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记38(挖沙)

这几天学校那工地上有点热闹了，西边紧靠教学楼的新厕所，东边紧靠教师宿舍楼的新厨房都开始起脚了。厨房那位置挖下去近1米深的方形基坑，下面明显都是上好的黄沙，这里就正是老河床。原以为包工头会把这工地下面的黄沙全挖起来，先大赚一笔再说，没有。昨天上午包工头说就有人去县里告他状说他把村里的沙挖了，他嗤之以鼻。可能是挖沙必然挖出个大坑来，又要回填，压实；一大堆沙，还有泡土要占据好大块地方影响施工，还挡住了学生上厕所(新厕所未完工老厕所还要用，老厕所也在老河床上)的路；沙子挖起来也要用筛沙机筛才能卖，再等慢慢卖，耽误他的工期；老厕所正在老河床上，暂时不能动，新厨房位置紧邻另一栋大楼下面也不能乱挖。这些算下来太复杂还不如不挖沙。不继续挖沙，真不是他怕了谁，而是老板有他的考虑。这些都是我推想的，我不可能问他所以然。

不知这工程总造价是多少，就我看也要好大投资，天长期不下雨，近两千平米的运动场，到处都是松软的灰土，先要填平压实都很不容易，如果后段这运动场他不用压路机压实就铺水泥那这就是个豆腐渣工程。包工头只要有事做他們就高兴，也不怕难，甚至越难越好，越难造价越高。这包工头叫赵老五，这本村妇女主任的老公，他爹也是老干部不过早死了。

五年前做教学楼的那包工头直到现在还有70多万的工程款没拿到手，前天赵老五说那人活该，他说一一“当初教学楼我把全部手续都办好了，马上准备干，他硬要挤进来由他干，好好好，你能你干！”赵老五人精得多，和村委会的关系很铁，另外和一个本村房地产大老板私交非常好，这学校校名里就挂了那大老板的名字，学校的第二栋教师宿舍楼是赵五老包的，在教学楼后一年做，工程款都搞清了，全部是那大老板捐资的，130多万。赵老五可能都是稳赚不赔的，他说这回这工程，除了国家拨款，下差的又是全由那大老板负责。

上周星期六去镇上，见银行所在的这条大约400米长10米宽铺着麻石的新街上，全被挖掉了，看到一处下面露出粗粗的黑塑胶管子，那大管子大概是做污水处理的。去年那国道边也是这样的，头一年刚修好的，做了厚厚的水泥路面，一转眼全毁了重来，就为了埋一根大管子，不知之前干吗去了。所谓的污水管依我理解都是无意义的，不是大城市非要不可，这新街外边紧邻着臭水河，这几百米的污水管能解决什么鸟问题呢？

刚好看到一个熟人，问他好好的街道这挖了干吗？这人不无讽刺地说，上面拨来大堆钱总该用掉啊，不用好处又从哪里要呢。一般人都这看法。

但不能一概而论，我們学校厨房厕所重做，以及运动场的建设，依我看却是必要的。厨房厕所其实都用了很多年，破破烂烂的也的确是危房，那厨房两丈多高的屋檐处就有好多厚重的瓦快掉下来了，万一谁倒霉掉ta头上是会出人命的。挑梁也快断了。厕所上面那小水泥板都快烂掉了。一所完小，连个篮球场都没有，到处一片灰土，西边那一大片都是乱石碎砖，杂草丛生。不能习惯性地认为搞工程建设就是有人要捞好处。也有人做亏了嘛，做教学楼那人就后悔的要死。

镇上那条新街刚修好时街面上麻石光滑平整，几年下来早已破烂不堪了，单个麻石块太簿太小，路基太松软，车子来来往往地碾，早已面目全非，一下雨都是水坑，该重修，这回借安管子重来也不见得很错。如果再铺又小又簿的麻石块那就是鬼混。

赵老五如果硬要先把沙子都挖起来再施工也不算错，这么优质的沙子不挖起来永久地埋在地下很可惜。如今纵横几百里老河沙都挖光了，盖房，做工程都是劣质沙，风化石砸成的人工砂，都是混数的。他主要还是有太多的原因放弃了先前的挖沙的想法，其中有人为挖沙嫉妒告他状说不准也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