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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说,以后只和我一个女生说话

2017-10-18  本文已影响108人  上官小姐

那年他说,以后只和我一个女生说话。

而多年以后,他娶了班里另外一个女生,成了孩他爹。

那年他说,以后只和我一个女生说话

01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穿白T的少年。不说,不提起,不代表不存在。

林松,我曾经的白衣少年。

如今,已成了两岁孩子的爹。

十年后,再次相遇,是在38路公交车上。很巧,巧得就像电视剧的剧情,一脸狗血。

忘记带公交卡了,偏偏又没零钱。我堵在公交车刷卡器的地方,恨不得把包翻个底朝天。

“快快快点,没有零钱就下车换钱去……不要挡着后面的人……”师傅很不耐烦。

固执如我,依然像柱子一样站在那儿,不停地在包里摸索着。

“师傅,要不我来帮她刷吧……”紧接着,我就听见“嘀”的一声,那样的清脆悦耳。

你看,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吧,我心里想。

“谢谢你啊,谢谢……”我扭过头去。

“……林松?……”

“……常茹……?”

几乎同时,我们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只是,没想到啊。我与他,十年后的再次重逢,竟然是以这样的一种狗血方式。

02

17岁是雨季。

然而,再漫长的雨季,也总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瞬间就晴空万里。

那个人,便是林松。

说到这,我还得要好好感谢那个稀里糊涂的班主任――老王。

高一下学期文理要分班了,鉴于几次考试下来,历史连续的不及格,我果断弃文从理,选了理科。

可谁知道,老王那几天的脑袋是给驴子踢了,还是撞驴身上了?这么关乎我人生的大事竟然给我弄错了。

阴差阳错地,我被分到了文科班。

唉……真是什么命啊!?……

抱着一大摞语数外政史地的课本,稀里糊涂地走进了文科一班。

一脸的懵圈。

“……完了,我的一生啊就这样被老王给葬送了……”想想真的好难过啊,趴在桌子上哭了。

“这个社会,就这么样缺失了一位伟大的医学家,天体物理学家,或是一位伟大的化学家……”

让它后悔去吧。

“嗨。你好啊,我叫林松,森林的林,松树的松。你叫什么?”

我抬起我那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脸。

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信。

从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信了。

白色的T恤,清爽俊朗的面庞,单眼皮,嘴角上扬着,额前的头发斜过来,刚好与左眉齐。

那一天,我的世界里本是倾盆大雨,无处躲闪。他犹如一束光,一下子照亮了我阴沉沉的天空。

只是,我当时的样子太狼狈。我抽抽鼻子,用衣袖擦擦眼泪,勉强又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如果有一面镜子,那笑一定比哭更难看。

雨停了,太阳就出来了。

当时我小,无法形容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后来,我翻阅了很多书,终于,从书上找到了关于这种感觉的一种合理的解释。

玄学上有种说法,每个人身上都存在一种磁场,当两个磁场十分相近的人遇见时候,便会有一种相吸引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就暂定为“一见钟情”。

我对他,从第一眼便是这感觉了。

03

林松,坐我前面。一下课,他就回过头来,趴在我桌子和我说话。

他知道很多,经常跟我讲一些毛骨悚然的事情,什么在埃及某个古墓里发现一具木乃伊,几千年后竟然复活了,还是个女的……

还有,在一个叫罗布泊的地方,住着一只可怕的水怪,长了十六条腿,走起路来卷着巨浪,八只眼睛,四只冒绿光,四只冒红光……

我浑身直冒冷汗,鸡皮疙瘩掉一地。

当然,他也会讲生活中的琐碎小事,什么上学路上遇到了一只流浪狗或者一只流浪猫的故事,亦或者跟我讲他小学时候把三支圆珠笔绑在一起写作业,一次就能写三行的“独家专利”。

我就喜欢他和我说话时候嘴角上扬眉飞色舞的样子。

但。我的高中,似乎都有这么一条规律:聪明的男生不爱学习,爱学习的男生,长得又不忍直视。

林松属于聪明的男生。

我呢,当时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这我要好好澄清一下,虽然我的历史怎么用功都考不及格,但数学不怎么用功却是班里最好的。

所以,我想才会有了那句“世界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一扇门,也会为你留一扇窗”的世界名言。

课间时候,会有很多男生女生端着数学练习题过来找我,让我给他们讲三角函数、椭圆、抛物线……

每次有男生过来问题,林松就立马回过头。

“去去去,小茹是我家的,只许给我一个人讲题。”

那个时候的我,就喜欢他霸道的语气外加一脸坏笑的样子。

“噢哟~噢呦……”旁边几个男生开始瞎起哄。

然后,就听见整个教室都跟着“噢哟”。

林松看看我,嘴角上扬地朝我眨了下他的左眼。

而至今,我也未曾明白,那个眨眼到底几个意思。

只是感觉整个脸都在发烧,像刚煮熟的地瓜,又红又烫。而心中的涟漪,却久不能平息。

04

之后的每一个早晨,当我转过走廊拐角还未进教室的第一件事,就会习惯性地望向林松的位子,看他在不在,看他在干嘛,看他今天穿什么衣服……

这样的举动,毫无意识却又无法摆脱。

只知道,一看见他,就满满的欢喜。

如果用生物学或者心理学上的一个解释,我想应该是巴普洛夫的经典性条件反射原理。

有一天,那是个下雨的早晨,我提着我的小花伞站在教室门口。依然条件反射般地看向那个熟悉的位置,却看见,林松回着头,正和坐我座位上的一个女生,有说有笑。

愣了三秒。

我承认,那一刻我在吃醋,无以加复地吃醋。

我气呼呼的走到我的座位旁,那女生见我过来了,很识相地便闪开了。

“小茹,你怎么才来啊……”

第一次。没理他。随手从厚厚的一摞书当中抽出英语课本,胡乱翻到一页便大声地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眼泪就叽里咕噜直往下掉。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形容,好像在那样一个年纪,我喜欢的就必须完全归属于我。那种强烈的私心和占有欲,催生着我翻天覆地的嫉妒和醋心。

那一天,八节课,很煎熬。

什么都没听进去。

晚自习,心不在焉地做着数学题。一张纸条飞过来,落在我数学试卷的第三大题上。

打开,上面写着:

“小茹,对不起。你要是不喜欢,我保证以后我只和你一个女生说话。”

林松的字迹。

还有什么不能被原谅?

我的眼泪就好像不花钱似的,一个劲往下掉,接着却又破涕为笑。林松看我又哭又笑,故意挑动着他那俊朗的眉毛。

就这样,我们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原来,年少时,可以这么轻易地就会为一个人哭为一个人笑。而一旦长大了,便越来越不会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保证以后我只和你一个女生说话。”

这也许是我至今听过的最好听最撩人的“情话”,没有之一。

05

高三了,班里的气氛立马变得紧张严肃了许多。这紧张严肃始于班主任的挨个谈话。

我也被谈话了。

这谈话不大好。

老班话里话外都在含沙射影,试探我和林松的关系。我能感受到他那厚厚眼镜片下隐藏的睿智眼睛里,散发着的全是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和敦敦教导。

可我也很冤枉啊。

我和林松的关系,一直止于该保持的安全距离之内。从未有任何逾越。

谈话过后,便是班级大调位,这好像是老班们最惯用的杀手锏。

我的位子没动,林松坐到了后门口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从此,我与他,中间隔了十排桌椅,外加一条过道。

一下课,我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后门口,找林松。他却开始越来越躲着我,也不愿意和我说那些吓人的世界之谜。

还有几次,我跑去找他的时候,他要么不在,要么找借口和最后排几个“不务正业”的男生跑去厕所偷着抽烟,结果有一次被老班给逮了,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罚站了一节课。

后来,他开始逃课,打架,翻墙去学校外的网吧打游戏。

我很气愤。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天中午,去食堂的路上,我追上他。

“你最近为什么老是逃课啊?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就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这样下去的话……”

我就像他妈一样,跟在他后面唠唠叨叨。

他停下来。

“你以为很了解我么?……还有就是,以后下了课,不要再跑去找我好吗?……那是我们的学渣区,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我发懵,有些措手不及,有些语无伦次。

“我……可是为你好……,是不是老班跟你说什么了?……”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

“小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终究也不会在一个世界里行走。”

他转身离开,我的世界一下子乌云密布。

我气得心脏都要跳出来,指着他的背影:

“好,林松!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再也不稀罕去找你,但……”

没有说出的“但是””,其实是,“但我不希望你以这样的方式自甘堕落!”

曾经我以为万水千山也割不断我们的情谊。

事实上十排桌椅、一条走廊就隔断了所有。

06

高考结束,我考上了家乡一所师范院校。

林松,回去复读了。

后来,听说他考上了南方的一所二本院校。

可我们,却再也没有了联系。

我不止一次想要联系他。但是,每一次打开QQ聊天对话框,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话,最后又一个字一个删掉,只剩闪动的光标。

可能,我只是想先等到他发来的消息吧。

五年后一天,我真的等到了。

看到QQ上那个闪动的头像,我激动地有点不能自已。

“嗨,小茹,好久不见。我要结婚了,下个月十六号,来喝喜酒啊!”

我盯着对话框里那一行消息,还有林松发来的“哈哈大笑”的表情包,毫无预兆地,眼泪掉了下来。

六月的天气艳阳高照,可不知为何,我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没想到,我苦苦等待,等来的是这句话。

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就像小时候,弄丢了最喜欢的玩具小熊。

鼠标的光标在对话框里闪动了很久,我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真好真好,恭喜啊……新娘子照片发来看看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新娘子你认识,周雪。别忘了下个月一定来参加婚礼啊。”

周雪。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就是那个当年坐我座位上和林松说话的女生,就是那个让我吃醋到无以加复的女生。

其实,我大概早已猜到。

我读大三那年,就从别的同学那听说,周雪义无反顾去到林松读大学的城市,边工作边等他毕业。

我擦擦眼泪。

“好,我一定去吃你们的喜酒。祝福你们白头到老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早生贵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有时候真虚伪。就像我。

明明哭得很惨,打出来却是”哈哈哈哈哈”。明明难过得要死,却还一个劲地祝福他们。

林松,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在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时候,其实正哭得很惨吧。

他结婚那天,我还是没有去。

礼金是让同学捎过去的。

我很怂,真的太怂了。

我无法做到微笑着面对,我怕我当面说出的祝福太假。

07

一晃又是五年。

这五年里,我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过着自己的生活。

38路公家车上,我们聊了很多。却只字不提从前。

他有了个两岁的女儿,很可爱,他现在的工作每天也都很忙,却是他喜欢的工作,还有,他贷了款买了房子,现在每个月还房贷……

他问我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笑了笑。

“能怎么样啊?就那样吧。”

他早我两站下了车,邀请我去他家坐坐。

“不了。下次吧。”我微笑着拒绝了。

看着车窗外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突然还是有一阵暖意袭过。

我曾经的白衣少年,我曾经的年少时光,就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

“我保证以后我只和你一个女生说话。”

十七岁时的那句誓言,早已随着我们脸上不断减少的胶原蛋白飞速流逝了。

却在十七岁的雨季,为我撑起了一把伞。

我以为,我永远都不能做到真正祝福他。

错了。

就像以前爱吃西红柿,以为一辈子都会爱吃,现在不爱吃了,没有理由。我没有错,西红柿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一辈子。

二十七岁的这一年,我从心底里希望他幸福,希望他过得好。尽管,少了当年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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