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风拂午间

图文/莹盈水涧

午间长衫又换回短袖。在房屋傍着植物园方向的一侧，无端而起的布谷鸟鸣，一声声响彻天际，恍然里又回夏时。午后两时许，林中的百鸟争鸣，叽叽喳喳好不热闹。风，阵阵轻起，早上收拾整洁的阳台地面，又落得一地的薄荷或萎黄，或青绿的叶片。风是温润的，不知是东风还是西风。然，无论东风西风，刮在秋暮里的风，都是秋风。

风裹挟着周身，摇晃从树隙落下的光斑，在地面晃动。牵着日常无聊蜷缩角落成常态的狗仔小憨憨，投身入这午后时光里的庭前林中，欲揽这一片自然的风。午后的这方小世界，几无人烟，独享一片天空的宁静。脱了牵绳的小憨憨，上蹿下跳，自由地蹿着风。逆着风奔跑的小憨憨，两只大大的大耳朵，在风中往后翻飞，小脚丫子哒哒哒着乘着风的快乐。也聆听着我是否紧跟上的脚步声，不时地蓦然回首之势的回望。自己的脚步，漫步于鹅卵石铺陈的步道，脚底的凹凸不平感，一股瓷实的感觉，从脚底板涌上心间，好似踏着风，也轻盈。

风停歇一阵，又涌起。不知从何而起，又不知流动所向着何处。不知其始，也不知其终。风掀起林中树木的一片哗然。强劲时，在空中传送一阵阵如海浪滔天的声势。树木被风摇摆，一片片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树叶，在此时，都齐力发出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犹如雨落时的声音，那是大自然的秘语。听着如此的风声，那股子自然的气息，也由心喷涌。

林中各种常青树是缄默在光阴里的，面对各种自然变化，也随风雨，自淡定从容。常青树上藏挂着的未脱老叶，被骤起的风簌簌摘落。一片片自头顶上空，悠悠转转而下，打着旋儿。欲伸手，接住一片落叶，双手捧着，待得落叶受着地心引力，每一片落叶都出乎意料的逃离了自己的掌心。自己捕获几度终成空，独自暗笑，自己的憨态。索性，静静伫立树下，目光凝聚落叶纷飞自舞，看着风把落叶从树间摘下，又把地面的落叶，吹散了去。坐在飘了落叶的长木椅上，任凭着风静静地拂面。小憨憨，围着自己和身后的高大乔木，乐颠颠地打着圈圈，释放无处安放的体能，时光也在这背后，悄然而逝，风吹拂坐在时光里的人浮绪起。

“春秋轮回，冷暖寒暑，皆自风起”友人红尘久客说：“正是因了风的流动，才让得秋不至于过份的萧瑟。”深以为然。秋熟孕育生命的种子，跟随着风，向着理想的天堂，安家立命。风吹黄稻穗麦浪，装满了人们的谷仓，殷实了人们的生活。风吹红了红高粱，酒香从人们幸福的生活中溢出……风蘸着红彤彤、紫洇洇、金灿灿、蓝盈盈……的颜料，在时光里，泼洒大地一片色彩斑斓。

清瘦的花枝，在秋风中摇曳生姿，覆满枝冠的黄叶，秋风拂一阵哗啦啦而落下，为得大树，贮存更多的能量，抵抗前方的寒冬。本是枯黄的残叶，却犹如成千上万只金灿灿的蝶儿翩跹旋舞。秋风吹卷铺落地面的叶片，飞向天涯无尽处……而就是这样时节里的一阵风，能漾起自古时起万千文人墨客的诗心。秋风过处，也并不尽是萧瑟，静听风语，也会有不一样的时光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