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山散文杂文随笔精选录

生命,只有一次

2018-05-17  本文已影响767人  碧涛文苑

      中午居然睡了近二个钟,梦中与大哥相聊甚欢,十分亲切,其实此时,大哥已逝四个年头了。

      人生就是这样,到了某一年纪,你会发现,很多你至亲的人突然会不打招呼的走了,没有了,就像水被蒸发了,永远地从你身边消失。

      这是不能再生的消失,不像剃头,一刀子下去,你蓄了很久的头发落地了,光头让你怅然,但是,只要有耐心,头发可以再生出来。一个人死了,不会再出现,不会。

      一位墨西哥的作家曾说:“死亡不是截肢,而是彻底结束生命。”是的,即使一个人的手不慎失去了,残肢还会提醒他手曾经的存在。死亡,是彻底的结束,如雪的融化,雾的消散,云的飘移,永远地没有了。

      可是,记忆没有随着死亡消失,你会情不自禁去找。或者有一天,你会翻到一张照片,尽管你知道他已永远地离开,可照片会有灵性,有一缕忧伤,会将他对你曾经的关怀凝聚在目光中,凝聚在照片里。你发現每一张旧时照相都是一把刀子,动一动就会刺伤那脆弱的神经。

      正如今日梦中相遇,音容犹在,大哥对后事的种种安排,对家族的期望,对侄儿的托付,对生的留恋以及对人生的不甘心,便如今日事。

      永远不会忘记,2013年7月10日下午6时,我接待一重要客人,招呼晚宴,我以一种近乎失态的焦灼,希望晚宴早点结束,然后应约回去看望卧病的大哥。当日,我们兄弟多人约定当晚十点赶回紫金会合,那曾想饭局临决,老家来电,兄長十分钟前离世!这个曾经十分坚强的生命,突然变得如此脆弱,没坚持到众兄弟回来見最后一次!回去后,目睹兄长遗容,我的心便如紊乱的钟摆,失去了平衡。我在嫂子的陈述中明白了大哥临走前几日盼兄弟相見那份渴望。

      大哥是三伯家长子,年长我二十多岁,叔伯兄弟中排行第二,严格讲叫二哥合适。记忆中与大哥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四岁那年,还住旧屋。旧屋按上三下三布局,一屋二十几户,我家住上栋,三伯家住下栋。那时候山里人还很封闭,跟外界几乎是没有接触的。

      那天三伯家突然来了客人,我没有穿裤子或者说可能根本没裤子穿,光着屁股在三伯家玩。有位穿军装的在三伯家屋里,门口挤了些人,我怯生生的也挤着往里瞄,没敢进去。后来才知道,那位穿军装的就是大哥了,从部队回来探亲。

      尽管历史久远,记忆已模糊,可是那身军服,鲜红的红星帽徽,革命的红旗领章,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了,后来自已也穿了几年军装,到了今天部队军服几经变革已相当威武了,仍旧觉得大哥那身军装最好看。

      读初中时,家里很穷,供我一个初中生仍觉困难,而大哥已回来多年,在林业局挂职,自己有辆大货车,成了方圆百里的风云人物,不苛言笑,让人不敢接近,觉得害怕。每年大年初二,大哥会召集家族开会,议题之一便是保证我读书。这个时候,家里会发生一些争执,父母年纪大了,挣不到钱,家庭开支多少会指望我同胞哥哥,但从他身上挤钱不容易。

      读高中后与大哥有了亲密接触,原来大哥热情爽朗,十分健谈,这时大哥806车队上班,经常出车,便把单位房交给我打理,一是方便我读书,二也方便把一些琐碎事交我办理。此后一路,兄弟感情日笃,释疑解惑,让人敬重。此时始知,为大丈夫者,当如大哥,顶天立地,敢担当勇于担当。

      大哥的走至今让我有种困惑,记得《历史不忍细看》有篇文章,也同样写到司马迁的这种困惑。

      文中说司马迁发现孔子写他的两个弟子叔齐伯夷时,十分推崇,说他们“追求仁而得到了仁”,但作为一个善者,一个义士,叔齐伯夷最终却饿死首阳山,而盗拓无恶不作却寿终正寝,司马迁因此为之一震,十分困惑——这是什么世道?我该怎样写史,难道天道酬善是错的吗,或者压根就没有天道可言?

      像大哥这样一个男儿会早早的走,而一些不追求什么道义的人,却活得有滋有味?天道酬善真的便如一个空无的东西?或者说本来就不存在天道可言,人的一生不过都是按自己独立的追求与信仰存活罢了。

      这种困惑一直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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