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多深 第3章 转学

文|四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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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不但给了我们生命，还给了我们一双可以翱翔的翅膀。

知女莫若母。赵桂兰看着陈丽的样子，心里也很难过，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孩子走太远。

“丽丽!”赵桂兰叫着陈丽的名字，心里在犹豫着。

陈丽抬头看着妈妈。

“妈想好了，妈同意你去。只要你去那里，能够努力学习，将来考上大学，过上好日子，妈妈也就心满意足了。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虽然你爸不常在家，但是还有我和你爷爷呢。你弟弟慢慢也大了，可以帮忙了。”

“妈妈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好好学习。咱家的情况虽然不是很差，但是也不是很好，所以不要跟别人比吃比穿，现在吃点苦，只要将来考上大学，一切都值得，好日子还长着呢。”赵桂兰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想了想又说。

“妈！”陈丽的声音有点哽咽。

“好了，现在先别说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做饭吧。”赵桂兰说着，就又忙开了。

陈丽的那位堂爷爷下午就要走，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电话，来回捎话很不方便，专门走一趟更是困难，所以上学的事情最好当天就能定下来。

陈宝山单位不放假，所以今天没有在家，而且家里的事情他一向也不太参与，主要是赵桂兰和陈老爷子决定。

陈老爷子作为一家之主，他的态度是关键。但那个时候他已经表了态，看来这件事还是有一点困难。

陈老爷子在陈家村也是一个人物，深受大家爱戴。村里有什么家庭纠纷都会特地请老爷子去调解，家里有婚丧嫁娶的，也都请他去当司仪，平常话语不多的陈老爷子，在仪式上却总是能够随机应变、妙语连珠，把事情办的很圆满，所以深受乡亲们的欢迎。他一生没有跟人吵过架，更是没有骂过人，但是即便如此，他骨子里都透着一丝威严。

赵桂兰觉得此时不能耽搁，心理默默想了一下，趁着房间里只有老爷子的时候，走了进去。

“爸！”赵桂兰进来的时候陈老爷子正从炕上下来，打算出去，看到儿媳妇，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爸，我想跟你说说孩子上学的事情。”陈丽妈妈艰难地说。

“你想说什么？”陈丽爷爷听到她的话，转身坐在了炕沿上，等着儿媳妇继续说。

赵桂兰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炕边的椅子边，坐了下来。

“我想了一下，还是希望孩子能够去堂叔他们的那个学校去上学，”赵桂兰顿了一下，继续说，“您说的情况我明白，咱家的经济情况我也清楚，可这毕竟关系孩子的一辈子，我不想耽搁了孩子，让她将来怨我。”

陈老爷子静静地看了一下她，没有说话，随手拿过桌子边上放的一盒烟，取出一支，点燃，抽了一下。

袅袅的烟向上飘着，屋子里静静地，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摁灭了手里的烟。

“你想好就行。宝山不在家，我在村里头也忙，家里的事情主要靠你。丽丽要是走了，你的负担就更重了。”老爷子把没有抽完的烟放回烟盒里，回头看着她。

“这些年，辛苦你了。”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陈老爷子又认真地说。

赵桂兰听到公公的认可，心理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上班，虽然不多，但是有固定的收入，自己的公公又在村子里做事，所以这几年家里的情况好了很多，但是跟别人相比，自己也更辛苦，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媳妇们主要是忙家里的活，地里的活有男人在，孩子也有人帮忙带。自己的婆婆在自己嫁进来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公公又是一个男人，陈宝山又很少回家，所以，她是忙里又忙外，真正的辛苦只有自己最清楚。为了贴补家用，给孩子攒学费，她还学别人养鸡，自是又辛苦了许多。好在孩子们现在都大了，也懂事，不需要她太操心。

赵桂兰这个人很好强，一直以来，再苦再累她都只是放在心里，未曾埋怨过，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上班，虽然也很关心自己，但是却远水解不了近渴，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自己也很少在他面前说什么，此刻听到老爷子这番话，感觉自己的辛苦得到别人的认可，说不感动是假的。

陈老爷子没有再说话，直接出了房门，到后院招呼客人去了。

看着老爷子离开，赵桂兰平复了一下心情，待了一会儿，也慢慢走了出去。

老爷子的态度有点出乎赵桂兰的预料，她没想到会这么容易。不过现在也不想那么多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她就直接去找了那位堂叔。

赵桂兰的性格本来就很开朗，而且这么多年家里家外地忙活，她在待人接物方面真的锻炼了不少。她很快就跟堂叔谈妥了，商定有了结果再联系。

那位堂叔临走的时候，赵桂兰把自己家里产的鸡蛋准备了一篮子，说是让堂叔给带回去，自己也没有时间去看望婶子，算是一点心意。在那个时候，每个家里的条件都不太好，一篮子鸡蛋，算是很贵重的礼物了。堂叔拒绝了一下，但毕竟是个男人，没有太过客套，最后收下东西，走之前还让赵桂兰放心，孩子上学的事情没问题。

办妥了这件事情，陈桂兰的心安了许多。

傍晚的时候，客人们都走了，看着一下子空荡荡的院子，赵桂兰捶了一下自己的腰，坐在了桌边的小凳子上。

今天一天，真的是累坏了。不过还好，总算了了一桩心事。看堂叔的样子，这件事应该问题不大，那么现在就是要给孩子做准备了。想到这里，赵桂兰就发了愁。

就在赵桂兰在院子里想事情的时候，陈丽已经收拾好了锅碗瓢盆，把厨房和院子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些，陈丽朝自己的房子走去。

陈丽家右前后两座房子，前面那座房子住的是爷爷和弟弟，后面的那座房子住的是她爸爸妈妈。她和姐姐长大以后，家里特意在后面房子的过道围了一个房间，算是她们的“闺房”。

房子开了一个小窗户，有点暗，但是作为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有一个自己的空间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大姐结了婚，二姐上了大学，这间房子就成了她一个人的天地。

累了一天，她一回屋就躺在了炕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事情。

没有考上重点中学，感大学离自己就像梦一般遥远了，今天妈妈的话，就像是给她几乎要平静的心投下了一块石头，激起了很大的涟漪，她的心又激动了起来。

人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陈丽此刻除了对于未来的无限向往，还有就是深深的愧疚，因为这样的话，自己就成了家里的负担，每次看到自己的爷爷和爸爸妈妈那么辛苦，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努力，等自己长大了，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记得弟弟有一次说，他将来要当一个汽车司机，载着妈妈去城里卖鸡蛋，这样妈妈就不用提着那么重的两篮鸡蛋，走那么远的路了。

想起这些虽然有些沉重，但是陈丽是一个乐观的姑娘，而且那个年龄，即便像她那样，又能体会多少的愁滋味呢，脑子很快就被对未来的好奇沾满了，都是憧憬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