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一家人50

永红近来总是热衷于学自行车，每天下午放学都会去。被摔得两个膝盖都破皮流血，她们也不在乎，用细沙洒在伤口处就好了。这是小时候妈妈教她们的，是农村孩子的习惯。

有一次掉牙齿了，阿玛跟永红说，掉上牙就要来到房子后面，站端正后，把掉下来的牙抛到屋顶上。掉下牙就要来到睡床前，站好端端正正，然后把掉牙扔在床底下。阿玛说，这样下一个牙发出来才会端端正正。

夜里小孩子尿床，妈妈就会抱着尿床的孩子，用他的屁股撞门。还要说：撞胶仓（屁股）到夜欣，撞屎按兀叹叹。意思就是这样撞就能一觉到天亮，不会尿床。

这些都很多，都是阿玛在世的时候教他们的，农村里每个孩子都知道能背下来的谚语。

这天，当学好车都天快黑了。永红她说：我们赶快回家，等下回去迟了，又得挨骂。

秀儿和阿清说：好，你看我们都骑得忘了时间。

永红回到家，就听到财婶在跟如娟说：如娟阿，你细叔要结婚了，这两间房子，你选哪间？你选好了，另外一间就给你细叔安排新房。

如娟笑着说：妈，都一样。我们就我们现在住的这间就好了。

在农村，一般做哥哥要选的就是右手这边，这是大的意思。如娟懂得，她们住的刚好就是这间。

财婶说：好，这样不用搬，可以省点力气。

永红凑近问：妈妈，嫂子，是不是我二哥要结婚了？

如娟说：你二兄快做爸爸了，就得结婚。

永红说：我懂了，阿凤姐她怀孕了。

财婶斥责她说：小孩子，不要乱说。

因为在村里，未婚先孕，是很抬不起头的事。

所以她们为了保全阿凤的名节，不许永红到外面乱说话。

财婶对如娟说：等你细叔结婚后，就分家。我跟你爸，还有三个姑姑到老房子住，开伙食。

如娟听了，有点难过。她说：那晓敏谁带？我带着她没办法去干活？

财婶说：我早点去田里干活，回来帮你带晓敏。你再去浇菜。

如娟想了想说：那好吧！

永红高兴得拍手：二兄要结婚了，二兄要结婚了。我们又有大饼，有大餐可以吃了。

结婚一定要摆桌请大家，永红回想大哥结婚时，自家杀一头猪，请了亲戚朋友共八桌。这是邻居里最排场的一次，还有很多大饼，想想心里就是美滋滋的。

永红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大嫂说，阿凤姐有了。是有什么了。

永红想回头得问问大姐，是有什么？还神秘兮兮的。

吃完晚饭，永红看大姐阿娇要去洗澡，她趁机也拿了衣服，提着桶跟在阿娇后面。

她们要去公厕洗澡，家里还没有浴室，每家都没有。所以大家要洗澡就得去公厕。

经常听说有人在公厕外面偷看女人洗澡，当出来时，那个人就跑了。也没有谁知道是谁。有的人说是阿鹿兄，有的人说是周青。两个人都没有结婚，有时手脚还不干净。

永红一般不敢一个人去洗澡，不是跟大姐就跟二姐，要不就跟着妈妈去。

永红跟在大姐身后，跟阿娇说：大姐，问你件事，可以吗？

阿娇说：什么事？你问吧。

永红来到阿娇身边，压低声音说：嫂子说阿凤姐有了，二兄他们得结婚了。我想问你，阿凤姐有什么了？

阿娇听后，笑了起来。她边笑边说：阿红阿，你还不知道有了是有什么阿？

永红点点头说：是阿。我不敢问妈妈。她叫我不能在外面乱说。

阿娇笑着说：有就是有孩子阿。

永红恍然大悟，说：怪不得妈妈说二兄他们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