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黄帝

凡思，皆我所想；凡想，皆我所念。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去岁，余一日，吾始学医，观乎黄帝内经于素问。及乙丑月，庚辰日，天也亡乎吾祖父十有四日，不欲闻，血气形志篇而止。

一日，吾日中暇无事，复观其书。少焉，乃置案，忽乏其身，上窍目而肝血回臓。游乎冥冥，坐于室，呼吸有千百回，乃应二目之回光。作内观、正念，身如枯槁，衢处无常。不多时，有象自生，出元神而乃观于是地。如混沌之未判，清浊之未分，寂乎景也者，日月寂。遥望西北，有紫色烟，变化五伦。及乘六龙而至，不敢视，白茫茫透得金光、香气，显耀乎若水镜而折射。遂有一人，南面而立于数步之外，跃出，光更甚，亦覆其身。吾乃侍一旁，问其何者，曰，黄帝也。

黄帝曰：“子何至焉？”

对曰：“弗知也，吾于恍惚间，抚一医书，内观竟至。”

黄帝曰：“何？”

对曰：“黄帝内经也。”

黄帝曰：“吁！其书也，朕少闻，乃与天师之所言。尔小子观是者，医其高明也乎？”

对曰：“惭乎哉我也，闻之一二，至于今，抵二十有一日。数日，已忘却大半，未知其何。请问何如？”

黄帝曰：“噫！来尔，悉听朕言。五臓、五腑，所生之者，五邪也。与营卫行之于内外，以其不足而象相生。是则，子静坐于室，而困于心。俱其一动一静、一虚一实之间，则性光应之乃堕蕴界。故朕乃见，若梦也，真真假假，非有不知，皆旧闻也。而或曰，有上药三品者，精、气与神也。以其精为首，气合神，神合气。分之为三，合之则一。不执，不有，不非，不永，而静观之，与天地俱寂以同。今子皆丧，肾其虚，弗能发乎中节，而妄念有，奚克罔于兹乎？”

对曰：“如先生言也，而五臓、六腑以何淫之耶？其与虚实表里、五行之为何者？”

黄帝曰：“五臓者，肝心脾肺肾也。

曰肝主目，生筋，声为呼，变动为握，在志则怒。病于是也者。虚则恐，实则怒，怒则气逆气耗。脉弦，面青，音角，味臊。

伤心则曰虚邪，伤肝则曰伤魂，魂伤则精不守，乃妄。易筋挛，出在项首，藏血，为木，春之时也。故死于秋；

曰心主舌，生血，声为笑，变动为忧，在志则喜。病于是也者。虚则悲，实则喜，喜则气缓大泄。脉洪，面赤，音徽，色焦。

伤心则曰正邪，伤心则曰伤神，神伤则日怵惕，乃失。易脱肉，出在五脏，藏脉，为火，夏之时也。故死于冬；

曰脾主口，生肉，声为歌，变动为哕，在志则思。病于是也者。虚则乏力，实则腹胀乃不便。思则气结大泄。脉缓，面黄，音宫，味香。

伤心则曰实邪，伤脾则曰伤意，伤意则闷。易不举，出在舌根，藏营，为土，长夏之时也。故死于春；

曰肺主鼻，生皮，声为哭，变动为咳，在志则忧。病于是也者。虚则少气，实则仰息乃喘咳。忧则气消气收。脉浮，面白，音商，味腥。

伤心则曰微邪，伤肺则曰伤魄，伤魄则狂。易皮焦，出在肩背，藏气，为金，秋之时也。故死于夏；

曰肾主耳，生骨，声为呻，变动为栗，在志则怒。病于是也者。虚则厥，实则五脏不安乃胀。恐则神却气乱。脉沉，面黑，音羽，味腐。

伤心则曰贼邪，伤肾则曰伤志，伤志则忘。易腰痛，出在四肢，藏精，为水，冬之时也。故死于长夏。

地气之所生者，脑、髓、骨、脉、胆、女子胞也。曰藏而不泻，满而不实，名曰奇恒之腑也。

曰始其精气之所成，脑者，髓之海也。有水气化，至肾至小肠，俾膀胱经，下命门而冲髓海。或曰，肾主骨生髓，则其三者，一同出也。血运脉中，胆藏精汁。而女子胞纳精乃孕。

天气之所生者，胃、胆、大肠、小肠、三焦、膀胱也。曰泻而不藏，实而不满，名曰传化之腑也；

曰胃合脾，为五谷之府也，五味出焉；足阳明与足太阴也；

曰胆合肝，为中精之府也，治节出焉；足少阳与足厥阴也；

曰大肠合肺，为传道之府也，变化出焉；手阳明与手太阴也；

曰小肠合心，为受盛之府也，化物出焉；少太阳与手少阴也；

曰三焦者，中渎之府也，水道出焉；手太阳也；

曰膀胱合肾，为津液之府也，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足太阳与足少阴也。

此六腑之表里也。”

对曰：“俞！吾知也。”再拜，乃梦醒，不过半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