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解读(第一章)
第一章
《奥德赛》典故:一群浪荡子向奥德赛妻子求婚,并在其家里混吃混喝,吵吵闹闹,胡作非为。奥德赛幼子特勒马科斯羽翼渐丰,为救母于水深火热,接受了女神雅典娜的指点,出海寻父。
《尤利西斯》故事情节:艺术青年斯蒂芬,初涉人世,又穷又窘,人生迷茫,在都柏林郊外租一炮塔栖身。与其同住的还有二人,一是养尊处优的医科生马利根,另一为来自牛津大学的英国佬海因斯。
壮鹿马利根是个生活优裕、得意洋洋、自以为是的家伙。他施舍给斯蒂芬一些衣物等,由此居高临下调笑奚落。对于斯蒂芬如刀刃般锋利的思想,他和英国佬海因斯则颇为欣赏并有些忌惮,他俩都以为“将来有一天,这穷小子怕是能写出来点东西来呢!”
马利根是个大逗逼,每早在炮台顶部剃须,是他的表演时刻。他是个无神论者,这一点与斯蒂芬倒是臭味相投。在早饭前,把一套神父主持弥撒开场仪式表演一番,是他的必做功课。
海因斯来爱尔兰,是搜集民俗来了。马利根对斯蒂芬在《哈姆雷特》里父子关系的见解颇为推崇,并建议海因斯将之写进他的集子里去。斯蒂芬可用代数证明:哈姆雷特的孙子是莎士比亚的祖父,他自己又是他亲生父亲的鬼魂。
8点多一点,送牛奶的老妇人来了。她衰老而干瘪,对三位顾客谨小慎微,客气有加。可怜的爱尔兰老妇人,在英国人统治多年后,都不会说爱尔兰语了,只是听说“爱尔兰语是一种呱呱叫的语言”。
三人早饭吃罢,分头行动。斯蒂芬要去学校授课,海因斯与马利根先去游泳,再去国立图书馆,最后于十二点半,三人在船舰酒店集合。
在去海边游泳的路上,欢快的马利根唱起了“耶稣逗乐之歌”:
“我这个小伙子最蹊跷,
我妈是犹太人,我爸是只鸟。
我和那老木匠不是一路,
所以到髑髅岗传我的门徒。
谁要是以为我不是真神,
我变的葡萄酒就没有他的份,
只有等那酒再次化成水,
还得要小心它没有变小水。
再见吧,再见!你们要记确凿,
让人人都知道我死而又复活。
我天生有能耐----自然能飞天,
橄榄山上风正美----再见吧再见!”
1.第3页,“回营!“他厉声喝道。
搞着弥撒仪式,突喝一生“回营”,有些莫名其妙。在《奥德赛》中,那些纨绔子弟在奥德修斯家闹腾一天回家情景,是在与此呼应吗?或者,他们几人住的地方为战争时期修的炮台,逗逼马利根穿插了新表演项目?
2.第4页,“绝大的讽刺!“他欢快地说,“你的姓名荒谬得很,古希腊人!‘”
点题。暗喻《奥德赛》人物穿越至《尤利西斯》,继续时间轨道里的表演。
3.第5页,“他整夜都在说胡话,闹一只什么黑豹,”斯蒂汾说。
在《奥德赛》中,特勒马科斯出海寻父,乘坐的是一艘“黑壳船”,众多求婚者设下埋伏,意欲消灭之。黑豹,黑壳船,开枪打黑豹,是在互相对应吧!
4.第5页,“你跳下水去救过人的命,我可不是英雄好汉。”
在第77页,“他曾经抢救溺水的人。”
在第850页,“救了那个本来准定淹死无疑的人,人工呼吸,用了他们所谓的急救手段。”
多次提马利根救人事迹,有什么用意吗?
5.第9页,“凯列班在镜中找不到自己面容时的狂怒。”
凯列班是莎士比亚剧作《暴风雨》中的丑陋妖精。
爱尔兰作家王尔德曾说:“十九世纪人们对现实主义的憎恶,是凯列班在镜中见到自己面容时的狂怒;十九世纪人们对浪漫主义的憎恶,是凯列班在镜中见不到自己面容时的狂怒。”
丑陋的妖精,在镜中看到自己的丑陋,抓狂;在镜中找不到自己,心里失落,也抓狂。
现实主义者,看到世界如此不堪,抓狂;浪漫主义者,对世界的未来前景无可把握,也抓狂。
现实之丑陋,未来之不可捉摸,都让人无法平静。横竖人活着,都不会安生,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6.第9页,“克兰利的胳膊。他的胳膊。”
在《一个艺术家的肖像》中,克兰利曾是斯蒂汾的好友,后来渐行渐远。现在与马利根的关系,裂痕初现。
胳膊,都是不可靠的胳膊。
7.第10页,“在克莱夫.肯索普的房间里,阔少爷们的喊叫声闹成一团。个个笑得捂着肚子,互相搂着抱着。”
描写的是一群纨绔子弟胡闹的场面,可能暗暗对应《奥德赛》中那些求婚的家伙们在奥德修斯家里无聊吵闹的情景。
8.第10页,“从敞着的窗口扬出去的喊叫声,惊动了庭院里的夜空。一个耳聋的园丁,身上围着围裙,脸上戴着马修.阿诺德的面具。在阴暗的草地上推他的修草机,仔细地注视着乱飞的草茎。”
夜空,耳聋的园丁,推他的修草机...越扯越远,看来是作者写嗨皮了。
马修.阿诺德,英国文艺评论家。是在说“文艺评论和修草有异曲同工之妙”么?
9.第20页,“神秘的老人,来自朝阳的世界,也许是一位使者。”
很明显,这位老女人对应的,是《奥德赛》中的女神雅典娜。在《奥德赛》中,女神雅典娜目光炯炯,机智多变,为调理俗世纷争操碎了心。但在《尤利西斯》中,老女人已无丝毫掌控力了。不过,她老人家仍是伪装,也说不定。
10.第27页,“唷,啃奇老爹的幽灵!杰菲特寻父!”
点题。
11.第30页,“他想要钥匙。钥匙是我的。我付的房租。一切。他会开口要的。”
抢夺,意欲鸠占鹊巢。
马利根与海因斯对应了向奥德赛妻子求婚的那伙浪荡子。在第一章提到的大门“钥匙”,两位“掠夺者”多次向斯蒂芬索要,还要他的钱,要他的警句,生活中像奴仆一样指使压榨。该章的最后一个单词“篡夺者”,就是送给这两个家伙的。
12.第32页,“悬崖边缘站着两个人,在眺望着,一个是生意人,一个是弄船的。”
“一点来钟涨潮的时候,就会在那边漂上来了。到今天已经九天了。淹死的人。”
请问淹死的是谁?男人女人?怎么淹死的?
13.第33页,“我收到了班农的一张明信片。他说他在那儿遇上了一个甜妞儿。他把她叫做照相女郎。”
班农,甜妞儿,照相女郎,在第105页还会提及。一个阴差阳错的故事,在不经意间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