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水的鱼
1.
一处昏暗废弃的仓库里。
许巍幽幽睁开眼睛，惊恐的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用力挣脱身上的绳子，但是绳结绑的很紧，将他的皮肉磨破，渗出点点鲜血。
“有人吗？”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不知从何处吹来阴冷的风，许伟不自觉打了个颤，只觉得恐惧更盛。
突然，他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慢慢向他靠近，他全身的肌肉不自觉的紧绷，死死的盯着声音的源头。
他最先看到是一双红色高跟鞋，娇艳如血，然后在月光的照射下，他渐渐看清那人，一脸惊讶，“李兰情，怎么是你！”
李兰情缓缓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素净的脸在月光下显得苍白。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起拿着刀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他，把刀放在他脖子处游荡。
“你要干什么？”许巍惊恐万分，五官变得扭曲，“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听到这话，李兰情停住了动作，眼神冰冷，咬牙切齿的说：“无冤无仇？”
“恩。”许伟拼命的点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
“你还记得陈诗雨吗？”
“你？”许伟听到这名字，不自觉睁大眼睛，满脸震惊。
“三个月前就是在这里，你亲手杀了她，难道你忘了吗？”
2.
兰情和诗雨是一对亲姐妹。
她们和大多数姐妹都不一样，她们从来不吵架，关系一直都很好。诗雨是姐姐，比她大三岁，她性子温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让给她。
但她们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在她六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了。她跟了父亲，而诗雨跟了母亲。虽然她和诗雨都曾乞求父母不要离婚，但最终她们还是分开了。
她永远都记得分离的那天，
她趴在窗户上，望着诗雨和妈妈渐渐离去的身影，眼泪慢慢蓄满眼眶，那时她还不知道这分别意味着什么，只是知道每天再也不会有人把好吃，好玩的留给她，不会有人在晚上和她一起入眠，也不再有人和她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
“诗雨！”她忍不住冲出房间，不顾一切的奔向她。
听到声音的诗雨也松开母亲的手，转身和她抱在一起，两个小孩哭成泪人。最后还是诗雨稍微冷静下来，擦去她的眼泪，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哭，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等我。”
“真的？”
“恩。相信我。”说着，诗雨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色的绳子套在她的手上，“这个留给你，我不在的时间里，它会替我保佑你。小兰乖。”
“恩。”她强忍着哭意点头。
最后，诗雨还是走了，她们再见便是十一年后。
她不知道之后诗雨和母亲的生活在哪里，过的怎样。但是她的日子过的并不好，父亲嗜酒，醉了就动手打人，母亲就是因为这，才和他离婚。离婚之后，父亲依旧如此，只不过动手的对象变成了她。每当父亲喝醉，她便躲在房间里死死抵住门，独自一人忍受着害怕，手中死死握住诗雨送给她的手绳。
父亲正常时也没好多少，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留下一丁点钱给她吃饭，大多时间她都是一个人。长此以往，她的成绩变得很差，性子也变得越来越沉默，经常一个人呆着，也不愿意和人交往。
在她十八岁那年，因为没有考上大学，所以她选择去诗雨在的城市打工。虽然这些年，她们没有见面，但是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每个月收到诗雨寄来的信都是她最开心的时刻。从信里，她知道诗雨这些年在学舞蹈，去年考上了北京的舞蹈学院。
在坐往北京的火车上，她看着窗外的渐渐暗下的风景，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诗雨就激动不已。她拿着行李走下火车，周围全都是人，她被淹没在人群中，她左右张望，来北京的消息在一个星期前她就告诉诗雨了，她答应会来车站接她。
可是人这么多，她们真的能够找到彼此吗？
3.
突然，她闻的一道清脆的声音。
“小兰，我在这！”
她转过头，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诗雨正冲她招手，脸上带着笑意，如一朵清新的睡莲。她越过人群，径直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李兰看到诗雨也很开心很激动，但是并没有像她这般表现出来。
“累了吧？行李给我，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说着她接过她手中的行李，一把挽过她的手，带着她穿越人群，出了车站。
一路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诗雨在说，她在听。说到好笑处，她也会随着诗雨一起笑。本来她以为，这么多年不见，和诗雨之间会变得陌生，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是她自己多心，她和诗雨还是和从前一样。
诗雨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倒不是因为和室友们不和，只是她更喜欢一个人生活的感觉。李兰打量着这间房间，装修的很简单，主色调为白色，橱柜等地都摆放着一些小玩意，显得可爱又温馨，李兰的心里升起一丝羡慕，但并不嫉妒。
“喝口水吧。”诗雨递了杯水给她。两人随即坐在沙发上，此时她发现诗雨一直盯着她看，她心生疑惑，以为是脸上沾上东西，便开口问她。
谁知她灿然一笑，眼眸弯弯，“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多大变化。”
闻言，兰情低头一笑，“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她说的是实话，其实诗雨从小就长的不错，随着年岁的增长，五官慢慢长开，变得更加精致，再加上一头乌黑的长发，亭亭玉立。相比自己，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她骨瘦嶙峋，面色苍白，一身T恤加牛仔，毫无气质可言。
她心中升起一丝自卑。
诗雨好像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绪，马上转移了话题，“你饿了吧？我带你出去吃大餐。”说完拉着兰情出门。
吃完饭后，诗雨又带着她去买了些生活用品，本来还打算去逛街，但兰情说累了，便没有继续，而是回了家。
第二天，诗雨上午有课所以一大早就去上课了，本来兰情也打算去诗雨的学校看看，但是诗雨说等过几天她不忙的时候亲自带她去学校逛逛，兰情一想也觉得是，便留在了家里。
她一直待在屋子里，诗雨直到晚上八点钟才回来，回来时一脸疲倦。
“姐，你怎么了？上课很累吗？”她站在门边，接过诗雨手中的鞋子。
“是啊，最近老师安排的课很满，而且还要忙作业的事情，等的无聊了吧？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干嘛浪费这个钱，我已经做好了饭菜，就在家里吃吧。”
诗雨一进屋，正好看见桌子上摆着饭菜，飘来阵阵香味，让人食欲大开。
“这是你做的啊？”诗雨吃了一口，脸上带着惊讶，“居然做的这么好吃。我们家小兰真厉害。”
兰情看着她吃的开心，心里也欣喜。小时候因为父亲老是不在家，而且她吃外面的东西也吃厌了，后来她就学着买菜，自己动手做饭吃。
“喜欢就多吃点。”她夹了块肉给诗雨，“我决定明天去找工作。”
闻言，诗雨停下了碗筷，看着她，“不用那么着急的，先休息几天再说吧？”
兰情摇了摇头。她心里是这样想的，诗雨还在上学，自己是靠不了了她，从家里带出来的钱，也支撑不了她多久，还是应该早点找工作。
“你是担心钱的事？”诗雨一看就猜出她心里所想，柔声说：“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养的活我们两个的。”
“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诗雨顿了一下，随即展颜道：“妈给了我点钱，我也在外面做了点兼职，够我们两个用了。你就先好好玩一段时间，找工作的事情就先放放。”
她看着诗雨略带疲惫但依旧温柔微笑的面容，心里虽然有一丝疑惑但是点头答应了。
4.
那段日子，兰情觉得很开心，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只要诗雨有时间，就会带她到处去玩，而且还给她买好多漂亮的衣服，带她去吃很多好吃的食物和她从来没见过的高档场所。
这样一来，让她渐渐忘记去找工作，一心沉浸在这舒适温馨的生活中。
但是她也发现了诗雨一些奇怪的地方。
诗雨虽然说会带她去她的学校看看，但是却总是临时有事，一拖再拖，导致她到现在也没有去过她们学校。初次之外，诗雨总是每天很晚才回来，一般都是十点，有时候到了凌晨一点。她有问过诗雨，诗雨只是说她在做兼职，而具体做的是什么，她总是不愿回答。
有一次，她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便偷偷跟踪了诗雨，发现她进了一家叫做“今夜”的酒吧。
她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灯光很昏暗，她暂时失去了诗雨的身影。她四处张望，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诗雨。
她穿着一条金色短裙，脸上化着超浓的烟熏妆，正一脸媚笑对着她面前几个油腻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还趁机摸了把她的屁股，但是她仍然脸上保持的笑容。
她突然没有看下去的勇气，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酒吧，出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就连对方骂了她一句，“你tm没长眼睛啊！”也没有管，只是一个劲的往外面走去。
要是继续在里面待下去，她感觉下一秒，她就要崩溃大哭。
等诗雨回到家时，看到兰情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发呆。她把鞋子放在架子上，然后坐到她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兰情没说话。
诗雨以为她是在家里待久了，觉得烦闷所以生气了，心下一想，“明天我休息，我带你出去玩吧？你想去哪儿？要不我们去长城？”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愣愣的望着前方。
“你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在那种地方工作？”她转头望向她，语气冷淡。
诗雨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苦笑了一声，“我不在那地方工作，这么养我们。”
“你…….不是妈妈……”
“她？”诗雨冷笑了一声，“她早就不管我了，在他们刚离婚的时候，妈妈就又找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喜欢我，再加上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儿子，我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所以，我十六岁就逃了出来，可是才刚刚十六岁的我能干什么，正规的地方根本不要我，所以我才去做了酒推。”
“那你说你考上舞蹈学院？”
“都是骗你的。”
“为什么？”她一脸惊讶。
“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她抬眼望着她，“说了也只是多增添烦恼，何必呢？”
“我是你妹妹！你不应该瞒我！”
“正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才不想这些事让你知道。”她眉眼温柔，伸手抚摸她的脸庞，“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开心快乐下去，这些事情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就够了。”
兰情心中泛起苦涩，眼中蓄着泪，她没想到姐姐过的也是如此不幸，她只是一味看到自己的痛苦，却忽略了姐姐的伤痛。她真是太不该，太没用了。压抑着的眼泪终究流了下来，她躲进诗雨的怀中，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
“傻丫头，哭什么？”她轻抚她的脑袋，声音轻柔。
“姐，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道。
“傻瓜，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
静谧的夜晚里，只听见沉闷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响着。
经过商量，诗雨把酒吧的工作推掉，而她找到了一份奶茶店打工的工作。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既舒心也安稳，每天忙于工作，晚上她们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打闹、聊天，然后两人再一起安稳入睡，迎接新的一天。
但是这样的日子突然有一天全都消失了。
5.
那天是星期五，诗雨的生日。她特意请了假，在蛋糕店定了一个蛋糕，然后早早回到家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她心里充满这激动和欣喜。
但是她等到晚上十点，仍然没有看见诗雨影子，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她拿出手机打她的电话，没人接，心中的不安更盛。突然，外面打了一道响雷，她的心一颤，手中的手机响起。
“喂？”
“请问是李兰情小姐吗？”是一个严肃低沉的男声。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北京市***警察分局的警察，我性萧。”
警察？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请问陈诗雨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姐姐。”
“是这样的。”他停顿了一下，“今天九点左右，有人在一个废弃仓库里发现了她的尸体，麻烦您过来认领一下。”
她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下，脑子一片空白。死了？姐姐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她一定要当面好好骂那个警察，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对！她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
一路上，她的心七上八跳，仍坚持不懈的给诗雨打电话，但一直都没人接。
一到警察局，她就直冲进去，抓住一个人就问是不是姓萧，但是他们都摇摇手。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严肃低沉的男声，“李小姐？”
“我是。”她本来是打算好好骂他一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人一脸严肃，神色正经的看着她时，刚刚下的决心全都烟消云散。
“请跟我来。”
她跟在他身后，逐渐进到一个阴森冰凉的地方，站在一个门前，她突然不敢往前踏一步。害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东西。
“李小姐，请进。”她终究是慢吞吞，一步一步的走进那让人窒息的房间里。
“麻烦请核实一下被害者身份。”
她慢慢走近，白色的布单下隐约能看到隆起身影。她伸出颤巍巍的手，面色苍白，心跳急速跳跃，仿佛下一秒就心跳过快而死。
拉下布单的一角，她看到熟悉的面容，终于崩溃大哭，在寂静的过道里，像凄厉的鬼在嚎哭。
“是谁？！”她一把扯住警察的衣领，眼中带着恨绝。
“李小姐，请你冷静一点。”他扯过衣领，松了松领口，“我还在调查中，暂时还没有找到嫌疑人。但我们会尽快抓到犯人的，还请李小姐配合我们。”
“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据法医调查，死者生前曾遭人殴打，身上有多处淤青，但这并不是知名伤。致命的胸前的一刀，直接刺入心脏，一击毙命。”
这话字字诛心，她浑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诗雨的葬礼很简单，她看着被烈火吞噬的尸体，从心里生出一股决绝的恨意。
诗雨，你不会白死。我一定会找害死你的人，让他给你陪葬。
案子过去了一个多月，仍然没有半点进展，她决定靠自己找出凶手。她从警察那里得知，诗雨根本没有辞掉酒吧的工作，她是担心自己反对，所以才一直瞒着她。她死的那天，正好在上班，按理说她应该上到十点，但是她却提前下班，然后在废弃仓库被人发现。
她隐隐觉得酒吧很奇怪，所以她决定去酒吧工作。
在酒吧的两个多月，她终于没有白费，她从一个同事口中得知，姐姐在死前曾被叫去服侍一个叫许巍富二代。
她一直在等许巍来酒吧，但是一直没结果。她变得有些急躁，想着是不是应该另辟蹊径，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放弃的时候，许巍出现了。
许巍是和一大群公子哥一起来的，他们坐在vip里。本来她是不用去包厢的，但是这样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她主动跟老板说，将她调到那个包厢里。
她一进去，就坐在许巍的身边。
许巍长的很一般，标准的国字脸，身材魁伟，浑身都是纠结的肌肉。她一坐下，就被许巍揽进怀中。
她表面赔笑，心里冷笑。
随着气氛越来越高，白天衣冠楚楚的男人，此时都变成一只只贪欲的兽，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都褪掉伪装，和女人互相搂抱缠绵。
许巍也开始摸她大腿，脸也靠得越来越紧，她心里一阵反胃，想着怎样摆脱，突然一个男人说话。
“许少，这段时间怎么都不见你的身影？去哪儿浪了？”
“别说了，前段时间我背的很。”许巍的注意力一时被移开，拿起桌上的酒杯。
男人起了兴趣，追问道：“怎么了？”
“秘密。”
“咋们都是自家兄弟，这有啥不能说的？”
“不行。”
“你这是不把我们当兄弟了？我可生气了！”男人仍旧不愿放弃，好似一定要问出个结果。
“好好。我说。”许巍故意压低声音，对着男人说道：“我杀了人。”
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把火灼烈着她的心。她死死抠住手指，不让自己失控。
“真的假的？”男人说的很大声。
“当然是真的！”许巍生怕他不相信，又说道：“就是前段时间死的那个女人。我看上她了，她竟然还和我摆谱，我就给她点颜色瞧瞧，谁知她这么不经搞，就这样死了。”
“你丫可真缺德。”
“你还不是一样。”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畜生！都是一群畜生！她浑身不止的颤抖，恨不得现在就拿一把刀狠狠的捅死他。
“你怎么了？抖什么呀？”许巍摸了摸她。
“她这是冷了，需要徐少温暖温暖呢。哈哈”
周围全都是轻浮的嘲笑声。
兰情冷静下来，主动贴到许巍身边，声音轻软，“徐少，我冷。”
她要忍，只有忍才能为姐姐报仇，只有忍才能亲手杀了他。
6.
废弃仓库里，
“我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许巍被她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只差没有跪下来求饶。“你绕我吧！我求你了，我给你很多很多钱，够你一辈子花，你饶我吧！”
“饶了你？”她冷冷的看着这个让人恶心的男人，“那谁又给我姐姐一条活路？”她忍辱负重待着他身边，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机会，她怎么会浪费这个机会。
冰冷的刀刃划破他的肌肤，渗出鲜红的血液，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血止不住的流，心神崩溃，大声哭喊。
她总共在他身上花了一百多刀，刀刀见血，她不能让他死简单，她要让他尝尝一点一点接近死亡的感觉。到早上的时候，他的鲜血就会全部流尽，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转身离开仓库，回到了家里。
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曾经在一起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径直走到浴室，将浴盆里放满水。整个房间安静的只听得见水流的声音，她双眼无神的望着浴盆。
水放满后，她穿衣躺在里面，浴盆里的水一瞬间溢了出来。
她躺在冰凉的水中，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许久没动。
终于，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果刀，朝手腕割去，不一会儿，鲜血染红整个水池。
在这个世界上，她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什么再让她牵挂的人和事。
姐姐，我来陪你了，可好？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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