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敲棋子落灯花
2017-06-15 本文已影响69人
公子念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我一直毫无理由地喜欢一句诗:“闲敲棋子落灯花”,出自赵师秀的《约客》:“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这样一首精妙的七绝出在南宋,实在是让人意外到惊喜。我说不清为什么对这句诗情有独钟,也没心情像答语文试卷那样自以为是地鉴赏一番,揣测诗人当时是如何心情。这句诗就像是我庸俗的生活里最后的一点点闲情,出没在无人打扰的深夜,像是等待正在路上的古老灵魂。
我算是个挺普通的现代人,如果所有人都戴上没有表情的面具,那我就是人群里永远都无法被分辨的那个,那些个。我把这种状态理解为一种奇特的安全感,面对这个世界时,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所需要的安全感,平凡就是安全。
可当逃开危险的人群,独处时总觉得还是有趣一些的好。像古人说三日不读书便面目可憎,我倒是不介意面目全非地隐没在人群中,但却着实不愿意在一个人照镜子时看到自己可憎的面容。
独处,然后自我创造一个空间,隔离掉城市的人群和霓虹,是我二十来年的生活里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情,算是有些做作,但我对此还情有独钟,并且乐此不疲。关掉电脑,手机,让阅读失掉快捷和碎片,重新变得慢下来,慢到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也让写作的方式重新回到纸笔,在笔尖和纸张的摩挲声中等那姗姗来迟的古老灵魂。
一百个人有一百种方式遇见有趣的灵魂。我只觉得古人最最有趣,在这历史上无数个反反复复的夜里,有人对影成三人,有人醉里挑灯看剑,还有人江枫渔火对愁眠……若是没有诗人,历史该多寂寞。
所以这来往的人群,有多寂寞,古老又有趣的灵魂就有多奢侈。但我又是多需要这狂欢的人群,来隐藏丑陋的欲望和无趣的表情,用全部的努力,去完成普通的一生。
可是如果夜深了世界看不见,有趣的灵魂是会回来的,不紧不慢,有如花期一期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