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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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在经历一些事后变得成熟淡泊,阅过一些人后变得从容笃定。在经历中才得以慢慢成长。
小薇是我的朋友,她的经历让我明白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和她一起工作的日子也让我感受到了磨砺怎样让人成长。
(1)
她家兄弟姊妹多,不得已中专毕业后就带着表妹投奔来广东工作的同村姐妹阿芳了。
阿芳出去3年了,每次回家总是大包小包地给家里买东西。她说广东那边的工作机会多,她还特意留下了她的传呼机号码。
小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联系了她,她热情地说:“我们公司有个文员的工作挺适合你的,快过来吧!”想着有熟人的帮衬,那年的夏天她就带着表妹追随着夏天的滚滚热浪投奔阿芳去了。
广州的火车站骄阳似火,烧得人的皮肤生疼。她和表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举目无亲地望着这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人群。
广场上人山人海,他们有的挤在广场旁边的树荫下玩扑克牌;有的背着行李在四处打听张望;有的拖着行李快速地奔走。一些穿着制服的保安,手里提着警棍,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有一种特殊的人,悄悄地穿梭在人群里小声地询问:“到哪里呀?我这有今天到各地的火车票,另加20元就可以取。”
当时的火车票购买只有两种方式:一是去火车站购票,二是在火车票代售点买。当时火车站售票口维修,临时换了地方,新地方要走很远的路。小薇就想,不如加点钱从票贩子手上买好啦!
一直都知道,火车站是一个特别乱的地方,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于是,她走到了保安跟前,指着那个票贩子问保安:“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有票?”问了两个保安,他们都肯定地说道:“有票,他们是黄牛,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那时候她刚出校门,心境单纯,对陌生人的信任,除了警察就是保安了。所以,跟票贩子谈好价钱以后,她找了个地方让表妹看行李,自己就跟票贩子去拿票了。
票贩子看起来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说话很和善,一路上他并不多言,只是提醒小薇注意车辆。这让她对他产生了一些信任。
小薇跟着他穿过人群,向一条巷子走去,越走人越少,小薇开始有了戒备心,不停地问:“还有多远,在哪里啊?”那个男人指着前方轻声道:“不远了,前面的酒店就到了”。小薇知道,有些酒店是可以帮忙订购车票机票的,所以就相信他,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他说的酒店,其实就是一个小旅馆。走到门口,看到一楼连前台都没有,更别说代售火车票的点。小薇立即停止了脚步,踟蹰地问那个男人道:“票在哪里?”。
“在二楼,你跟我上楼去取吧!”他边说边要拽小薇。这时,小薇已经反应过来是遇到骗子了。
“我不要票了。”她甩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跑去。那个男人快步跟了上来谄媚地说:“你今天在这住一晚,我明天送你两张火车票。”
“我不要。”小薇快速回复他,向着人多的方向继续快跑。陆陆续续人多了,他还在拉扯着小薇。
当时小薇生气极了,感觉双颊像着了火,心里扑腾扑腾地乱跳,她一边用手护住衣服的领口一边骂道:“你干什么?不要脸!”她怒视着他。
刚好走到了天桥上,桥上已经有不少人,那个男人肆无忌惮,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薇说:“再骂,我把你从桥上扔下去。”
跟那样的人哪有是非可辩,小薇狠狠地瞪了那个混蛋一眼,匆匆逃进了前面的一个女厕所。
直到现在,每每回忆起当时的那段场景,她都会心有余悸,后怕无穷。若是当初走进了那个旅馆,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会在哪里?
(2)
回到广场表妹看到她的表情那么生气,吓得她茫然失措。平息了一会,小薇观察到一个人从另一个票贩子处当场就拿到了票,她便也上前从他那里买了票。
她们如约地到了阿芳说的顺德的陈村那个地方。阿芳热情地招呼她们去她宿舍休息。小薇发现跟随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约莫30岁左右的男的,阿芳说那是她的同事。小薇便打消了和阿芳讲述刚才那段经历的念头。
她问阿芳:“你们的公司在哪里啊?”
阿芳神色自若地指着旁边一个气派的工厂说:“喏,就是这里了。”
小薇又接着问她:“你们公司主要做什么的呀?”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打岔道:“你们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肯定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回头慢慢说。”只是拉着她们朝前走。
看着厂里有员工从厂房里出来,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制服还挂着工牌,阿芳和那个男的却没有。透过栅栏围墙看员工都朝几栋挂满衣服的房子走去,她猜测那可能是他们的宿舍。小薇疑惑地问道:“你们的宿舍不是在厂区里吗?
阿芳说:“厂里扩招了宿舍不够用就在外面给员工租了房子。”
走到路边那个男的叫了一个三轮摩的并说了一个地方。那开摩的的人说:“这么远啊,得8元。”
小薇立即对阿芳的工作和公司产生了怀疑,怕是个传销公司。
刚吃过亏小薇害怕再受骗,就假装说道:“阿芳,你那公司太远了,我有个同学的鞋厂也在招人,我想去那里。”
“来都来了,你先在我们这里干一干,不合适了再走也不迟啊!”阿芳急切地挽留小薇道。
“是啊,是啊!阿芳那同事附和道。”
“你们都是老乡,她还能骗你吗?”那男同事边说边看着阿芳。
阿芳会意地点头应声道:“就是,就是。”
小薇说:“我那同学那里近又在市区里,逛商场去公园都方便,不好了我再来找你。”小薇还故意让阿芳给自己写了个她的住址,万分地感谢了他们。道别后就领着表妹飞一般地逃离了那里。
下午她们先找了间旅馆安顿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小薇买了份顺德日报挨个地看着招聘信息。还带着表妹参加了几个招聘会。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她们俩收到了一个家具厂的复试,厂里管吃住一个月有800元呢!小薇兴奋极了,这一切安排妥当后就给家里报了喜讯,她靠自己的能力能赚钱补贴家里了。
(3)
先在顺德的家具厂后来小薇又跟着同乡到了中山的鞋厂,最后辗转到了深圳,自考了会计专业。转眼她来深圳就5年了,在这里我们开启了我俩的相识之路。
第一次来到深圳这个大都市,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听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声,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我莫名地感到了紧张。
走进办公室,看到有一个女孩正在擦抹着桌子,地板亮亮的,显然是刚拖过的。听见有人进来,她抬起了头,小巧瘦弱的一个小姑娘,象个高中生,白净秀气的面庞带着浅浅的微笑:“你怎么也来的这么早?你是找人还是新来的?”她说话轻柔,一下子打消了我的顾虑和紧张。
“我是新来的,我叫李小娜,今天第一天上班,我羞怯地答道。”
“我叫丁蔷薇,大家都叫我小薇。”看到我有点局促和紧张,她接着说道:“咱们办公室八个人……”她分别给我介绍了一下每一个同事的籍贯和特点还特意说道:“大家都是天南海北来的,人都挺好的。”她温柔亲切的话语让我感觉她是自己的老熟人般,我不再拘束和紧张了。
特别凑巧,我们俩竟然被安排在一个宿舍。听着她细细地诉说着自己的打工经历,看她每晚伏案学习《会计准则》感觉她小小的身躯里却蕴藏着大大的能量。
大概上班一个星期后的一天,老板欧太把我们俩叫到她的办公室,然后拿了张表,严肃地对我俩说:“光知道做账出报表有什么用,这么多款收不回来,你们说怎么办?”对于我这初出家门踏入社会的人,老板这一问,我心里便紧张得不知所措。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欧太,欧太坐在她的老板椅上,透过那副茶色眼镜片来回地扫视着我们俩。
“我们先按账龄电话催款,”接着小薇停顿了一下看着欧太。欧太脸上露出了笑容,用她的香港普通话赞许道:“嗯,很好,这有两家,我希望你们俩去把账要回来。”
欧太自小便在海外留学,估计吃过不少苦,因此她很干练,说话利落一点也不温情。出了老板办公室,我们俩便开始电话、传真催款了。
小薇很认真,每次跟对方打电话都和颜悦色的,一点都不恼,还做好对方答复的记录。
又过了几天,欧太请我们坐上了她的专用宝马,奔赴了要账之路。一溜烟她就开了几十公里,在龙岗某一工业区把我们俩放下说道:“我还急着去见一个客户,你们俩要完账就自己回去吧!”说完,宝马绝尘而去,迅速地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们一边在工业区里寻找着那两家公司一边合计着该去那公司找谁,见面应该怎么说。别看小薇个子小,表面温婉秀气,其实很有胆量和魄力。
她说:“我们直接去找老板,下属也拍不了板。”
进第一家公司门前,她看着我说道:
“你别多说话,就嗯就行。”
“咚咚咚,”小薇敲着门。
“谁呀?请进。”李老板在里面应声道。
“李老板,您好!我们是××公司的,欧太说您是我们的大客户,特地让我们来拜访一下您,顺便参观一下贵公司。”小薇的小嘴张合着,我则看着李老板等他的答复。
“哦!谢谢欧太还总是想到我,那我安排个人带你们去参观一下,我好忙的,就失陪啦!”
李老板是商海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一眼就看出我俩的来意,趁势他想溜了。
“噢!李老板,好像昨天刚接到你们的铜线订单,可是这两天工厂都因为原材料供应不上停产了,这批订单可能要取消或者延迟一些时候。”
“怎么可以这样呢?我们可是你们的老客户了。”李老板歪着头讪讪地说。
“您看你们公司去年的货款还没有付清,我们的资金压力大啊!小薇说着看了下我,我赶紧递上了对账单。
”今天能不能结清一部分?”这样我俩也好回去交差。我俩也是打工的,账款不到账,我们的工资也拿不到,家里弟弟妹妹还等着我的钱交学费呢!”小薇可怜的眼神望着李老板。
李老板想了一会说道“好吧!就先给你们结一部分。”说着李老板吩咐财务开了张60万的支票交给我们。我仔细地检查着日期、抬头、金额、印章。没错,我冲小薇笑笑。
“李老板,公司离这里还几十公里呢,我们还得赶回去,谢谢您了,欧太说改天再请你吃饭,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挥挥手我们告别了李老板,迈着轻松和自信的步伐向下一家走去。这远离街道的厂区,我们不再害怕,这次要账的经历也许是欧太故意考验或是锻炼我们。人不就是在不断地尝试中探索成长的吗?小薇的淡定给了我面对工作的勇气。
虽然我们现在分隔两地,但是她的认真奋进和坦然面对的生活态度却一直在激励着我。
我又一次听起了我们最爱的那首歌《隐形的翅膀》: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独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挫折,使我们长出隐形的翅膀,
飞向梦想的彼岸。
……
感恩前行的路上遇到了小薇,她对待工作的态度指引着我一直向前永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