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少年”之死并非只为“师生冲突”

图为小凯生前所在学校

12月23日深夜11时左右，湖南省湘潭县凤凰中学高二学生小凯(化名)于学校教学楼五楼跳楼身亡。在留给班主任李阳(化名)的遗书中,小凯写道，“作为一个老师,你动手打学生；作为一个老师,你在不经学生同意的情况下,翻学生私人物品,侵犯其隐私权……”目前,湘潭县教育局党委已对李阳涉嫌违反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的行为予以立案。由湘潭县相关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将对事件继续深入调查。（12月29日中国青年网）

一个正值17岁的花季少年，以如此极端的方式让生命定格，委实让人伤感。而他在生命最后一刻留下的遗书，无疑将其班主任老师推上了风口浪尖。目前，当地相关部门已就此事展开调查。同时，网上的舆论亦呈两极态势：有人替这名老师鸣不平；更多的人则将小凯之死，归咎于他当时的“不理智”举止。

诚然，无论是从小凯生前留下的遗书，还是事后提取的监控来看，都证实班主任老师当时在超市发现小凯买烟之后，先是“用力推了一把”，后又“踢了一脚”，完全可以界定为“师生冲突”。也就是说，倘若就事论事，对小凯之死，班主任老师自然难辞其咎。

但对熟知小凯的学校师生而言，事实却远非如此简单。应该说，按照常理，学校历来不允许中学生吸烟，小凯此举自然会激怒老师。更何况，就在前两天，班主任老师刚刚在小凯的课桌里发现了6个空烟盒，这次又连买3包。故而，班主任老师盛怒之下、也可能是他教学生涯中唯一的一次“又推又踢”，显然属于“恨铁不成钢”，相信小凯本人也能理解，似不可能成为其跳楼身亡的主因。

事实上，小凯寻短之心并非始于今日。早在今年元月期末考试前夜，就曾在寝室喝酒后割脉自残，所幸只是伤及表皮。究其原因，只是小凯感觉自己学习成绩下滑，尽管拼命复习，却仍担心“考不到期望值”，这才有了寻短之举。

对于一名年仅17岁的高中生来说，仅仅因为担心“考不好”就去寻短，显然不能仅仅以“一时想不开”来解释。这一点，也从小凯自残事件后接受心理咨询时坦言“不太想活了”的一幕得以证实。显然，这种郁结于心的厌世心态，实质上折射出历来心气颇高而抗压力极弱的小凯，因为不堪忍受成绩滑坡的压力，已经呈现出一种心理“病态”，而非通常所说的“情绪不佳”。

其实，当时心理咨询老师即建议家长带小凯到更专业的心理机构咨询。但遗憾的是，用小凯母亲的话说，尽管最初有过考虑，但“最终没有成行”。笔者想，无论学校也好，家长也好，假如当时能对小凯的心理疾病有足够的重视，让孩子得到及时的治疗，眼下的一幕或许就能得以避免。

应该说，正是缘于对小凯心理疾病的漠视或者说是无知，导致在此后，小凯的心理问题一直被他外表的阳光、开朗所遮掩，并没有得到“对症下药”似的帮扶。不妨如是说，当着老师同学喜笑颜开，而实则日日承受着心理重负的小凯，其拼命的吸烟，或许只是一种对压力的“释放”。

显然，对于饱受心理疾病困扰、事发当日已面临崩溃边缘的小凯，当时最渴求的，无异是温暖的目光而非“暴力”之手。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生死或许都在一念间。就这个意义而言，班主任老师在发现小凯吸烟时的“不理智”举止，无疑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故而，如何去关注中学生的心理健康，这就是小凯之死留给人们的最大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