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皮壳厂

■□邹子然

我工作的地方

终于结束了！这是我走过一楼刷卡机时最真实的想法。2018年这一个多月工厂的经历，依旧给了我很多关于写作的感悟。

这些年，因为写作，我走过一些地方，也相遇过一些有趣的人，他们或多或少都给我的文字增加了一些别样的色彩，其他一切都是手段，写作才是我的最终目的，我永远记得这句话，我是一个作家，一无所长，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寻找灵感，然后进行写作。

皮壳厂不能算是我走过的第一个工厂，却是我感触最大的。虽然摸着生硬的机器，听着它吵杂的轰鸣声，空气中还散发着白乳胶的气味，多少让人有点心烦意乱，但想想这是工厂，跟农村温暖的泥土气息到底是不同的，我便很快就释然了。

走进大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富益利工厂，眼睛极速的找到皮壳厂的位置，我如此熟悉那扇窗子，我在那里打过条子，闻过从食堂飘来的菜香气，像一个小孩期待糖果一样期待下班。一秒，两秒……然后就是盘大哥用吹风筒吹身上灰尘的声音，于是，我知道下班了。

13点3分，此刻黄老大和胡大哥你们应该都在睡午觉吧。黄老大你脾气极好，与我见过的机长都不大一样，平时我们一起认真工作，偶尔也一起嬉笑怒骂。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坐在毛泽东画像前，盯着他愣愣出神，很自然的，我立刻觉得你和毛泽东长得很像，阿才与我聊天时，我就说这是思维乃至精神的力量，科学也这样解释过，阿才起初不信，回头细看了一眼，然后向我点点头，从此以后他开始叫你为主席了。

那天夜晚你带我们三个学生去吃鸡肉火锅，是10点半以后了，夜色朦胧，天又下着很大的雨，你拿伞来接我们上你的车，坐在车里，一种很温暖的感觉立即就包围了我。后来吃火锅时，你亲自给我们挟肉吃，和我们聊起一些很平常的事，关于家乡，关于民族风俗，关于梦想，也关于吃…

相比黄老大而言，胡大哥你话比较少，我总是听不懂你讲的话，这也给了我一些感触，我在思考，是不是该在小说里加一些地方话的元素，比如说“吸纸”与“撕纸”的区别，再比如说“手套”与“小刀”的谬误，把这些加入故事，在故事的啼笑皆非中凸显人物的典型性格，我想，多年以后，如果你的孩子在读一本书，你或许可以骄傲的对你的孩子说，写这本书的人曾经在厕所旁边为你点过一支烟。

最最让我抱歉的是盘大哥，我说过发工资后要请你吃饭的，可由于时间问题，请你吃饭已经来不及了，也许下次吧，如果下次我还到广东来，这顿饭我一定请，就先欠着咯。我记得我们一起开板子的日子，我们一边“蹂躏”着两台机器，一边谈论女人，幻想被某个富婆包养的感觉。再见了盘大哥，如若有缘，我相信我们还会不期而遇的。

暗恋过的一个女孩

回忆很多，文章还没写完，车就开动了，我的两本书还没送出去，想送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向我要，我继续带着吧。再见了，黄老大和盘大哥，我说过，等我的书出版之后，会给你们寄一本过来的。再见了，皮壳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