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住房三级跳”
第一跳:租房
房子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必备,无论你是居别墅、宿豪宅,还是住单间、租茅屋,总得要有一个安身立命的“窝儿”,即便是彻底的流浪无产者,也是要找个破窝棚,抑或是钻进水泥管子作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家”。
打我记事起到我的弱冠之年,我家一直是建立在别人家房屋基础之上的,说白了,就是租房。
我家是1969年秋季从濉溪县城迁到淮北市相山区的(当时还称作濉溪市)。此前在濉溪县城,我家一直都是租房居住。因为那时候我尚年幼,对这等生计大事还颇不上心,故而略去不谈了。
当时的濉溪市虽然称之为“市”,但由于是1958年在荒村山窝里以煤兴建的小城,所以依然显现出“农村包围城市”的态势。
刚搬到市里时,我们在相山公社中城大队二小队租下了孟庆舜的两间草屋。其大概位置就在古城路南,孟山路东,今淮北日报社大楼向南约50米处的位置。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农家院,有三间主房(北屋),主房的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厢房,院子东边是四间两户东屋,北边就是门廊过道了(也叫“过底”),其中一间被房东当作了厨房(俗称“锅屋”)。院子西边没有盖屋,是一堵院墙。这里无论主屋、厢房和配房,全是一水的土坯草屋。另外,院子中间还有一个每家农户都必有的“恶池”(有积存垃圾、粪便,倾倒污水的作用,到一定时候,生产队里会派人起走肥料,并按质量和分量记予工分。)
除了房东住的三间主屋和北屋那间锅屋外,其余都是租房客。我家租下的是靠东把头的两间东屋。这两间低矮破旧的草屋,地面到屋檐不足2米,房屋使用面积约在30平米以内。好在当时哥哥姐姐们有的已经独立门户;有的在外工作、求学;还有一个姐姐下放农村接受“再教育”去了,所以,只有父母、一个哥哥和我是“常住人口”,不然的话,这弹丸小屋还不挤得跟火柴盒似的。
屋子的内墙虽然是用石灰膏抹了个面儿,但由于年久失修,已是斑驳淋漓。外墙就是土坯直接暴露的那种,依稀可以看到泥土中混杂的草糠。屋子没有安装通风采光的玻璃窗,只是在北边一间屋的前墙上垒嵌了个花方格的木框(俗称“窗棂子”),靠南边的一间屋就是一扇开关都一样透风漏气的破木门了。夏天还好,可贪享通风之便,但到了冬天,窗棂子就要用一张透明的塑料纸糊上,那扇开关都透风漏气的破门,须得细了心地用报纸将一条条门缝糊上,不然的话,即便是睡在被窝里,也颇有坐冰窟的感觉。再说屋子的地面,整个就是原始地貌,看上去并不崎岖,但每每拉桌子吃饭时,都要数次挪动桌子才能找出个平稳位置,实在摆不平稳,就得找石块瓦片垫桌腿了。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老屋的南面山墙不仅有一道长长的裂缝,还展现出了“比萨斜塔”的姿态。虽然那面山墙已用一根木棒斜撑着,但还是让人对它很不放心,唯恐它哪天突然来个就地“卧倒”,所以父亲就很留心在外寻租新房源。正巧,同村的孟宪本刚新盖了两间草屋,于是,我们就搬迁到了这个新住所。
在这个老屋我们住了不到两年。
从原租老屋南行约40米,再西行约200米,今惠黎商厦马路对面的夜市入口处附近,便是新租屋的所在地了。
这是一个不太完善的农家院,北边过道的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北屋。西侧北屋的门东旁,有一间房东当作锅屋的小草屋,东侧便是新盖的两间北屋了。其他三面都没有盖屋。与东西邻家之间垒有不及人头高的土墙(俗称“墙头茬”),南面则是用木条树枝扎起来的围栏(留了个出口)。院子的里“恶池”自然是少不了的配置。
西侧的两间北屋看样子是“上了些年纪”,显得低矮破旧了许多。也许是感觉新屋好租又能要上价吧,房东一家依然“屈居”老屋,把新屋租给了我们。
虽然这两间新屋也是土坯草屋,但比起原租老屋来说,显然是上了些档次的。
从外观上看,除了“新”之外,它的高度和面积都有了“超前”表现,地面到屋檐应该是在2米开外,房屋使用面积约有35平米。靠东边的一间屋前墙上的“窗棂子”也比以前的大了一号。屋门已经是双扇门了。最大特色是屋内地面的革命——“胶子灰”地坪。即:将工厂里的炉渣与石灰按一定比例搅拌和匀后铺洒在地面上,然后用一种木制拍板将其一番拍打,便把灰浆提到了表层,在拍打提浆的同时也将地面找平了。这在当时是一种非常时兴的做地坪的方法,与现在的贴瓷砖、做木地板来比,虽然显得“土气”了一些,但是,这种地坪已经有了平整、扫地不起尘的良好效果。
屋子宽敞了,地面平整了,而且我们又在院子里搭了一间棚子做厨房用,所以,我们住在这里还是很满意的。如果不是后来我们有了自建房屋的转机,我想,我们是没有太多理由再寻租新住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