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友广场散文

水自无忧向东流......

2020-03-20  本文已影响0人  林非木

转眼间,小无忧已经九岁了。懵懵懂懂中,小无忧开始渐渐的懂得了很多,他会三天两头的向九爷的家里跑,因为他渴望着从那里获得他急切需要的知识,从九爷的口中,一个个故事如繁花飘落着在小无忧的心上,从此,小无忧对九爷的憧憬之情愈加浓烈。

  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无忧开始抬头望向天宇,有时低头沉思,与在田地里埋头黄土的那些小朋友有着鲜明的对比,九爷也愈发觉得小无忧或许本就不属于这里。

  九爷提起水桶:“无忧,去,把缸里的水挑满”。:“是,九爷爷”,小无忧满心欢喜的答应着。在家里,他的母亲红红把他保护的紧紧的,时刻双手合十感谢着上帝的仁慈,老来得子,而且小无忧有是多么与众不同。愁苦满怀的家人也因为小无忧的活泼,乐观,慢慢变得富有生气了起来。

  九爷爷无所不能,无忧的嘴里总是这么说着。具体怎么无所不能,九爷爷不让他说,他又是听话的一个孩子,九爷爷就渐渐的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只有无忧知道,他会医术,他会话术,甚至无论小无忧有多么的难过,九爷爷总会有他自己的办法让小无忧变得开心起来,九爷爷说:这也是一门技术,是他最得意的一门技术,连无忧也不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一门技术奉为最高法则。

  十二岁那天的天是血红的,天空似乎要下一场血雨来冲刷着这世间所有的宁静。小无忧难得一见的吃了鸡蛋,还有九爷爷送来的肉。无忧依旧笑着,但这个笑却显得那么狰狞,恍惚间,一切仿佛又如往常一样,门口的老黄狗嚼着蛋壳,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青蛙开始奏乐,格外的沉闷。除了村长家未曾熄灭的煤油灯,一切都是黑的。

  忽然间,大地开始了嘶鸣,所有的动物声都戛然而止,人们仿佛被催眠了,没有人醒过来,煤油灯继续燃烧着,房子开始了倒塌,一座连着一座。桌上的煤油灯终于倒下了,蹿起的火花开始沿着被子蔓延,水光第一时间醒了过来,可房子已经即将倒塌,人生中属于他最艰难的抉择,是自己跑出去,还是救孩子,救老婆。水光拿起被子,将无忧紧紧抱住,踹开了窗子,使劲全力将他扔了出去,就是那么0.1秒,水光没有考虑,在要转身去救老婆的时候,一根大梁落了下来,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这一夜,路上开始聚集,一个接着一个的蓬头垢面的村民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没有一个人哭,似乎地震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灵魂,等到人差不多到齐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开始哭第一声,“哇,”哭声将半边天点亮了。村民自发的救援队差不多已经解救完了,一切都完了。村长死了,村长的老婆死了,老二狗死了,连总是与他对头的老狗剩也死了。无忧一眼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九爷,连忙跑了过去:“九爷爷,你没事吧!疼不疼啊!”九爷抬起血迹斑斑的手臂,将那双厚实的大手搭在无忧的头上:“无忧啊!爷爷没事的,就是,可能以后就不能再给你过生日了,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无忧没有哭了,刚刚见过父母的尸体之后,他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已经哭完了,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了。铆足了劲向九爷爷喊道:“你要活着,要活着,我,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 “小无忧不可以哭,答应九爷爷,以后要一直笑着,把九爷爷教给你的去帮助别人”九爷爷的手停在无忧的头上,就这么停着。

  抽噎声慢慢停了下来,无忧睡着了,睡了三天三夜。

  老二狗婆娘的一声吆喝将正在熟睡中的水无忧唤醒,:“狗子,快点去把门外的那捆柴禾给搬到厨房里”。水无忧终于睁开了眼睛,怔怔的看着房顶,这不是自己的家,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感谢过小二狗的母亲之后,就再也不顾这位母亲的挽留执意要离开。临走之前,他也是礼貌的笑着说:谢谢您,再见了。

这一再见,就再也不见了。水无忧心里想着。

  无忧拿着去佘来的纸钱,跪在父母的坟前说着再见。恍惚间,无忧仿佛又看见了父亲那黝黑的脸庞,看见毫不犹豫的救援,甚至父亲死前的那一抹微笑,那盏灯毁了,却给无忧破出了光明的未来。良久,无忧又到了九爷爷的墓前,只有他知道九爷爷是从很远很远的大家族里出来的,说是一个繁华,吸引人的大“村”,就是那里的故事让小无忧无比的向往,磕了几个头之后,水无忧抖抖膝下的泥土,擦了擦眼泪,一个12岁的孩子的心里从这一刻坚强,无忧只是想,以后,再也不哭,也不能让身边的人哭。

  无忧站起身来,向着天边望去,用食指和拇指夹住那轮太阳,自语道:我的未来要像那太阳一样光明,炽热,给身边人无穷的期望。

  “无忧身边再无忧”伴着东去的水无忧,消散在世间,却又印在每一处他经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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