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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是年輕人用來探訪的!

2019-02-24  本文已影响42人  雨中波密

     虽然家乡的亲戚很多很多,但很多都不认识,也不怎么见面。一年之中,大概也就过年见一次,有的甚至连过年也见不到。所以过年亲戚一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呀!都长这么大了啊!就像我姨家的孩子,两个姨都有八九个孩子。现在大多已经结了婚,然而我们最多也只是参加婚礼见过人家的另一半而已,以后就再也难以见到了。因为即便是过年,也是不去的。更何况是下面的子女,来往的就更少了。

     以前我还经常去我姨(yi读四声),但现在想想上次去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家也搬到了楼房上了,更何况是他们的孩子,枝枝叶叶的,分散开来。除了我们自己的生活,这些亲戚已经很少再提起了。也只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走的近一些。这么多亲戚,很多我都没见过的。我家的亲戚是比较多的,我有两个姑姑,三个大爷,一个叔。还有两个舅,两个姨(但是之前还有一个去世了)。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此外我还有二奶奶和三奶奶,我们先不算他们两家又有多少子女。还有3个舅姥爷,至少3个姑奶奶,因为姑奶奶太多了,我们都数不过来,见过面的熟悉的至少有3个。还有姨奶奶和表奶奶。就这还不算我妈那边的那些零散的亲戚。

     有些亲戚多到我们都不认识,甚至根本不知道人家家里有几个孩子,和我们一辈儿的有几个,这样的事情,只有我们父辈比较熟悉,到了我们这一辈成了数也数不清了。我们这一支下来,由于爷爷奶奶都已经不在了,所以过年也越来越没意思了。有的亲戚在新区住着,过年根本不回鹤壁集,以往过年我们一大家子都一起去二奶奶家里和三奶奶家里的,但是现在二奶奶和三奶奶都已经搬走了,就变成了去大爷家里和去叔叔家里走动走动了。

     我有三个表哥都结婚了,可嫂子我却没有见到过。人家孩子都会跑了,可嫂子我还是没有见过。即使见到了,又能怎样,又有什么话可说。而且这些表哥其实也隔着一种不可捉摸,不知见面该说什么了。有些时候,我觉得反而不如同学之间这般亲近,虽然我们有血缘关系不假,可是我们的人生轨迹不一样,成长经历也不太一样,生活中也没有交集。这种隔阂,真的很难说的清楚。

     大爷家的表哥,表姐也只是过年的时候才见一次,其余时间很少遇到。遇到的话,也只是客气客气了,也没有其他的话可说了。再次听到他们的事迹的时候,就是从父母的口中得知了。

     那么何时才能见到这些亲戚呢?平时也只有婚礼或丧礼才能见到他们罢了,而且他们的子女也是不去的,只是家长来就行了。婚礼和丧礼也成了亲戚交流大会,让大家能够知道彼此的近况。如若平时,却是很少走动的。倒是门儿上的邻居经常来家里说闲话,或者一起上街买菜。

     鹤壁集这个地方还是太穷了,身边一堆穷亲戚,在这里经历着生老病死。即便是在塌陷区上,即便门儿上的邻居纷纷走完,他们仍旧在这塌陷区上,顽强的活着。我记得很深刻,特别是过年的时候,给压岁钱最多能赚90。亲戚也不少,可大多只给十块,奇葩的舅姥爷家,奈何实在贫穷,去了三家才给了五块钱。有一家才给一块钱,其余两家给两块钱。我不知道现在怎样,至少上高中还是如此。我三舅姥爷前两年也去世了,谁曾想这些亲戚,保不准什么时候的匆匆一面,却成为了意想不到的最后一面。

     住在鹤壁集,我们脸上并没有光荣,甚至有些耻辱。我爸就经常教导我说,上了那么多年学,说啥也要在郑州扎下根来,如果到时候不行回到鹤壁集,你看看多少人都笑话咱了。父母很希望我能在郑州安稳下来,然后买车买房,娶妻生子。就像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仪式,每个人都得经历这些一样。

     虽然我也很不喜欢鹤壁集,又脏又小,逐渐走向衰落的一个地方。但我也不怎么喜欢郑州,我的心始终都不在这里,我知道当我踏出鹤壁的那一刻起,可能就不会再回去了。父母已经去了南方,即使家还在,但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意义。虽然还有很多很多我牵挂的人,我的婶婶,我的姑姑,我的弟弟妹妹。我的身体里仍旧住着一个自由的灵魂,不喜欢这种体制内的生活。虽然现在无法突破,虽然我也只是我,一个普通的不能再过普通的人。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家乡了,上次回去还是15年底,一眨眼,已经3年多了。四年大学,我也很少回家,因为我更向往外面的世界。我想去看那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也想漫游在北欧看那极昼极夜,也想去土耳其看那神奇的棉花堡,也想去柬埔寨看看那神秘的吴哥窟,也想去那越南看看海上的桂林下龙湾。我知道这样一来,我就可能永远的成了异乡人,离家乡就更远了。

     大概家乡就像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却不容侵犯。每次想起,那温暖的回忆啊,便喷薄而出。即便是讨厌的,也没有那般强烈了。即便是不好的,也变得可爱了。比起家乡,更想念那些人,为生活打拼的人,生活在塌陷区上的人,努力挣扎的人。我同情你们的遭遇啊,但又不能做些什么,只能祝你们平安喜乐。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是不容易做到。

     我想起了2013年的10月,我的嫂子突然去世了。我和她见面并不多,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才见上一次。而这个消息却是这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毕竟谁都没有想到,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

     而且又那么年轻,又怎么会是她呢?我以为我听错了,我以为这些人一直都会在的。可谁知道命运无常,就像一开始我以为《平凡的世界》这本书太主观,路遥写到孙少安的老婆贺秀莲得了癌症死了,孙少平的女友田晓霞被洪水冲走了。我刚开始看到这些地方,不能够理解,说为啥作者要这样安排。会不会太主观了,会不会太随意了。

     啊,原来生活啊,就是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的。说不定你见过的某个人,就会是最后一面。这些都是命啊,谁又能说的清楚呢?生活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知道了我嫂嫂的不幸,我有些茫然,大过于悲伤。因为我也只是见过几次,我更加觉得惋惜,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

     怪不得人生三境界有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认为就是当你去苦苦寻求一样东西时,一直没有结果,可是,猛一回头,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样东西一直在那里,只是你没有看到。就像是母爱,就像亲戚的关怀,就像朋友的关心。他们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默默关照我们,只是我们从未珍惜,从未察觉,我们一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只有等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这难道不是人类的可悲吗?

     我们一直都觉得别人不关心我们,其实你又何尝关心过别人。

     我可能不会回到家乡,我现在也仅仅在做文字编辑而已,拿着不高的工资,过得也不怎么好。繁忙的工作使得我回家后,倒头大睡,第二天却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躯去上班。我觉得,在这光怪陆离的世间,没有谁可以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但我始终相信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那些历尽劫数尝尽百味的人,会更加生动而干净。

     这个题目叫做家乡是年轻人用来探访的,只是探访的过程,是漫长的,需要用一生来慢慢品味。或许到最后,也说不清家乡的意义,以及对家乡的感情。

      我所思考的,我所想的,大概就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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