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村之“莫比乌斯环”
前序
位于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的阿尔法村,是一个既神秘又变幻莫测的国度。它给世人留下了太多的谜团和幻想,倒不仅仅是因为它拥有领先世界几个世纪的钠快冷堆核电站——阿尔法村一号核电站,而是它流传至今的美人鱼传说让它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
在阿尔法村的巨大影响下,全球各地都掀起了修建核电站发电的狂潮。因此,全球气候也渐渐受到人类核电站基建的影响,厄尔尼诺现象的出现频率相较于往年也增加了不少。
今年,阿尔法村也发生了剧烈的地震,强度达到了恐怖的九级,甚至还引发了强烈的海啸。
一号核电站自然而然也受到地震和海啸的影响,核废料很快就染遍了阿尔法村的整片海域。
阿尔法村的生态系统也因此受到了严重的损害,海面上都是海里漂起来的死鱼。可是有传闻说:随之而来的还有海岸边冲上来的一些未知生物——看起来像是人身鱼尾形态的水生生物。
由于阿尔法村受到核辐射的强烈作用,阿尔法村政府紧急颁布举国搬迁的死令。所以,阿尔法村的村民基本上都移居到海外其他地方了。因为安全问题,只留下一些阿尔法军队在离一号核电站几十公里外的居民区驻扎防守。
一时间,关于阿尔法村出现美人鱼甚至变异鱼种的新闻层出不穷,阿尔法村因此笼罩了一层又一层的神秘面纱。
殊不知,阿尔法村封印了上千年的魔咒正缓缓施展开来,危险正悄然降临阿尔法村。
说到魔咒,其实就是源于阿尔法村宗庙墓碑里用血红的篆书体写的一句话:汝不犯我,我不犯人;汝若犯我,我必诛之。其实,阿尔法村向来都有祭拜人鱼的传统。残缺的朱红色门板甚至连脱漆的墓碑上都印有美人鱼的图鉴,这一切仿佛都在告诉阿尔法村村民:我们曾经来过。
过了几天,已经移居海外的阿尔法村政府派来一群穿着防辐射服的科学家,吩咐他们来到一号核电站附近的海域进行调研。一开始,考察还相对顺利,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现象。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是将是人类自身设下的“魔咒”。没过多久,这群科学家竟莫名其妙地失联了。离奇的是,迈克尔这个人竟生还了。
阿尔法军人是在巡逻时发现他的,据发现他的几名军人描述:他当时就像泡沫一样,漂在阿尔法军队驻扎区的一个人工湖的湖面上,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似的。他只是身体有点浮肿,其余并没有什么异常。
此时这些军人并不知道的是,迈克尔的生还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祥兆”,而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迈克尔被军人发现时,脖子上还挂着他的摄影机。于是,这几名军人立即上报给上级,之后便服从他们的命令。他们小心翼翼地用特质的担架把迈克尔抬回了驻扎区,这是一个水生生物博物馆被临时改造的休息室。
这个博物馆基本上汇集了阿尔法村海域所有水生生物的样本,里面的空间几乎被紧挨在一起的巨型水族箱和零星的小房间、实验室给占据了。错落有致的透明水族玻璃箱贴在一起,只留下一些位置给行人过道,各种各样的鱼类潜游在水族玻璃箱里,异彩纷至的海洋世界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整个偌大的博物馆只安排玛丽和约翰两位医生给迈克尔治疗,为了安全起见,军方还特地留下一名军人配合两名医生给迈克尔做检查。
殊不知,已经逝去的科学家用生命证实了:也许世上根本就没有美人鱼这种生物,美人鱼也可能只是人类幻想的产物——只是一种莫须有的幻想,人类倒是有可能会“返祖”变成鱼类。
正文
因情况紧急,玛丽和约翰临时给迈克尔安排了一个小房间休息。迈克尔仍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嘴上却含糊不辞,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什么,看起来受到核辐射之后显得有些神志不清。
这时,玛丽站在床边拿着听诊器给迈克尔测量心跳声。奇怪的是,他的心跳声是连着两阵“咕咚——咕咚——”的。玛丽把自己的疑惑告诉给了约翰,可是约翰并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上,他认为:迈克尔可能是受到核辐射之后导致的心率不稳定。
听到约翰这么讲,玛丽只得无奈地点点头。紧接着,玛丽用镊子从迈克尔身上提取了一些细胞组织,放在了真空密封袋里封好。
最后,玛丽和约翰给迈克尔注射了适量的抗辐射药剂,加上这个药剂具有镇静的功效,迈克尔的状况暂时可以得到控制。
注射完毕之后,玛丽和约翰拿着迈克尔的摄像机一起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他们便叮嘱门口的军人守住房门,有情况便用对讲机通知他们。军人礼貌地向他们敬了个礼,目送着他们离开。
一开始,军人还纹丝不动地坚守在迈克尔所在的房间门口,时不时地会半掩着门观察里面迈克尔的情况,可是看样子都没有大碍。不一会儿,可能是今天的巡逻太累了,有些许松懈的军人便坐在门口地上打起了瞌睡。
玛丽和约翰同行回到实验室,便开始着手对迈克尔的细胞组织进行观察,观察迈克尔细胞组织受到核辐射后的损伤情况。玛丽和约翰小心翼翼地从真空密封袋中取出刚刚从迈克尔身上提取的样本,然后把样本置于载玻片上。
正当他们把眼睛对着显微镜上的目镜时,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显微镜下迈克尔的细胞组织被密密麻麻类似鱼鳞一样的细胞给覆盖了。而他自身细胞组织,例如细胞膜和细胞核则已经因为某种原因变得残缺不全了。可更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是,当他们再把显微镜的倍数调至最高,迈克尔细胞的端粒已经完全被鱼类这种水生生物的端粒所取代,这就意味着迈克尔很可能已经不是生物意义上的人类了,而变成了“鱼类”。
看到显微镜中迈克尔的样本时,玛丽和约翰相视一眼,愣了几秒钟。
然后,反应过来的约翰跟还愣着的玛丽说道:“玛丽,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遏制迈克尔这家伙体内的‘鱼鳞细胞’,我担心它随时随地都可能变异,说不准会变成一只‘鱼怪’。我先检查一下博物馆的监控录像,顺便看看迈克尔有什么异常。”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约翰赶忙拿起对讲机联系正守在迈克尔病房门口的军人。军人鼾声如雷,被约翰突如其来打来的对讲机声音吵醒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对讲机一端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了,“尊敬的军人先生,请赶快离开迈克尔所在房间,请赶快离开——,来实验室——,听到请回答——”
就在约翰还没收到军人回复的同时,约翰已经打开了博物馆的监控录像。
这时对讲机的另一端传来了军人的声音,即使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但职业的敏感神经迫使他回复道:“收到,收到。”
回复完毕的军人把对讲机塞裤兜里,正准备拔腿就跑,这时他却听到迈克尔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连续的撕心裂肺的叫声,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吱吱吱——”的声响,像是电流通过导体时发出的声音,不过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这时军人裤兜里的对讲机又传来了约翰的命令声:“伙计,快跑来实验室与我们俩碰面,别回头。”
原来,在实验室守着监控的玛丽和约翰发现躺在床上的迈克尔已经醒来了,而他的身上正散发着电光一般的电流。
而他的形体也渐渐变得异常。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监控录像显示:只见迈克尔通着电流的身躯慢慢变得通红,接着正常的皮肤从头到尾变成了鱼鳞状,双手也变成了鱼鳍,最后迈克尔一阵嘶吼,“哑——”,迈克尔的头部也完全变成了一个红皮的鱼头,眼珠子还时不时冒着红光。这时,他的双腿已经变成了鱼尾。最后,他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只红鲤鱼了。
此时迈克尔已经发现了在门外准备逃跑的军人。只听“咻——”的一声,迈克尔轻轻摆动鱼尾就利用自己滑腻的鱼鳞溜到了军人的身旁。
这时,听到声响的军人猛得一扭头,发现变成红鲤鱼的迈克尔已经滑到自己身边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跑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军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掏出手枪,扣动扳机对准了红鲤鱼的尾巴。
看着不服从命令的军人,实验室里愈发急躁的约翰气得直跺脚,无奈地拿着对讲机命令军人:“别开枪了,他是迈克尔——他是人,快走啊。”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只听“嘭——”的一声,红鲤鱼的鱼鳞好像是特质的防弹衣一般,刀枪不入。此时,军人还不知道,更糟糕的事情来了,只听“哐当——”的几声,他连续开枪打出的几发子弹都被弹到水族玻璃箱上了。
顷刻之间,旁边几个大水族玻璃箱里的水和海洋生物直接沿着破碎的裂口倾泻而出,博物馆地板上的水很快涨到半层楼这么高了。
还没等慌乱的军人反应过来,水生生物博物馆直接启动了紧急警报装置,四周都是闪着红色感应灯“滴呜——滴呜——”的警报声。按照博物馆最初的设定,出现故障后的博物馆大门会直接被封死。
而巨大水流产生的冲击力瞬间把军人翻了个四脚朝天,装进军人裤兜里的对讲机掉入水中,瞬间失效了。听到警报的军人知道自己很可能活不成了,可是即使这样,军人仍旧不愿意放过它,于是他拿起掉在水里的手枪对准了红鲤鱼的眼睛。红鲤鱼的两颗眼睛转了一圈,迅速游开躲避了军人的攻击,快速便潜到军人的脚底旁边,蓄势待发。
紧接着,红鲤鱼纵身一跃悬浮在空中,用它有力的鱼尾拍打到军人的头上,军人的躯体直接被甩到一个大的水族箱上,军人很快就断气了。而那个被军人撞到的水族玻璃箱也破了一个大窟窿,水族箱里面的水夹杂着鱼都一起流了出来。
军人死了,红鲤鱼似乎一下子没了负担。
红鲤鱼仿佛重新回到自己生活的栖息地,自由自在地在积满水的地面上游荡。
很快地,水族箱里的鱼都陆陆续续游到迈克尔的身边,也许是红鲤鱼解救了这群被人类俘虏在玻璃罐子里已久的生灵吧。
而当这群海洋生物环游在红鲤鱼的身边时,它发出红亮光的眼睛就会变得澄澈、透明,它有节奏地摇摆它那红艳艳的尾巴,仿佛像是在跟它们示好。
突然,挂在天花板墙角摄像头的电子眼转了一圈。
就在这时,红鲤鱼的身上仿佛又出现了奇怪的状况:本来就通红的皮肤闪烁着骇人的血红色电光,而它的两只眼睛一直闪烁着红色的电光,仿佛已经寻找到复仇者一般。
此时,待在实验室的玛丽和约翰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淡定了。
很快红鲤鱼的眼睛又转了一圈,纵身一跃跳出水面。它探出头来,很快就感应到隐藏在天花板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它的眼睛对着眼前的空气闪了一阵红光,片刻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瞬间冒了白烟。
另一边,实验室监控大屏播放的博物馆监控录像瞬间没了信号,玛丽和约翰陷入了短暂的焦急中。因为他们担心,迈克尔迟早会找到实验室这里的,目前没有对付化成红鲤鱼的迈克尔的办法就意味着他们俩的生命很快将会走到尽头。
感到害怕的玛丽蹲在一旁自顾地哭了起来,刚刚的情况他们也看到了:迈克尔会变成红鲤鱼,可能是受到核辐射的影响,因此鱼鳞也变得刀枪不入。如今博物馆馆内都涨满了水箱里的水,他们俩跟它们斗争是没有任何优势的,这里已经成为了变异后的迈克尔的天下了。
约翰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还在为用什么武器能让它打回原形时,他绝望的目光扫到了放在实验桌台的摄像机——那台曾经挂在迈克尔脖子上的摄像机。
约翰慌忙地跑到实验桌台旁,打开了这台也许藏着天大秘密的摄像机。同时他也安慰玛丽振作起来,“玛丽,乐观一点!你帮忙把这台摄像机的内容投影到大屏幕上,这里面可能藏有迈克尔变异成红鲤鱼的答案。”
听到约翰的话语后,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慌张地擦干了残留在脸颊两旁的眼泪,之后便慢慢耸耸肩,开始变得振作起来。
幸运的是,过了一会儿,迈克尔的摄像机被成功打开了。
一开始,摄像机里只有一些关于一号核电站附近海域的照片,显然这并不能给约翰带来什么有用的线索。接着,摄像机里的照片也慢慢变得令人发指:只见照片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漂满了大大小小鱼类的尸体,整片海面更像是被一片片鱼肚白的景象覆盖了,四周都是死寂一片。核辐射对鱼类等水生生物的影响如此之大,不免让人感到后脊背发凉。令他们失望的是,他们看到后面也没有发现有关美人鱼线索的照片。
就在玛丽和约翰都认为这台摄像机没有拍摄到有用的线索时,他们翻到摄像机最后一张照片和一个约两分钟的短视频却有了重大发现。约翰看着这张海水里有明显核辐射反应后的照片时,心里暗自窃喜但又不免有些担忧。
约翰沉重地按下了播放键,视频开始播放。他们俩不知道的是,触目惊心的一幕即将发生,这个视频的内容可能会让他们终生难忘。
只见迈克尔拿着摄像机走到最后面,其余的几个科学家走在最前面,准备从海面上捞几只漂浮的红色死鲤鱼上来带回去研究。这时,海底突然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红光,画面开始有些模糊起来,可能是收到核辐射γ射线的强烈电磁波的影响,摄像机的拍摄效果并不是很好。
这时科学家也预测到前面有危险,连忙转身返回沙滩上,这时海底泛起的红光突然变成一个个红点,并且以很快的速度钻到了这几位科学家的身体里。可怕的是,这几位科学家瞬间就像受到某种致命的毁灭性伤害一般,顷刻间化成一道道黑烟掉入海水中,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只留下了拿着摄像机拍摄的迈克尔一人,他留下了他作为正常人类的最后一句话:“伙计们,我们好像无意误入红鲤鱼生活的‘老巢’了,请求支援——”
紧接着,海底又升起一道红色的光束,这次它对准了正在喊着“救命——”的迈克尔。
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拿着摄像机拍摄的迈克尔都吓尿了,视频中不断传出迈克尔“啊啊啊——”的呼喊声,摄像机受到很明显的抖动。可是,这几个红点并没有随着这几名科学家的“灰飞烟灭”而消失,而是合体变成了一个更大的红点,然后以光一般的神速钻到了迈克尔的身上。
这时摄像机也掉在了地上,镜头开始变得倾斜。
就在大红点钻到迈克尔身上的瞬间,迈克尔的外形也开始发生变化,红鲤鱼的外形若隐若现。可是,迈克尔似乎并不情愿,只是双手捂着头,嘴里依旧是大喊着“啊啊啊——”。可是迈克尔越是这样,那个大红点反倒越不依不饶地折磨着他的身心。
慢慢地,那个大红点似乎已经占据了迈克尔的理智,迈克尔的眼睛竟传出骇人的红亮光,看来它已经与迈克尔合二为一了。接着它控制了迈克尔的大脑,之后的迈克尔就可以随意在迈克尔自身与红鲤鱼的形态之间转换了。
摄像机的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信号直接中断了。
看到这,约翰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捧在手心的摄像机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会儿的约翰故作深沉地对玛丽说道:“玛丽,人类终究有一天会害人害己,走投无路的那种,这是迈克尔生前的视频给我的感触。”说完后约翰的眼角已经有些许湿润了。
玛丽似乎没看懂,显得有些疑惑,“生前?他在监控录像下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他还变成一条红鲤鱼游来游去的,还狠狠地把军人给杀死了。”
“玛丽,你没看出来吗?那些红点是受到核辐射后死去的红色鲤鱼的亡灵,罪魁祸首是我们人类自己呀。那些亡灵不直接杀死迈克尔是为了借助他的躯干向人类发起复仇来的。在我看来:迈克尔只是被这些亡灵复仇的欲望占据的空壳罢了,他其实早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玛丽对约翰的说辞感到惊讶,但是又无法反驳,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露出了惶恐不安的表情。
还没等玛丽缓过神来,约翰的语气却变得愈发强烈,“即使我们现在把附着在迈克尔身上的亡灵杀死,人类还会继续犯着同样的错误——用核电站便利自己的同时却又肆无忌惮地污染环境,一遍又一遍地。”
“约翰,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人类,我们人类也有善良的一面的,我们人类有亲情、感情和友情,是有血有肉的高等动物。”玛丽望着约翰。
约翰没有回应,只是无奈地摆摆手,仿佛在告诉玛丽:谁让我们都是人类呢?
很快约翰又转移了话题,“玛丽,麻烦你尽快把摄像机里面拍摄到关于鱼类的好的东西提取出来做成幻灯片。待会对付那红鲤鱼要用。”
玛丽微笑着点点头,照做了,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
可还没等他们制作出来,一阵又一阵的激烈的敲门声响起,“咚咚咚——咚咚咚——”,门外似乎有人在敲门。
玛丽和约翰下意识地转了一下头,这时实验室的感应门因承受不住门外水流巨大的压强,水流带着崩裂的实验门从外面冲了进来。玛丽和约翰因强大的水流,身体失去了重心,被外面的水冲到了一旁。
约翰对着突如其来的水流发出了嘶吼,“玛丽,要挺住啊,这是我们解决它的唯一办法了。”
玛丽也从水里慌乱地爬起,接着自己的工作。过了一会儿,玛丽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句,“弄好了,我现在尝试把它投出来,投影放到大屏上。”
这时,变异的迈克尔游到了实验室门口的位置,看样子已经发现了他们。不可思议的是,貌似它还带着一群一起复仇的海洋生物——它们的意识似乎苏醒了,激起的白色水花显得它们特别愤怒。
就在红鲤鱼准备跳出水面转动眼珠子发出红色电光攻击他们俩时,玛丽在这时紧急地拍下了“Enter”键,看来幻灯片已经上传完毕了。
实验室满屏都是鱼类生前安详的照片。
只见红鲤鱼变得安分起来,刚刚还冒着血红电光的眼睛突然就变得正常了。
它似乎一直在关注大屏幕。这时,刚刚还潜在水里的红鲤鱼突然就像一个人类一样站了起来——通体又伴随着诡异变幻的红色电光,仿佛迈克尔的灵魂在跟体内隐藏海洋生物的灵魂在作最后的斗争。
紧接着投影屏幕上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这是一些玛丽和约翰从未见过的奇怪图像:那是一号核电站地震时顷刻变成废墟的场面,现场的人类和水里的海洋生物,凡是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通通都随着强烈的核裂变化成了一个个小红点。这也许是迈克尔体内的海洋生物灵魂对大屏幕播放的幻灯片的呐喊与呼唤,其实更像是一种回应。
玛丽和约翰虽然被吓得不轻,但他们也意识到:变成红鲤鱼的迈克尔其实凝聚了核事故时人类和海洋生物的灵魂。只不过海洋生物占了上头,从而控制了迈克尔。
这时,变成红鲤鱼的迈克尔仿佛又重现了生前可怕的那一刻,只见通红的鲤鱼身躯与迈克尔的人类形态反复变化,同时还伴随着可怕的红色电流——这是一场迈克尔与海洋生物的搏斗,更是人类与海洋生物的搏斗。
这时,实验室的投影屏幕也变得古怪起来,本来鲜艳的图片突然变得苍白,屏幕上出现许多模糊人类的照片,不过这些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点:照片里面都有迈克尔出镜。
约翰惊呼道:“这些应该就是迈克尔的家人还有朋友吧。”
“可能是这只红鲤鱼潜伏在迈克尔体内时是带着焦灼的。迈克尔也许一直在体内抵抗这只‘入侵者’,直到生命的尽头,他始终没有放弃作为人类应该拥有的尊严。”
玛丽和约翰把迈克尔变异的过程看在眼里,流下了复杂的泪水。
不一会儿,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电流穿过迈克尔的身躯,很难想象,生前变成了红鲤鱼的迈克尔是经历了何等的痛苦挣扎。本来站着的迈克尔又掉落到水中,约翰起身想走向前去扶起他。
伴随着一阵红色的光束,迈克尔身上的大红点窜了出来,顷刻间消失在他们俩眼中。而迈克尔此刻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随之他把双手放至胸前,仿佛在默默祈祷着什么,可是不一会儿他的躯体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围在红鲤鱼身边的那群水生生物见状也迅速地游离了实验室。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约翰大喊一声:“不要——”,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约翰含着泪,掷地有声地说着:“迈克尔似乎在最后战胜了无法战胜的海洋生物,即使他不在了,但他是我们人类的骄傲,是我们的英雄。”
玛丽用双手抹着脸颊的泪,声音也变得愈发颤抖,“迈克尔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是纠结的,他也许能变成正常的人类,可是除了我们俩有谁会选择相信一个变异体呢?人类只会把他当做实验体,就跟核电站海域的海洋生物一样,成为人类犯错的‘阶下囚’。那窜红色的光束之后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可是,我们只能默默地为迈克尔祈祷,为那群被核辐射杀害的海洋生物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