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级传播学

我们看到的是文字,只有她听见了悲鸣 ——《切尔诺贝利的悲鸣》读后

2019-03-31  本文已影响16人  17黄星湾

除了《切尔诺贝利的悲鸣》这本书在再版的时候有另外一个译名,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坦白来说,我不喜欢这个新译名,它笼统的把这本书里的内容概况为两类:死亡,爱情。而“悲鸣”实际上包含了更多含义在里面,它的意思是人们因某事而产生悲愤的言论,不止爱情、死亡,甚至于生命、自我、国家。

当我们谈论切尔诺贝利核事件时,我们谈论什么?我们能轻易在网上搜索到事件如何发生的,某某年,几月几日,多少人在多短时间内撤离,多少人被派遣去救灾,多少人死亡,政府为此做了多少亿万的贡献云云。数据轻而易举的被搜索到,而痛哭,心碎,思念和臆想——人类独一无二的情感,是无法被数据化的。《切尔诺贝利的悲鸣》运用一种访谈式的手法,以独白的方式呈现,清晰的记录了这场恐怖的核难后人们的回忆和情感。这些访谈巨细靡遗的写实描绘,使这场悲剧读起来像世界末日的童话。人们坦白地述说着痛苦,细腻的独白让人身历其境却又难以承受。

救灾的丈夫回到家中,迎接的却只是妻子的拒绝:“我爱你,但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他,切尔诺贝利人不行,车臣人也不行,谁都不行!”恐惧已经在人们心理扎下了根;恳求政府人员传达正确救援指示的医生在怒吼:“没有人愿意听科学家和医生的指示!他们把科学、医学和政治混为一谈。他们就是这样!”收到的却是对方因害怕丢失饭碗的拒绝;有在危难中出生的孩子对她提问:“这位女士,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我不应该被生下来?那我该去哪里?高高地在天上吗,在别的星球上吗?”。我们总是认为乱世出英雄,人在危难之时对于死亡的恐惧会减少,是这样吗,真的如此吗,从前苏联人总是使用“我们”而从不用“我”,但不懂得为自身感到害怕,也算一种未开化的习性。无人不害怕死亡,只是总有一些其他的情感掩盖了对死亡的恐惧。在访谈中,也有人直言:“我还是我,我还是我自己。我不想死。我很害怕。”在恐惧之下,我们开始学会说“我”。

有时候,我们渴望了解灾难出现的真相,灾难的事实,灾难所有的一切。到底什么才是真相呢?数据和日期可以是一切的真相,那些测量和仪器却不能带给我们真实的感受。简单和呆板的数字记录,不见得会比人们模糊的感受、传言和想象更接近真相。阿列克谢耶维奇最后写道:“书中的人已经见过他认为值得事物。我觉得自己像在记录着未来。”

但我想,情感的传递在这个过程中也是阶梯式递减的,我们既不是直接与他们面对面交谈的人,大部分人也无法读懂俄文。和书里切尔诺贝利博物馆创办人一样,一位女士哀嚎着来留下了她丈夫的奖章和奖状:“这些物品会被陈列在博物馆里。人们会看到这些展品,但她的哭泣却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每当我摆设这些奖状时,我就会想起她的哭声。”

我们深感于她的文字,但是只有她一个人真正听到了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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