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寒声,昼夜奔流
最近真的发生了很多事,让我顿时感觉生活就像那被充足氢气的气球,一遇明火就爆炸了。过去几年都不会发生一件的大事,竟尔在一个月内接连引爆了无数人的痛点。
可怜这冬天的寒气都不曾有这般刺骨过。
我能隐约感到一股暗潮,慢慢地涌动、袭来。我不知道别人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或者说我已是后知后觉的了。在我看来,这是互联网络带来的那巨大的副作用,在今儿个一齐蹦跶出来了,堵得“人心”这条路拥挤不堪。
关键致命的问题是,在互联网究竟有没有带领我们逐渐走向那缥缈的自由王国的问题还没有确切答案时,那些熟练用着互联网的人已经自认为从中分到了一杯羹。只可惜的是,这杯羹是无形的,因而众人不好比较不好炫耀。也幸亏它是无形的,否则局面势必比今天更乱十倍。
没有人能说清现在究竟是个什么世道。是太平盛世?可为何还有那么多苦苦挣扎的人们。是新的“战争”世代?可明明那只是少数人还在死于战争。在被民主思想熏陶得足够长又足够短的时间里,处于整体和平地区的人们,感觉封建早已是一个一去不复返的空想名词,而处于局部战争地区的人们,他们似乎也从来不知现今与古代有任何区别。
那么据此想想看,生存和生活究竟哪一个更重要?今天的思想家们对于工业文化的批判,似乎一点都不亚于当初启蒙家们对于宗教神学的批判,但两者有区别吗?我想是有的,可在我看到的世界里,人们对于生存和生活并没有界限分明的意思。对于当下的种种不满,我又觉得决不能将其延伸到对过去种种因的愤恨之上去,因为我们无法知道,哪一种因会导致哪一种果,我们更无法确定,哪一种才是真正足够好的果。
所以啊,人终究还是矛盾与痛苦的,我觉得归根在于不知足。我也很想一探究竟,我自己的欲望能有多大多深,这些欲望又需我花得几分努力才能满足?
我不敢去比较,一旦比较了,我知道我一定会陷入更大更深的欲望中去。
在一切都不明确的时候(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确),面对着互联网的罗生门,我尽量选择蜷缩。我不选择进入,也不选择逃避,只愿尽己所能,长久地凝视它,并凝视那些进去后再没有出来过的人们。
在此,我热烈地歌颂穆旦和他的那首《冥想》:
但如今,突然面对着坟墓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
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
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
这才明白我的全部努力
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2017.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