的话,鸡汤的话,见仁见智。让我想起了毕业前夕的谢师宴,“马上毕业了,不疯狂就来不及了。”、“马上毕业了,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的这些话,如出一辙。
为什么大学期间不好好疯狂,要等到马上毕业的时候才记起要疯狂呢?大学四年期间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时光,等到快毕业了才记起要珍惜时光、珍惜情谊呢。
其实在大学期间,只要是能较好地利用自己的时间,其实是很少会有这些感慨的,甚至还矫情清高地认为这些感慨有点浪费情绪、浪费时间。厚待自己的羽毛(羽毛指自己的时间、情绪、工作、生活),即使会有点平淡甚至平常乏味,但这些点点滴滴才是构成‘精彩’、构成‘我想要的’、‘青春’的量变。
05
到北京后,我确实感觉自己的判读是对的。北京的确是个彻底的地方。挑战是直接的,梦想是直接的,在这个地方,要做的事情动辄都是“国家级别”,这里的人,谈论的经常是如何改变世界,而这些事情不是谈论完就随风散了,确实有的事就这样实实在在地在发生。
这样的地方很容易和荷尔蒙相互催化,给人带来“世界确实无限展开”的那种眩晕感。这样的地方,确实需要大量想战天斗地的人。
ps:北京,没去过~
06
北京这个梦想之地,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厚朴天然的生存之所,然而,我也知道,在北京发生的任何理想和梦想,需要的是扎扎实实,甚至奋不顾身的实践。我隐隐担心,厚朴这几年一直活在对梦想的虚幻想象中,而不是切实的实现里。我没把握,当他看到梦想背后那芜杂、繁琐的要求时,是否会有耐心,是否具有能力,是否能有足够的接受度-----梦想原来是卑微的执着。
我没能说出口,或许能真实地抵达这个世界的,能确切地抵达梦想的,不是不顾一切投入想象的狂热,而是务实、谦卑的,甚至你自己都看不起的可怜的隐忍。
他不知道,最离奇的理想所需要的建筑素材就是一个个庸常而枯燥的努力。
07
大学四年,毕业工作两年,我一直控制着自己,没学会抽烟,没学会喝酒,没让自己学会发泄情绪的一切极端方式。要确保对自己一切的控制,要确保对某种想象的未来达成,要确保自己能准确地活在通往目标的那个程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