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简友广场思维是一个个的蛐蛐筒

2020-08-16  本文已影响0人  姬乾玮

      臣不是我大哥,是我同学,年龄比我稍长,有大哥风范,所以一直这么叫,叫来叫去的就比亲大哥还亲了!

        其实大哥还很年轻,五十来岁了,怎么看也就四十出头,不像我,老气横秋,随便抖抖,便是一地沧桑。几年前我回去,人说我比大哥起码大了十岁,我觉得说小了,可能还要大些。大哥不一样,从小练就了坚毅的性格,好事坏事不形于色,只是运气不太好,大学毕业后因工作出色,省里的、外省的、北京的党校读了许多次,和他同期党校同学,早升了好几级了,大哥还在基层原地踏步。偶尔问及,大哥好像也不在意,并不作答,问急了,就说:没钱!

        很多年过去了,终于论资排辈做了个小领导(副处)。大哥也不在意,除了做好领导工作以外,自己开了个培训班教书育人,自得其乐。脸上依然是那分笃定和开朗。

        大哥对我是有恩的,八十年代初,农村进城读书的孩子较为艰苦,高原的冬天极为寒冷,白天贪玩总是忘记,兴趣代替了寒冷。当夜晚来临就不一样了,被子里的脚整晚冰凉,指间生满了冻疮,钻心的痒。我和大哥住一个宿舍,把被子一并,抵足而眠,冬天便不再寒冷。大哥学习努力,品学兼优,是我们的班长,而我是班里的害虫,打架逃学无所不能,大哥苦口婆心的劝我,我表面上听着,一离开他的视线,马上换了个模样,继续刮光头,练武打架充当正义者,俨然是个侠客。学校终于失去了耐心,给我一个开除留校察看的处理。尽管天天住一个宿舍,大哥还是给我写了封长信,信中说:我们是农民的儿子,读书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连高中都考不上。

        这封信让我警醒,当时已经临近初三,回想起来,初三的一年是我读书最认真的一年,整个初三,我都沉浸在学习中,把初一初二拉下的课程重新翻开背诵并理解,过程很艰难,但我基本做到了,全班五十四人,五十三名的成绩我保持了两年,初三毕业时,我的成绩从倒数第二名改写成了十四名,虽然英语只考了十五分,唯一没补起来的就是英语了。没办法,不得其法或者天生对英语愚钝,背了许多单词却不能一以贯之,也因为这十五分,我没能进高中重点班,总分数够了,可英语离六十分差的远(重点班英语必须六十分),班主任拉着我去找教务主任,想让我进重点班,因为我不堪的历史,在大部分老师的眼中,我是孺子不可教的典型。教务主任说,重点班不收一个垃圾。我含泪拉着班主任吴老师离开了,不让她再求情下去。

        高中一年纪,我被分在名族班,一年级上学期,因为愤怒让我努力学习,半期考试,我享受到了自己努力的成果,全班第一名全校第三名,仅比重点班第一名少三分,第二名少零点五分。有一念头冒出来,原来考第一并不难,学习也不难。只要稍加努力就可以了,这个念头最终害死了自己。

        高二分班,我和大哥又分到了一个班文科班。当时我已经忘记了没进重点班的愤怒,继续打架,喝酒,把精力都投入到对音乐和围棋的兴趣中,和同学半夜里听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以至于泪流满面!上课时满脑子的都是围棋,黑子和白子的博弈充斥着整个思绪。或者在更多的时间里把自己沉浸在和漂亮女女同学相处的愉悦中。写诗、写小说、办小报忙得不亦乐乎!

        高三马上就结束了,才发现自己把自己已经丢失很久了。忙乱的打开书本,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硬着头皮去考吧,预考有惊无险,虽然考得不好,但总算过了。虽然也挑灯夜战,可几年拉下的功课岂是十天半个月就补起来的。不管愿不愿意,高考如期来临。其他科目不管对不对的还能做完,可英语卷纸一发下来,整个无从下笔。大哥和我有缘,或者是天定,全县近千考生,我们的考号居然一前一后在一起,他知道我英语一窍不通,自己做完答卷后竖起来检查,我就在后面抄,高考成绩出来后我的英语成绩是四十分,这四十分让我进了录取分数线。如果没有这四十分我将继续复读。

        现在细想起来,虽然考试不光彩,但我的人生因此而得到了延展,是大哥帮了我。家里本来就困难,再复读一年,当时的情况我无法确定过程中会不会专注于学习,能不能考取学校,这一切都成为不确定。困难的家里是必雪上加霜,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就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过程中,我母亲生病去世了。。。。。。

        细细想来,大哥对苦难生活的理解,对农村孩子怎样脱离农民的想法,用自己的身心影响了我,让我走出了农村。在贵阳读书的两年,经常周末我就去了大哥的学校,因为我一去,大哥就会多打两个菜,一则有好吃的,二则可以有轻松而惬意的相处时光。我总是对学习没有太多的兴趣,只要不学习,快乐就围绕着我。读中专的两年,很多个周末我都和大哥一起度过。

        少年不识愁滋味,时间总是很快,因为是中专,我比大哥早两年毕业。使了些小手段,我得以留在贵阳工作,虽然是个停缓建单位,毕竟是留下了。九一年,大哥也学士学位毕业了,分配回县里工作,临走前,坐了很远的车(我的单位在离贵阳市区几十公里远的边缘地),大哥和老彭(高中时的另一个好同学,工学院毕业)专程来看我,看到我们单位要死不活的现状,大哥和老彭劝我和他们一起回县城,因为我是彝族,大哥分析回县城会有更大的生活空间和发展余地,但这一次我没有听大哥的,依然留在贵阳。第二年春天,我下海了,从此离开了公职,开启了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人生!

        时光荏苒,如今我们已是白头之年,时间毫不留情地在我们的脸上刻画着他的模样。大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继续呢?是幸福还是苦难?我们都无法预测,时间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很公平的,他总是悄悄地溜走,从来不因为某人或者某事多停留一会儿。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2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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