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的力量 | 光影哲人—陈凯歌

一直没有花过多心思了解陈凯歌。对于他电影的印象停留在脱离了传统文化心理，过于空灵，距离解决现实问题太远，颇具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式阳春白雪。有些像南唐后主李煜，剪不断理还乱的心头苦只说一句“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还有些像李克勤，对歌曲的演奏讲究情感的克制，相思之苦如小提琴独奏于明月夜。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曲高和寡文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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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时间长度拉长一些，细细的品味陈凯歌导演的过往作品，就会明白他能拍出来《妖猫传》是个必然。他独特的艺术感性，通过电影阐述中国文化历史的变迁和沉浮。

我们看电影是为了获得深刻的感受，是因为我们想要各种各样的情感洗礼。正剧或者喜剧，都是在引导我们触碰自己内在的体验情感净化。不管是现实的问题还是理想的问题，我们都希望能在电影中寻找到。

就这个角度来说，《猫妖传》并不是一部成功的商业电影：

一、没有当下解决社会问题。讲述了一部架空于唐朝上空的凄美爱情故事，与当下生活相关性不大。

二、故事性不强。妖猫作为电影的线索角色没有让情节紧凑，略显零散和牵强，背景铺垫冗长。一个好故事像是一张由缤纷彩线交错编制而成的精致织锦。每一缕线就其自身来说没有意义。只有当所有的线交织呈现一副精心设计的图案时，这一切才升华为艺术。影片中花过多笔墨构建“临邛道士洪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的幻术表演场面。

三、主人公缺乏改变与成长。我们可以把电影故事想象成主人公从幼稚到成熟的情感之旅。主角如果是猫，猫在经历一系列事情后都没有坦然接受杨玉环已死的事实;如果是白居易，那么他获得的成长和观众构成的共鸣存在于让李隆基和杨玉环的爱情故事在《长恨歌》中获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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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产业，文学，影视是扒拉灵魂的艺术。如果文学影视的创作能够破解更高思维空间的文化密码，那么它的功效就是启迪人的觉悟、震撼人的灵魂，这就是众生所需，就是功德、市场、名利。精神拯救的暴利与毒品麻醉的暴利完全等值，而且不必像贩毒那样耍花招，没有心理成本和法律风险。下面让我们来探索导演陈凯歌在电影中隐藏的文化密码。

用电影表达对文化的反思，是陈凯歌导演电影的核心体现。居高临下的创作态度构建宏大壮丽的历史场景，虽略显雕琢之气，但是运用影像表意承载民族的理性思考，都表现了他沉湎于民族历史，热衷于人生建构的大爱之爱。

处女作《黄土地》构建了一则民俗寓言，《边走边唱》则是一个谎言的寓言。《孩子王》是对教育缺失的反思。经典之作《霸王别姬》是对情感的背叛的社会困境忏悔。《和你在一起》反映了导演从曲高和寡走向雅俗共赏的转变。《无极》是一部承诺与背叛、家国与爱情的传奇。

影象表意多为体现沉默者的力量，在斑斓绚丽之间生出一份清幽寂寥（例如《猫妖传》极乐之宴中的贵妃出场），画面构成一副瑰丽莫名的东方景观。主人公多带有平静而温暖的愚昧，是生活在谎言中的生命。“个人只是历史的人质”。影片主题表现历史的宏观和个人命运的微观，理想的梦幻场景与现实坎坷对比带来的哲理思考。

在史诗格局中注入文化反思，解决人生理想和现实存在的永恒矛盾，是陈凯歌通过电影给我们展现的社会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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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总是以为理想是光明的，现实是黑暗的，这也正是陈凯歌电影中体现的光影哲学。不过在电影中“黑暗”的是理想，是幻想。荧幕中黑暗模糊带给我们期待和希望，黑暗是《猫妖传》石棺中的贵妃，让我们安慰自己她还能醒过来；光明则是早已冰冷的尸体，只能选择接受或者活在自己的执念中。越是美好的梦，越是瑰丽莫名，像是长安，像是杨玉环，《长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