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春风又一年
又坐在了普洱机场狭小的候机厅,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广播里的女声温柔却冷酷地告知我们航班延误,起飞时间待定。工作人员给了我们更确切的消息,飞机大概11点从成都起飞。
What?!要载我们回成都的飞机,现在还安安静静地呆在偌大的双流机场呢!
想来那边宽敞的候机厅同这里一样,灯火通明,乘客们也许同我一样,也拿着手机在无聊中等待,只不过再过十多分钟,他们就会排着队走向机舱。
一会儿之后,飞机告别成都的夜空,在夜色中,飞机穿越一千公里的黑暗,飞向我们。机舱里的乘客以不舒服的姿势打几个盹儿,然后把飞行杂志百无聊赖地翻个遍。与此同时,我们则在思茅机场蓝色的按摩椅上,睁着睡眼,玩着手机,听着航班登机或延误的通知。
在版纳工作的这两年,一年中总要进出普洱机场好几次。这个机场小到只有两个checkin 柜台,长条形的大厅,一端是入口,一端是出口。我站在安检处,朝五十米外的对面一望,仿佛可以看到我们从成都飞来的那个夜晚,推着同一个行李箱,背着同一个书包,出门打车去宾馆。这一来一回,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逸然的裤腿不知不觉地变短了,我的头发也长到可以名副其实地称之为长发了。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我要等到离开这里的时候,再去剪头发,这个我的头发的长度刚好可以丈量在这里的时间。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变黑了,或是长胖了一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孩子们以看得见的速度在进步。Grace画的画越来越有艺术感,她的绘画天赋如喷涌的泉水,倾泻而出;Jermyn的运动天赋开始担心他可能引起的破坏力,他的字也越来越工整;Ray对语言文字开始感兴趣,七岁的他已经开始写诗写故事…
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面对着这几个孩子和几张熟悉的面孔。纠结了两年,到底应该怎么办,变还是不变?在2019年的最后几天,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重要的不是变或不变,而是我是否能享受现在,此时此地生活的馈赠,生命的馈赠。于是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