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少了吗？

【原创】

张老师和超哥从围棋聊到AI，我想起今天高考的侄女，想起今年高考的作文题，想起春节时，瞅着饭桌上的空档，我给侄女和哥嫂说了几段AI的发展，也不知对她写作文有没有一点启发。

其实，对于今年的作文题目，即便是我来写，也可能很费些脑子，原因是对任何问题早已形成了思维定势，并且太容易从实用的角度倒推问题的本质，这样看问题和做事情反而常常走偏。此外，高中生的新脑子，必然比我这书呆子活泛得多。

至于“问题少了吗”？我觉得，从历史的角度讲，人类所面临的根本问题，大概没有变多，也没有变少。“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样调侃一般的三个问题，人类历史上，还没有回答好其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在科学日益“猖獗”的今天，逼迫人类对于“我是谁”更多地是从生物学的角度多研究；对于“从哪里来”更多地从考古学、并且结合以臆想为特征的“合理推测”的考古学为研究方法；“到哪里去”这个问题的回答，甚至连任何线索都没有，不信的话，每个人都可以举出作为整体的人类，当今这个地球的混乱有多么超出个人想象力。

以上三个问题的回答，在迄今为止的人类文明高度上，我想恐怕永远没有答案。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在生活和宇宙的广度上，人类一边尝试定义自己，一边又极力地拒绝对自己作出定义；他们在历史中暂时获知自己的身份，但这更多是在知识的角度上，在生命延续的角度上，但在生命本真的角度上，我们所知，恐怕是少之又少。

希腊人说，“了解你自己”，既是一种明智，又是一种狭隘和虚妄，说是明智，因为人类只有在谦虚的前提下才可能获知自己，说是狭隘和虚妄，因为人类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成之为必然问题，就不得不接受人类意识以及能力只能依赖于历史发展路径的这样一个事实，而其局限性想必是难以摆脱的，所以人类的文化和文学发展中，向来不缺乏科幻作品，永远无法脱离想象。毕竟，人类是在以未知的过去为厚厚的土壤，以未知的现在为所呼吸的空气，以未知的未来为生活面向。

“问题少了吗”？撇开人类所面临的永恒根本问题，对于具体的现实当下来说，AI时代，问题当然是更多了。比如，此时就又多了一个：“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人工智能的应用，越来越多的问题能很快得到答案。那么，我们的问题是否会越来越少？”，如果是统一考卷的话，1300万余的高考生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就要尝试对此作出自己的回答呢。而对于辅助人类对世界作出回答的人工智能，又怎么能够仅仅满足于回答问题的速度，而不是通过对更多、更大量的问题的引发，从而通过提问问题这件事情本身，来提升人类认识世界的深度和广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