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店的聋哑人

        给小点点剃毛的时候，宠物店里来了三个人，开门的黑衣胖女人跟我对视时，彼此笑了笑打了照面。里屋剃毛的老板娘朝三人望了下，登时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三人旁边候着。这是老板娘的熟客吗？小眼睛的男人伸出手指着货架上的猫碗，对带帽子的女人一通比划，我才反应过来，哦，原来他们是特殊的群体。我放下手机，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无声的“对话”。胖女人拿起一瓶除臭剂给那两个伙伴看，又伸出手指急切地比划来比划去。小眼男接过胖女人手中的除臭剂竖在手机屏幕面前。他们要买除臭剂吗？小眼男看到我好奇的目光，也朝我笑了笑。于是，我站起身，看到手机屏幕那端的喷瓶除臭剂和手机那端主人怀里的狗和桌子上的猫，转头对老板娘说“有可以喷的除臭剂吗？”老板娘摇摇头。三个人仍急切地对我伸出大拇指往下按了按，我竟一时忘记，他们的世界是静默无声的，听不到我跟老板娘的对话。我便也照着他们的样子，伸出大拇指，向下摁了摁，随后又大幅度地左右摆摆手。他们三人见状一时不再比划手势了，胖女人嘟着嘴巴朝小眼男看。我竟然在这静默中听到了失落的声音。最终，他们买了猫盆、凉席窝，遛狗绳和爱宠洗澡盆，甚至还跟老板娘还了5块钱的价。

        他们的猫孩子和狗孩子应该很幸福吧，他们对猫狗的爱就随着手势的比划在跳舞，一甩一指，澎湃的爱意就在手势上流淌。借用之前听到的一句话，爱若有声，那必定是震耳欲聋。身体有缺，情感丰富。心里有爱的人总能攻坚克难，天塌了，他们就会在世界的破口处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