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点什么
不知道该写点什么,只知道这几天我都能听到自己叹气、木木妈妈睡不着,家里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9月26日那天下午4:10分,我和蕊聊完出来,头痛得厉害,于是准备楼下买杯manner,妈妈在“我们仨”群里说:“梅*走了”,走了的意思是死了,没了。我咯噔一下,顿时清醒过来,给木木电话,她说人是从楼上跳下来……
于是一股浓浓的悲就涌上心头。
我每天早上静坐冥想的时候都会回向给梅姐,怎么就……
想念梅姐我的印象中梅姐就像一位侠女,她很讲义气,能干,说话爽快,是个难得的好人。梅姐眼睛大而有神,眸子里都闪着光的会讲话。
大约一个多月前,梅姐查出癌症晚期,医生说无力回天,但仍然接受了两个疗程的化疗。
有一天,木木妈妈说梅姐要和她视频,说化疗掉头发的话,就不好看了。
还有一天,sunny姐姐说,梅姐问她怎么不要小孩,然后说,“不要小孩也好”。
还有一天,梅姐和病房的室友说,她过几天就要回家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回家。
我点开梅姐的微信头像,商场里,她笑盈盈的,眼里带着笑的,眼圈有一抹暗暗的黑眼圈,整个人泛着一种干练和成熟的美,梅姐健硕的身姿——她个子高高的,能给人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没想到,一直给人做保护伞的梅姐,选择了用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生命的尽头是?有人说,生命是平等的、也是自由的。我们应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生死。
和朋友聊,她问我朋友圈悼念的是谁,我说起梅姐的状况,她说,可以理解,“好好活,肆意的活,不浪费生命,但真的没有解决方案了解脱未尝不是一种好的方案。”
也许死是一种解决方法的话——
那么死解决了什么?疼痛?还是比疼痛体会到的更多的恐惧、悲伤、抑郁和无助呢?
生理上的痛让人痛不欲生,心理上的痛呢,也许变成了一种不可逆的痛,无法修复的,连死也不怕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能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去赴死的本身,是怎样的驱使和需求呢?
你也许会说,她选择了自绝这条路,还能有什么需求,不,死亡告诉生者更多的内容、诉求和源源不断的情感。
梅姐临走时也许有很多想说的话,都在那些“我很好”,“我状态不错”、“我能吃得下”、“我还胖了”等等这样的言辞中给周围人一种“假象”和安慰,以及被抚慰后的麻痹。
木木妈妈说,梅姐是一个特别心慈的人,她的心思很细腻,嘴里说“没什么”,心里肯定不好受。
知道梅姐情况的几个姑妈都很担心她,最大的那个都快80岁了,知道的时候就哽咽了,说梅姐可怜,很小就没了爸爸,没有人照顾、保护,那么小就要自己出来闯天下。
我想起sunny姐姐和梅姐有过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她说梅姐一直很照顾她,就像一个大姐大一样的罩着她,她一直和梅姐有视频连线,还问她,是否相信有上帝,梅姐说她信。
我相信梅姐说的信,和sunny姐姐说的信,可能不是一种信,但她也许信的是解脱,死后的解脱:因为信了,所以去了天堂?我不得而知,也许梅姐幻想着另一个世界里有长辈的照护、自己不再是一个孤单、无助的小孩,却还要随时张开稚嫩的肩膀去做老鹰保护更孤苦的世界。
这几天接来访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拼命的想,何等幸运,他们知道可以向外找资源、找心理咨询,让自己活得更好;哪怕是打电话过来说要自杀、想死,哪怕是我接到这样的电话,我也要说,“是的,也许你认为死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你拿起电话的那一刻,你一定是在找其他的不用去死的方法,可以让你得到解脱?我们一起来试试看好吗?”
走在另一个世界的梅姐,你是不是在那边又是飒姐一枚了,在那边也有你要照顾的小伙伴呢?偶尔地,我说偶尔也停下来,看看周边这个需要你的世界,也能给你带来什么。
梅姐走得如此匆忙,但带给我的却是一种纯粹、干净、刚烈以及淡淡的伤——
这种伤是我觉得你好着呢,没有发现你不好的伤;这种伤是我觉得你有家人围绕,其实你缺失家人关怀的伤;这种伤是我享受着你的照护和爱,却没有想到以同样的照护和爱回馈、感恩给你的伤;这种伤是看到你的痛,听到你的哭,你的临走之前的“求救”,这么简单、方便地让你远走的伤。
这种伤,它淡淡的、却印刻在我心里。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撕开我们的悲伤,让悲伤成河2021年 9月28日
梅姐走的第三天/ 还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