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5-08
难逆生之局限
地上残留了一团殷红，赤沐霖站到一旁停止住了攻击；
而几个人也同时围拢上去搀扶起了丘狐。
“没什么事吧？”
“你怎么会不是那小子的对手？”
“那小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厉害的样子啊！”……
一众人围在丘狐旁边喋喋不休说着个不停。
“很明显，在交手比赛中赤沐霖完胜丘狐。
你过来下，赤沐霖。”
黎老师当着众人面如此说道。
“还有，你们几个人也别顾着围拢在丘狐旁边了；
赶紧送他去‘疗创馆’检查下伤情，不过应该没大碍。
技不如人倒也怨不得掌势无眼。”
“跟在我后面，我领你去见驺教导。”
黎老师见赤沐霖走过来了如此嘱说他道。
“你的基础以及内力该都不是很含糊，练习‘凌混决’的基本条件算是达到了。”
赤沐霖明白这是黎老师对自己的肯定，同时为自己能够早些时候学习“凌混决”而感觉庆幸。
黎老师带着赤沐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驺教导的办公之所。
“老驺，这小子带了份推荐信托我带他来找你，我看他资质也怪不错的。
信和这小子就全交给你啦；
至于其它具体情况和安排到时候你自己据实情决定打算。”
黎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所带的推荐信。
“哦，原来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一桩事啊。”
驺教导接过信件拆启后浏览了一遍。
“叫赤沐霖是吧？要跟我后面学习‘凌混决’？”
驺教导抬起脑袋很诧异地打量着赤沐霖。
“是的，驺教导，是有人推荐我跟你后面学习‘凌混决’的。
据说这能够很快提升我的应战能力。”
赤沐霖极其诚恳地对驺教导说出了这番话。
“既然你要学习‘凌混诀’，而且黎老师说你资质上面适合练习这种诀法；
那我当然会教你。‘’
驺教导很有意味地说着，“不过，忽然间他又话峰一转，”
只是你的体质是否承受得了‘凌混诀’高强度的训练量？”
赤沐霖很不解地看着驺教导，“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让我探查下你的身体情况。”
驺教导一边说着顺势将手搭在了赤沐霖身上；
游移着指端在赤沐霖身上触摸各关节髂点，寻循他的血脉走向。
赤沐霖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只感觉随着驺教导手掌的游走，他身上各处渗透进了细密丝探针样的纤绒物；
于他体内肆意窥探着些什么一样；
赤沐霖心领神会到驺教导是在利用某种密法察循他体内的具体情况；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候赤沐霖忽然体会到驺教导确乎是一个内力很深厚的存在。
“你的体质内存在着断缺层，像是曾经有受过极其严重的创伤。
尽管你表面上安然无恙，但创口的痊愈只是不真实的错觉；
如果强行试练‘凌混诀’的话我怕你的伤口会震裂；
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甚至――”
驺教导顿了顿继而说“你连普通人都做不了了。”
听了驺教导说过了这些话以后，赤沐霖简直难以置信；
至少就他自己而言一直都未曾觉得或者预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体质竟然成为自身修炼技法路上的一道坎；
使自己无法取得晋进。
可能最无法容忍的悲哀便是与生俱来而后天都没有办法改变的局限吧。
“你自己怎么考虑？”
驺教导见赤沐霖有恍然间的失神于是这般问他道。
“我想想，我自己想想回头再做决定吧。”
赤沐霖带着难以言表的失落说完了这句话。
“你自己能够想清楚的话也有好处。”
驺教导没有显出咄咄逼人之势，反而对赤沐霖很贴切地嘱说了一番。
“黎老师，你把赤沐霖这孩子领回去，耐心开导他一下。
我就不留你在我这儿了。”
驺教导转身冲一旁的黎老师叮嘱着，而黎老师示了示意后赤沐霖便心领神会地跟他一道往外面去了。
“驺教导跟你说的话我想你该清楚了，也不是不愿意教你；
只是你自身存在着难以改变的局限。
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体里究竟有什么问题，我想你自己或许明白个大概。
也别灰心丧气，尽管练不成‘凌混决’，但还可以学习其它斗技嘛！”
黎老师一边走着一边很切实地帮赤沐霖梳理心结；
赤沐霖只是有耳无心地听着，好半天没说话。
黎老师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是劝不通赤沐霖的，得靠时间帮助赤沐霖解开心结。
和黎老师分道扬镳之后，赤沐霖没头没脑四处乱走着；
只身一个人时候那巨大的失望感如同深不可测的渊窟样将他拖曳进茫茫无望中；
再也无法挣脱一样。
赤沐霖故意避开人员集中的地方，走在一条偏僻的径道上面；
他脑海里思绪万千，诸多纷繁复杂的念头只一瞬间完全涌上了他的心头。
v他内心此刻是错味陈杂的悲凉感觉，没办法释怀且厚沉的垢重感逐渐迁移着覆溢在他心头。
他从未料想过自己体内会存有某些伤痕的后遗症；
而且这种顽疾居然是超过想象的危祸。
始料未及的猝不及防或许才是赤沐霖内心悲楚的由头。
不由自主间赤沐霖就想到了这疾患可能产生的原因……
赤沐霖在苦痛和愤怒之余想到了伤痕遗患的来历――
其窝囊没本事的“老残废”父亲在其幼时生计困难，甚至在赤沐霖生母离世时都无法给其一个安稳的下葬。
不久又取了一个继母，莫名多了个毫无半点干系的哥哥。
在一个青黄不接的困难时令，恰逢某大户人家儿子患上重症；
听信偏方大户家主悬赏若人有幼子愿意给他的儿子供给骨髓黏质，必将重谢。
赤沐霖因此被父亲和继母商量后送去当作髓质供给者，从此落下隐患……
至此以后，虽然赤沐霖随着日长天深地成长记忆逐渐淡忘了；
但那不可逆转的身心损伤就像颗毒瘤般在他体内浅滋蔓长
留下不可改变的严重侵害。
“真是天不遂人愿呵！”
赤沐霖语气略显苦涩地喃喃暗语着。
有关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他自己也不清楚；
就像原本一道康庄大道在自己面前忽然一切瞬间就如同个幻象样塌弃掉了。
赤沐霖心前就是这般绝望的念头。
踱步准备回自己的宿舍，赤沐霖突然想到也许该提前给韩子垒说一声；
但即刻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此时此刻他感觉任何额外的事情都让他烦躁不堪；
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这近乎暮色的旷野之外。
远处一团篝火映进了赤沐霖的眼帘，围绕在火堆旁的是几个摇曳的人影。
赤沐霖撇开了脸去，不看场地上那些个动静。
可蓦地一阵轰天震地的巨响惹引起了赤沐霖的注意；
只在不远的地方，赤沐霖可及范围内；
出现了道巨大裂口，地面断层处露出了地底下岩黑色的深层物；
嶙峋的石棱展露出其尖角，可更多的是碎块大小的石头。
而半空层中渐渐弥散起了阵红褐色的雾状物；
在这渐至暮霭的黄昏时分那团尘物状物却异常怪诞地变明显了起来；
悬浮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赤沐霖意识到那并非是霞光之类罩映形成的景象，更像是某种有意为之的破坏。
赤沐霖同样看到随着乍然破裂声音之后围在那边的一簇人都显得兴奋了起来；
互相靠近着在说话的样子，但并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讨论着什么。
看到这里赤沐霖开始心生疑惑，隐隐觉着那些个人可能在谋划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这种想法支配下赤沐霖连同着自身的戚切都觉得不那么明显了；
反而涌生出了某种使命感一样的东西，笼罩在他周身使他充满了力量。
有风吹过，赤沐霖的每寸纤毛神经都变得极其警惕了起来，
他仿佛是一头随时蓄势待发的猎豹，缓缓靠近着那篝火外的人影――
一步，两步，左半拍，右半拍……赤沐霖蹑手蹑脚地逼近，匍匐着身子；
从高地势处下到较平缓地势处时候他刻意隐藏在蒿草较深的地方。
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那边的动静，他想要弄清楚那些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们已经将这里藏匿的洞窟炸出了个洞，到里面搜寻出‘真金百髓卷’，
到时候就能够掌握‘圭冥府’的实权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肥胖家伙儿声音粗哑地说着。
“别说话，我们还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是怎样。”
一旁另一个掩着半侧脸的人阻挠了他，
“待会儿去里面还得小心点。”
而站在旁边一直不曾言语显得高大的人“哼”了一声，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只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赤沐霖心里暗暗思量着待会儿趁那些人进去以后再跟上去。
也许这原本是件和他毫无关系的事情，然而某种奇怪的念头在内心怂恿着他；
使他觉得有必要跟上去看个究竟。
暮色更深了，篝火映照出的光亮腾腾上蹿着。
“把这片火给熄弱一点，引起外人注意可不好。”
那蹿动的人影里面有个人说话了。
然后几个人就一齐动手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