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是一朵罂粟花
生命是一个人自饮,或醒或醉,都有一种寂寞的美。
—— 题记
秋的风吹着乱发,她走在秋叶飒飒的小路上,有一种前世今生的迷惑……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路边的一片兰花开花了,妖娆地白,白得晃眼,白得自恋。
兰花的青葱兰花的烂漫一如她荼靡的寂寞……
日子一直是她手心里摩挲的一块玉,玉总是那样的凉!
春天地时候,她也常常在开花的陌上行走,她对着那些细碎的叶蕊说话,她把一贯挺直的腰,弯得那样恭谨,那样贴心,她希望花事繁忙的花朵们都能有一段沉醉的光阴,一个痴迷的怀想,毕竟春天于它们是人生的盛宴,只来一次……
那样的日子,她喜欢看天,因为最爱她的人在天上……
她可以坐在某一棵小树下,把一朵朵云全看成外婆的模样。
她觉得外婆身上是有妖气的。很小的时候,外婆就会拉着她的手盯着她的小脸说,人是三节草,不知哪节好?外婆看她的眼睛精明到有一种淡淡的忧郁。
忧郁是她后来学会的很文学的词。
外婆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哪节好呢?有外婆的时候,六岁大的冬天,她都是偎在床上过的,一块洗衣板就是她的饭桌,几本小人书便是她的日月……
外婆的忧郁其实有沉潜的言外之意……
后来她安静地长大了,当她纤若花茎的初恋被妈妈毅然掐断的时候,她坐在湿厚的地上,怀抱着门前的桂花树不哭也不笑,眼中的泪光晕染成一朵旖旎的花。外婆端了一碗金黄的蛋炒饭给她,那时的外婆没有再提三节草,外婆只说了一句,孩子,是你的怎么都是你的。
一句话,就噫语了她的一生,一句话,便囹圄了她的一世……
秋天到了,到处凛冽着肃杀。生命的草芥究竟到了哪一节?她不知道,她也没有地方去问。因为外婆在她18岁那年,在吃过了她用自己的第一个月工资给外婆买的罐头后,撒手西去……
于是,她夏满芒夏地蹿跌到了今天……
其实她不喜欢草,外婆在的时候她不敢说。真的,她喜欢花,当她的头上生出了华发,当她的心里纠缠着结节的时候,她依旧喜欢花,喜欢罂粟花!因了罂粟的毒因了罂粟的艳更因了罂粟的血色妖魅……
日子还是她手中的一块玉,只是她摩挲得渐次少了,她就那么任意地捧着,一任玉凉,一任玉僵!
陌上花开,陌上却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她习惯一个人宅着,连亲情都让她感觉到负累!她喜欢一个人的阅历,喜欢一个人的挣扎,孤独其实也是一种毒,穿肠入骨,带着罂粟的缠绵……
夜深人静,她喜欢在一杯渐渐冷下去的牛奶陪伴下,在键盘上敲出冰冷的文字,文字是她的心花,她多么想让它们恣意地开啊,喜欢甜就酿成蜜,喜欢酽就泡成茶……但她不可以,在她眼里生活就是苦涩的禅意啊,禅意不可说,一说便是错!
秋好凉啊!一弯冷月在天穹上兀自忧伤着……她还在看天,泪光又迷离了她的眼!眼中的那朵花还是那么旖旎!那么鬼魅!那么凄美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