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有光——希腊（二）

五

虽然对于逛景区这事有些许的鄙视，但雅典卫城还是要去的，12Euro一张票，看一下雅典最大的市政维修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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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卫城也称为雅典的阿克罗波利斯，希腊语为"阿克罗波利斯"，原意为"高处的城市"或"高丘上的城邦"。始建于公元前580年。希腊波斯战争后，雅典人花费了40年的时间重新修建卫城，用白色的大理石重建卫城的全部建筑。如今，雅典卫城内仅保存了前门、山门、雅典娜胜利女神殿、阿尔忒弥斯神殿等建筑的残垣。

相对于雅典其他地方，卫城的游人相对多一些，绳索和木板搭建成临时的栈道，世界人民熙熙攘攘的拥挤在上面，观看这座世界上最著名的人类遗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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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城山顶脚手架林立，尤其是帕特农神庙。近两个世纪以来，希腊持续进行对这座神庙的修复与重建工作。据说这里曾经供奉过一座12.8米高的雅典娜神像，她全副武装，头带饰有战车飞鹰的头盔，左手持帝盾，右手托胜利女神。通体使用金片包裹，面部、手臂和脚趾用象牙装饰，双眼则以宝石镶嵌。为了紧急情况下便于转移运输，神像主体用香木制作。她是古希腊著名雕塑家菲迪亚斯的得意之作，也是古希腊雕刻艺术"黄金时代"的代表作品。

当然，今天的我们已经不可能看到。

如果不是对希腊历史和希腊神话了如指掌，雅典卫城的游览或许是有些乏味的。但如果能稍微对上哪怕一处史实，带给人的惊喜都是难以言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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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时候，路边有位卖唱的歌者，用吉他弹着自己创作的歌。几位游客姑娘凑上去要跟他一起唱，歌者欣然同意，女孩唱的不怎么好听，但好在情绪很好，嗨的不行。歌者勉强跟着她走音的歌声弹奏着，脸色依旧露出温柔的微笑。Adrianou街边咖啡馆林立，有人说卫城山下的Kydatheneon街和Adrianou街是连接过去未来的十字路口。你可以坐在咖啡馆门口，点一杯希腊特有的Frappeh，看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成人鱼样脸上画满油漆的姑娘拿着一个塑料布表情严肃的演绎奇特的行为艺术，来自希腊东北地区的Xanthi的卖花的小姑娘会想你兜售做工粗糙却香气四溢的栀子花，那些或来自俄国或来自匈牙利的小提琴高手身边摆满箱子，自顾自的在路边悠扬的演奏着。

回国之后，很快忘记了卫城的模样，却记得了这里的白兰地比Metaxa白兰地还要好，这里的拉吉酒来自克里特岛，会让你喝下一口就全身舒爽。

卫城山斜坡有一个俯瞰普拉卡区的小建筑群，取名为Anafiotika。因为这里的原住民是19世纪中期从Anafi岛移民来建设雅典的泥瓦匠。（要从Kouklis小酒馆和拜占庭式教堂St Nicholas 之间的小台阶走上来就可以到达这里了），要记得一条叫Byronos街的地方，它会带你到一个叫肮脏之角的地方。这里是旧时诗人和音乐家聚集的地方，位于Lysacratus纪念碑附近。这块纪念碑并不是曾经在这里的Capucian修道院的财产。传说英国的爱尔金王把这块纪念碑以及帕台农神庙的大理石拆散然后偷偷的带回了英国，所以现在你只能在大英博物馆见到它们了。

还有著名的风之塔，位于离Adrianou街仅一个街区的Aeolou街上，它也是古罗马市场的一部分。这里被后世认为是储藏着巨大魔法的地方，也是马其顿菲力普王埋葬的地方。但这里实际上是一座由1世纪叙利亚天文学家建立的气象站。

风之塔里有一个通过塔南面蓄水池驱动的水利钟。在塔里面还有一个机械天体，里面有太阳，月亮以及5个未知的星球。

风之塔的对面曾是一座神学院。独立战争期间，土耳其人把这里当作了监狱，无数的希腊人被吊死在了这里的树上。战后，希腊人同样把这里当成的监狱。在雅典人心里，这里成为了一个被诅咒的地方。一位著名希腊诗人曾在他的诗里说到有一天，这里的树会被人们当柴火烧掉。

他是对的。1919年，这里的树在一次雷击中被打断了，剩下的残木被砍下来作了柴火。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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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下一站是圣托里尼。

首先要说一下关于圣托里尼的一个误区。白顶蓝房子的明信片照片并不是这里的全部。爱琴海倒是的确是蔚蓝蔚蓝的。圣托里尼是一个全部由火山组成的岛环，这个名字是十三世纪时威尼斯人命名的，起源于圣·爱莲。环上最大的一个岛也叫圣托里尼岛，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锡拉岛。传说圣托里尼岛就是西元1500年因火山爆发而失落的文明亚特兰提斯，所以岛上充满火山地形特质，除了几个小镇，十几个村落，锡拉岛上几乎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岩石，灰尘满覆的荒草。

圣托里尼位于世界两大大陆板块最深的海沟之间，租车驰骋在锡拉岛上，感觉是无比荒凉的。岛上高处观景好的地方，会有稀稀拉拉的餐馆，酒店。风也是呼号的，呆上一小会，基本就会被吹的“嘴歪眼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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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特别提一下希腊租车，手续简单，工作人员随意的不行，只会关注油箱剩多少油，其他的像划痕什么的，他的看都懒得看的。岛上没警察，可以撒欢的开，当然如果你车技好的话。还有，锡拉岛很小，真的很小。撒欢开一天，审美就已经开始疲劳了。

关于美轮美奂的白房子，要特别说明一下。圣托里尼岛的建筑风格是以传统式的洞穴式房屋而著称，但是现今这种真正传统的老房子也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并非洞穴、就是这种风格相似的白房子。

黑沙滩也是岛上的著名景点。在本世纪下半叶，考古学家在岛的南边，阿科罗提利还曾挖掘到古代都市遗址，发现了许多精彩的壁画艺术。一到7月9月的旅游旺季，岛上人口就会增加十倍，蓝顶白房子的伊亚更是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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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亚小镇呆了一小会，扛不住熙熙攘攘的人群，便逃也似的跑出来。后来细想一下，其实如果不走主路，伊亚小镇四通八达的小巷里其实也藏了不少风景，在伊亚迷路的时候就曾走进一个安静的小巷，墙壁上凿出许多方形的小洞做成橱窗，里面展示了很多精美的首饰，一位当地妇女出来晾衣服，家里的小狗尾随而至，咬了她一下，妇女伸手打了小狗一下。我回来的时候再次路过她家的门口，她正在院子里轻轻抚摸小狗，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正在向它道歉。

锡拉岛的沙滩并不都绵软金黄，沿着海边一直开，会看见一些偏僻的海边，摆着一排一排的沙滩床。一般5欧到15欧不等，离海越近，价格越贵。好处是很安静，不像黑沙滩那么吵，也不像红沙滩那样燥。我看见一位身材修长法国姑娘，优雅的在海里游泳，细碎的光波让人瞬间忘记了所有的愁肠百结。

傍晚，驱车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日落爱琴海，伊亚小镇最好的观景地早已被人群占满，为了寻找一个新的观景地，终于迷路在一片茂密的灌木林中，赶到海边时，爱琴海边已经洒满绯红，观景台上的人们欢呼雀跃，我只看见太阳剩下一半的容颜，基克泽斯群岛的夜风开始轻拂岸边的荒草，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我忽然想起故乡的叶坞，多么安详。

小贴士：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曾在著作中提到亚特兰蒂斯古陆，这里原是地中海西部的一个美丽富饶的理想国，遍地黄金。君王英明，百姓安居乐业，但后来因为一次突如其来的地震，整个城市便从此消失。

                    七

从圣托里尼回雅典的时候，选择了坐船。五个小时左右的航程，偶尔可以上顶楼的甲板吹吹海风。爱琴海蓝的如梦如幻，船经过一些无人的小岛，偶尔会离的很近，岩石触手可及，仿佛可以看见诸神脚踏着卡美尼岛凸凹不平的火山石，指尖喷薄这新生的燃烧的火焰。骑着骡子的古希腊人们，在断崖间蹒跚走过。

甲板上有很多拍照的人，两位俄国姑娘带着优雅的黑礼帽认真的写着明信片，风很大，船很快，你会瞬间被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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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舱里昏昏欲睡的时候，被一阵歌声惊醒。螺旋的楼梯上，一位老者正拉着妻子的手在高歌，虽然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那一定是诉说爱意的音乐。周围的人开始吹起口哨，鼓掌欢呼，那位妻子尖叫不已，脸色绯红，最后他们拥吻在一起。老者拉着妻子的手回到座位的时候，周围响起一阵掌声，老者表情带着小小的骄傲，冲着人群挤了挤眼睛。

外国人的浪漫果然是在骨子里，不惧时间和地点。

晚上在雅典的房东是个可爱的老头，60几欧元租给我一个上下两层近200平的房子，有巨大的阳台，老旧的楼梯，客厅还有一个婴儿床。晚上窗外路灯的光若隐若现，隔壁传来邻居说话的声音，微微显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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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早去了宪法广场，看了看士兵换岗，在国家公园里招猫逗狗了一会。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细碎的光斑，晨练的人们悠然飘过，一位流浪汉正坐在椅子上喂鸽子。身边是一个破旧的麻袋。一位老头塞给我一张宣传单，上面画了一个女孩捧着一个长出嫩芽的花盆。后来朋友告诉我，那是传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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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斯·雅典娜守卫这座城邦千年万年，庇西特拉图弄伤了自己和他的骡子，赶着车进了市广场，成为麦加拉战争中最辉煌的卫兵，希腊人相信诸神和人类有同一个起源，而这源点就在他们脚下的这块土地上。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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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扎金索斯选择了坐大巴。这个选择是无比正确的，因为沿途的风光简直能把人醉倒。经常和朋友说，如果可以，要坚持自由行。很多风景，是你跟着高傲的导游永远也无法看到的。大巴行驶在离海岸线很近的公路上，那些海边的小村落每一个都有红红的房顶白白的墙，背衬着宝蓝色的爱琴海，像会动的风景画。你大可以在希腊的这些不知名的海边小镇呆上几天，英国著名摄影师马克奥塔韦有本书叫《希腊最美乡村》，也许会带给你更多的灵感。

大巴倒游船，到达扎金索斯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港口黑乎乎一片，这个并不一直是著名旅游胜地的地方显示出希腊普通小岛的荒凉安静。出租车司机默默的拼了个客，一路唱着歌狂飙在伊爱奥尼亚海汹涌的夜风里。

一起拼客的姑娘来自中国南方，在希腊工作七年有余，遗憾的说自己还没有混上个本地户口……

住宿地点有些偏僻，老板是一位中年妇女，很热情，特别热情。她的小客栈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院子里是一座二层小楼，房前种满橄榄树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小花。树上有竹制的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她很喜欢中国，也接待过很多中国游客，她不停的指着自己屋子里巨大的书柜和我说，我就缺一本中国的历史书了，你能不能送一本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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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金索斯群岛是希腊爱奥尼亚群岛最南和第三大岛，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西海岸外。主岛名称取自希腊神话中达耳达诺斯的儿子扎金索斯。很长一段时间，扎金索斯都籍籍无名，直到后来宋仲基和宋慧乔发现了一个叫沉船湾的地方。

扎金索斯岛上经典不多，蓝洞和沉船湾算主要景点，而且能不能看到，还要看海上的风势。我去的那几天，海上风大，沉船湾无法登陆。只能坐车到沉船湾上面俯瞰一下。

我觉得俯瞰也是很有必要的，湾内湾外真的两个颜色。湾外与一般地中海蓝无异，而湾内却是那种沁透心脾的纯蓝。因为阳光只有在午后才会全部照进湾内，才会极尽呈现那似梦似幻的蓝。所以最好在下午之前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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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岩石上，看了一眼沉船湾，那艘1983年(一说1981年)在此搁浅的走私船，早已铁锈斑斑。沉船湾很安静，它孤零零的在那里，满身沧桑，据说相爱的两个人在沉船湾拿走一块石头，就一定会再次回到这里。

这绝对是我听到过最温馨的诅咒。

第二天还是出海去看了蓝洞，阳光透过海底的礁石显出蔚蓝色的光斑，船夫撑着桨在岩石上，指给大家看那一小片光影。我只是心存了一丝小小的激动，因为这和之前看过的风景相比，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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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扎金索斯，最适合的事就是闲逛，或者闲，或者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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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时候去了威尼斯古堡，据说那里也是整个扎金索斯的最高点。

城堡位于扎岛西北方向的波查利村的一座小矮山“博哈尼山”上，全程20度陡坡。山路很干净，不时有溜达着走过的村民，冲你友好的微笑。希腊人民的友好甚至让我有些感动，记得在雅典过马路，一位老奶奶看我犹豫不决许久的样子，看不下去，径直过来拉住我的手，带我走过了马路。

好容易找到这座不出名的城堡，大门却紧锁。过去看了看牌子，开放时间早九点到下午两点。每周一还有公休日。

时间早过了，我趴在城门口的大炮上暗自气恼。

城墙上爬满了爬山虎，这座建于中世纪的城堡，并没有被荒废，据说里面有石拱形的监狱、几个教堂遗址、火药点建筑、要塞堡垒等。里面不时传来狗吠的声音，远处红顶白墙的教堂悠悠响起钟声，伊爱奥尼亚海安静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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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旁边有一家餐馆，一位长得很像萨达姆的老爷爷坐在里面喝酒。他不会英文，指手画脚的跟我们聊了半天。后来拿出自己酿的苹果酒，认认真真的陪着我们吃饭，看海。桌子底下的野猫懒散的舔着爪子，时不时斜眼看着我们，时光卷堆在我们身旁，慢条斯理的抚摸我们逝去的人生。似乎不停的对我们说，海风好冷。

我在回国的飞机上又做了一个梦，梦见泰坦巨神瑞亚送个我一个金色的沙漏，里面盛满风霜，她说那，叫时光。

飞机的马达轰鸣，沉闷的机舱里有丝丝凉风，海子说：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每一次行走都会带给你一段新的感悟，那些安静无忧的时光会让你忘记生活的繁琐。让生活中那些重负不够致命

而生命的意义原本也就是这样，所以你一定要纯粹的为自己活一次，最短60秒，最长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