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千年前的你（五）

战场（网图侵删）

话音刚落，一根手臂粗的杏树枝应声断掉。杏儿收起了宝剑。

我打了个寒颤，这力道非常人所能及啊！

“小生不敢，小生这就带路。”

看样子就算给把兵器给我，我也不是对手。况且她没有恶意，况且我说的都是真的，心里坦荡荡！

好在我的方向感极好，一个时辰之后，我们来到那片现场，准确地说，是一个峡谷。一来我就惊呆了：几个大型的尸堆，上面还在燃烧，成群的乌鸦或飞或停，啄食着腐肉，苍蝇嗡嗡乱窜，几只野狼互相撕扯着…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杏儿见状，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呕吐不止。我也捂住了嘴巴，转过头去，幸好已经有准备，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不过疑惑的是这里和我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似乎有人打扫了一遍战场。

杏儿捂着嘴巴低声抽噎着，这人间炼狱怕是第一次见到。我不知所措，像安慰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

杏儿擦干眼泪，站了起来，目光开始坚毅起来。我明白她要干啥！

她握紧佩剑，踏步走向尸堆，我默默跟在后面，此时的我一个字都是多余的。其实找不到她哥也是正常的，尸首都开始腐烂了，又集中被焚烧毁迹。

“你在什么地方发现这把剑的？”杏儿忽然问道。

“我…我…”我看看四周，看不清楚也记不得了，胡乱指了一个地方：“对对对，是那里。”

那处尸堆人少，我打算胡乱应付就回去了。这地方我可不想久待。

杏儿眼睛仿佛有了光，她转步过去，我用衣袖捂住了口鼻，跟了上去。

杏儿用剑挑拨着那些残肢断臂，一个个翻找着，眉头紧锁，不知道她是想找到还是不想找到。

“这把剑小生是在路上捡到，无任何人握举，许是张大哥跟着队伍撤退了，仓促遗落。”我试着安慰。

翻找了半天，没有半点所获，杏儿又软在了地上呕吐不止，那些奇形怪状的躯体恐怖扭曲，阴森露骨，蛆虫翻卷，待一秒都是多余。

我再试着安慰：“我们早点回去吧，以免张伯挂念，小生康复后，必帮你寻找。”

杏儿转过梨花带雨的脸，看着我：“你说的是真的。”

我感觉话说多了，我去那里寻啊，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杏儿擦干眼泪，刚站起身，一个趔趄，我急忙扶住，这才没有摔倒，扶稳后，我立马撤了手，两片红霞飞入杏儿的脸颊。

“我们先回去吧。”我试着打破尴尬。

杏儿从包袱里拿出两个杏子：“你吃吧。”我接过，她便带头转身。

终于说开了，不过我给自己揽了个烫手山芋。

我的脑袋飞速地思考着：话好说，可事不好做，就算她哥大难不死撤到长安，长安也快沦陷了，同样是水深火热。

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是要离开这里的，也许去长安还有可能穿越回去，这里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自己飘渺像一粒尘土，如同战场的那些阵亡的士兵。他们也有家人，他们也有血有肉，他们也是人，但是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他们被裹挟进来，为了上层阶级的权利斗争，把命如草芥一样，丢在这里，值得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