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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印象

2022-04-20  本文已影响0人  三秋桂子2021

上海,是一座有魔力的城市。

我读研时的好友梁,一个身材娇小的姐姐,在家乡城市生活多年,他们夫妻都在银行工作,有一天他们决定迁到上海去生活。

于是,梁考到扬州读研——我们因此成为同学,与此同时,她老公辞去干了多年的工作,考取了上海的外资银行。

梁研究生毕业时,他们已经在上海有了自己的房子,梁毕业后直接去了上海,工作,生娃,如今他们已经正式落户上海,成为新上海人。

从北到南,跨越大半个中国,在事业有成的而立之年放弃安稳生活,一切从零开始,也要迁到上海。

朋友的能力和勇气让我佩服,但何尝不说明上海的魔力之大?

我生在北方,长在北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却对相隔万里之遥的上海以及与上海有关的一切遥遥向往。

上海,在我眼里,一直充满着魔力。

可能在小时候看《上海滩》时,这种魔力就产生了。三十年代的老上海,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上海滩》展现了十里洋场的无限风情,赵雅芝版的冯程程或一袭清纯的白衣黑裙,或一身窈窕的旗袍装,周润发饰演的许文强歪戴礼帽,一身风衣,围一条灰围巾,把民国服装之美展示得淋漓尽致。

甚至连动荡的时局,残酷的杀戮,黑帮的肆虐,也因为发生在上海变得让人神往。

老上海,在我最初的印象里,斑驳迷离,如夏日午后的阳光,带着一种慵懒甚至邪恶的美,如月份牌上的旗袍美女,极尽诱惑,举手投足都是风情。

稍大一点,家里有了第一台缝纫机,第一辆自行车。向来不关心产地的我,一直记得母亲笃定的神情:“这是上海生产的,质量没问题。”

至今,还记得母亲说起“上海生产”时无比坚定信赖的目光,好像只要是上海的都是好的,似乎上海的月亮也比别处要圆些。

于是在我的意识中,上海又多了一层色彩,是信得过的质量和品牌象征,像小时候用过的家用电器一样结实耐用。

以至于现在买东西,哪怕是一盒护手霜,只要看到上面有“上海生产”的标注,心里就像石头落地般踏实笃定,无可置疑。

虽然至今无缘到上海,但多年来上海的影子一直在我心里晃动着,像午后阳光透过玻璃反射下来的光影,不清晰却难以抹去。

看书时,每逢看到跟上海有关的文字都要细细读上几遍,好像一个饥渴的人找到一点水,必须饱饮一通来解渴。

王安忆的《长恨歌》获得茅盾文学奖时,我们刚上大学,好容易拿到这本在同学中传阅很久的书,如饥似渴般读完了一个上海女人史诗般传奇的一生,从此对上海的印象又加深了不少。

印象中的上海,有曲里拐弯的弄堂,有狭窄逼仄的格子间,有毫无隐私可言的市井生活,有“咿咿呀呀”从早唱到晚的老唱片,有摩登时装、大波浪卷发、异域风情,也有绅士风度的老克腊……

上海,就像张爱玲所形容的,是“新旧文化种种畸形产物的交流”形成的城市。而三十年代,就是这样一个新旧文化交织的时代,上海,是一个属于三十年代的城市,有着深深的民国烙印。

民国,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时期。现在我也开始有点困惑:到底是因为民国喜欢上上海,还是因为上海才喜欢上民国?

老上海月份牌美女

人,是城市的灵魂。谈上海,不能不说上海人。

我到过的地方不多,不敢评说哪里人有什么习性品格,我所知道的地方特性,大多来自书本,比如四川人的洒脱不羁,东北人的豪放豁达,以及广东人的聪明狡黠。

在形形色色的中国人中,上海人有着鲜明的地域特色。

对上海人的评价就像早些年网络上对河南人的评价,参差不一。上海人,不像上海制造那样,一说起来全是溢美之词。

上海人艺术修养很高,这是当年那些红极一时的影星所说。

近代的上海汇聚了当时中国最优秀的影片戏剧,很多优秀的演员都愿意到上海去演出。

因为那里有中国艺术修养最高的观众,只有在上海,艺术作品才能在观众中找到最大共鸣,艺术家才能实现自己的最大价值,得到最高认可。

我想这首先得利于上海经济的繁荣,市民文化程度高,具备良好的艺术修养,有欣赏艺术作品的素质和经济能力。

即便在战乱纷飞的民国,上海的文化依然是繁荣的。

一大批文人包括鲁迅、张爱玲都生活在上海。除此之外,还有一大批演艺界人士,比如影星胡.蝶等也把上海作为宣传主阵地。

把上海看做当时中国的文化艺术中心一点不为过。

上海的繁华,离不开经济文化的发达,离不开文艺明星们“众人拾柴火焰高”,更离不开上海人的缔造。

上海就像一块磁铁,吸引着四方来客,他们汇聚在这里,把上海打造成一座“魔都”。

上海人不仅艺术修养高,也十分懂得生活的艺术。

上海人出名的讲究,讲究情调,讲究饮食,讲究打扮,讲究到被国人觉得有点矫情的地步,可依然挡不住他们对生活艺术的追求。

相比于其他城市,上海人生活得十分精致,从外在的衣着打扮,家中的布局陈设,到内在的精神追求,无不透出精致。

对精致生活的追求,也是江南文化的一大特色,你看《红楼梦》里一道“茄鲞”需要多少工序,多少菜来搭配才完成。外人看来不胜其烦,身处其中的人对此津津乐道。

身处江南文化的核心圈,上海人也将对精致生活的追求发挥到极致。

在王安忆笔下,在陈丹燕笔下,即便在最落魄的年代里,上海人出门依然维持着最起码的体面和一丝不苟。

《上海的金枝玉叶》里,即便被下方到郊区农场干着又脏又累的活,海上名媛郭婉莹依然衣着得体,头发一丝不乱,用平底锅也能烤出跟烤箱出品一般的面包来。

不因外界变化就改变自己对生活的态度,这是一种刻到骨子里的精致,在上海文化里留下深深的烙印,虽因人而异,也大同小异。

这种对精致生活一丝不苟的坚持,让我敬重佩服,这算得上一种“上海精神”吧?

对上海人的评价,中国人向来毁誉参半。上海人是一堆人里辨识度极高的人,除了那口“叽哩咕哝”让人听不懂的上海话外,就是上海人身上过分的讲究,还有那种睥睨一切的劲儿。

这些大概就是某些上海人不招人待见的原因吧,但是上海人才不在乎呢!不是说上海人把上海之外的一切人都看作“外地人”嘛。

这一说法让我感觉上海是一个极其排外的城市,上海人似乎有点小家子气了,缺少一点“海纳百川”的胸怀气度。

张爱玲笔下的上海人,老于世故,精于算计,像林黛玉一样“时时留心,处处在意”,还有着一点点坏。

可是张爱玲却很喜欢这样的上海人。

“谁都说上海人坏,可是坏得有分寸。上海人会奉承,会趋炎附势,会混水里摸鱼,然而,因为他们有处世艺术,他们演得不过火。”“我喜欢上海人,我希望上海人喜欢我的书 ”。                            ——张爱玲《到底是上海人》

通篇写下来,我对上海的印象,大都属于道听途说,未必准确。

在生活里我还没有接触过地道的上海人,有幸在简书里接触到几位来自上海的文友,比如秋水,比如念安。

通过读他们的文章,和他们用文字交流,我感觉传言有实有虚。

没有感觉到上海人的骄矜偏狭,却感到一种难得的豁达幽默,可见传言有虚。

但上海人的讲究却不是虚言,在疫情如此肆虐的时期,这些上海简友却依然尽力用普通菜蔬烹制美食,烤制面包糕点,还不忘用一个精致美丽的盘子盛起来,便于上镜美观一点。

这种不被外界改变的精致生活态度,不就是“上海精神”的传承吗?

虽然上海现在被疫情虐得体无完肤,但在我心里,它还是那个繁华美丽的城市,“上海精神”不会被病毒打败的。

我为上海祈福,愿它早日恢复往日的繁华与美丽!

2022-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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