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
全世界谁倾听你
01
今天是父亲节，中午给家里发了一个视频，想亲自给爸爸说声节日快乐。恰巧爸爸出门不在家。于是开始和妈妈话家常。但也没有提起我发这个视频的源头，是因为父亲节。
因为妈妈已经没有爸爸了。她已经没有机会再对自己的父亲说一声：“爸，父亲节快乐！”
其实自从姥爷过世后，我很少在妈妈面前提起过姥爷，我怕惹她伤心，但又怕这件事情总是压在她的心里，让她心绪郁结。
姥爷的突然过世，让大家都措手不及，甚至让我们每个相关的人都留下了难以解开的心结。关于姥爷的，关于我们的。
今天打开微博，微信，到处都能看到龙应台《目送》里的那一句：“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是啊，我们都一样，离别之前，是被父母目送着离开的。可是我们却忘了这种权利用一次就少一次。
“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
在小路的那一端，他不会再看着我们每个人离他越来越远。想到这里，却也觉得他是痛快的。
在姥爷生前的最后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他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也不再和大家争吵。
总是一个人开着他的小电车，在每一条小路里晃悠着。葬礼的时候，听到村里的人说，就在那不久之前，姥爷开着他的小车子，送了一个快要上学迟到的学生。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要有很多，听妈妈后来给我讲过，姥爷之前还无偿资助过一个孩子上了大学……这些靠听说来了解到的姥爷，我似乎从来没见过他。
从来没有认真倾听过这个老人。子女也好，儿孙也好。所谓的不理解不仅仅是意识形态上的格差，还有我们从未认真想要去理解和了解过。
前半生奔波劳碌，后半生虽不是说在病榻之上度过，但也却饱受疼痛折磨。
一个父亲，在那样的一个年代，为了给这一大家庭一个好的生活，在烈日里，在风雨里，在那片黄土之上，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和血汗建筑着自己对一个家庭的渴望。
他没有辜负自己，更没有辜负这个大家庭的任何一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伟大的。对于自己的子女也从不吝啬，更确切的说是“纵容”。
当然作为子女有权利享受这种“纵容”，但在行使权利的时候，更要付出对于这项权利的义务。否则，不配享受。
“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
父母子女一场，谁也找不出一个完全对等的关系，中国的父母大多都倾尽自己所有，满足自己的子女。
而有些可怜的父母付出了一辈子，到头来，还要被子女抱怨没有给他们最好的，没有良好的教育，没有更高的层次，没有使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些贪婪又懒惰的人们啊，若是把自己的不幸都归结于父母，那么我们的父母，父母的父母又要去和谁抱怨？这本帐算到哪里才能结束。
殊不知，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没有人教他们如何去做父母。
而我的姥爷是一个从小就没有父母的人，我也从没有看见过跟谁抱怨过什么，他只有自己一个人，而那个年代的人，真的是能吃苦的。
后来他有了一个家，他看着这个家由小变大，开枝散叶变繁荣，又看着这个家从大变小，枝叶各自结果，后来变冷清。
其实这种社会属性，这种发展模式是必然的，但是也是悲哀的。
后来这个谁都没有认真倾听过的老人，是怎么抱着自己的病痛和心痛走过他最后一段人生的，我未可知。
“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
我只知道，开始他是倔强的，步履不停的，刚强的，乐观的，意气风发着的，再后来他是步履蹒跚的，满脸踌躇的，安静的，不爱笑了的一个老人。
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场景，空旷的萧条的大院子里，一个满脸黝黑的老人静静地坐在台阶上，等着自己的家人。场景从这里定格，故事也从这里结束了。
我想倾听的这个人，不再给任何人机会去倾听他，也不再给任何一个人一个机会去履行他们还未曾履行的义务。他永远离开了。
也许过到后来的人生里，我们会明白很多道理，会开始后悔，会开始追忆，想要学会倾听，但是，回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消失在每一个小路的尽头了。
而我们终有一天也会目送着他人离开。
“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
02
接下来借着父亲节这个名义，想来说说我的父亲。
爸爸是超人
记得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爸爸来接我放学，同学说“那个个子矮矮的，瘦瘦的就是你爸爸吗？”我说“是啊”。其实说来奇怪，爸爸的确是个子不高，但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这个意识。
高二那年冬天我扭到了脚，脚踝受伤很严重，虽然家里到学校只有十五分钟的距离，但是还是很难行走，那段时间，爸爸会骑着自行车送我去学校，再背着我上楼直到教室我的座位上。
就这样，直到我痊愈。
西北的冬天，风也是刺骨的，清晨也最是寒冷的时候，在暖气房里待了一夜出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冰天雪地，我穿着羽绒服，背起来更不容易了，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这个背着我的男人流下了汗水。
他没有魁梧的身材，但那个时候在他的背上，我觉得爸爸就是超人啊，就算世界毁坏，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
从未见过的爸爸
我很喜欢追着爸爸给我讲他从前的故事，很多故事我都听过很多遍，但想来还是津津有味。原来我的父亲，在现在看来一个成熟稳重话不多的父亲，小的时候竟然也是那么顽皮机灵。
爸爸小时候生活很艰苦，家里孩子又多，每到过年的时候才会尝到点肉腥，奶奶总会做一碗肉臊子用来炒菜，那一碗肉臊子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做好后，奶奶就把它藏起来。
无论藏在多隐秘的地方，都会被一个小鬼找到，也就是我的爸爸，他会偷偷吃肉，不会一次吃太多，会多去几次，每每吃完肉，会记得把嘴擦得很干净。当大家在一个饭桌子为了吃肉打架的时候，我的爸爸坐在桌子上乖乖吃着菜。
小时候大人会带着爸爸和家里种的菜去集市贩卖，在爸爸摊位旁边是卖梨的，有人来买梨，闲梨子酸，这时我的爸爸大声对那人说，你给我吃吧，我不闲酸。
还把看守瓜园的老头锁在房子里，和小伙伴们一起偷瓜，气得老头隔着窗户大喊：少拿几个，小兔崽子们。
上蹿下跳，帮着邻居上树摘苹果……
每每听到这些故事，我总会很诧异，这和眼前的这个看着有点不苟言笑的爸爸那是天壤之别。
当然最顽皮是他，最刻苦最勤奋也是他。
爸爸说小时候家里收麦子的季节是他觉得最痛苦难忍的时候。
爸爸不比其他几个孩子身体强壮，一下能背很多麦子出去，顶着烈日炎炎，还要被麦王（一种麦田里的虫子）咬，爸爸那时候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远离这块麦地。
也许是生活来得太艰苦，爸爸没有辜负自己发的誓，成为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再到后来靠着自己成家，立业。
和妈妈一起给予我和弟弟一个避风港。
“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
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
记忆里，爸爸甚少责备我，会多敲打一下弟弟。
但是青春期的我和弟弟不是那么省心，也曾经和爸爸起冲突，吵架，闹不开心。
记得高中早恋，男生骑车载我回家，被爸爸抓了正着，从小区的门口到家里只有两分钟，我觉得我和爸爸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路上，爸爸表情很严肃，语无伦次，当然我的耳朵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我以为这样就过去了。
后来爸爸说，当时应该再给我多讲一些道理，应该再多关心一下我的心理状态，也许每一位父亲都不善于表达爱吧。
然而我们的爸爸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做爸爸。
要知道超人也是人，他们也有心中脆弱，他们也会伤心，他们看过这世界的肮脏不堪，再带着一颗纯粹的心来守护着我们。
爸爸教会我走路，教会我分辨善与恶，陪伴我成长，让我成为一个拥有爱和善良的人。
他担心我受伤害，却不经常表达出来，我知道他一直默默的守护着我。
而现在，是该到我守护着爸爸的时候了。
我会带着爸爸的那些教诲，带着坚定和顽强，守着内心的爱与善良，不断增强自己的羽翼，成为一个可以守护着父母的人。
现在开始，如果你的父母就刚好在你身边，请紧紧给他们一个拥抱，告诉他们，你也可以成为守护他们的人，告诉他们，你爱他。
爸爸，父亲节快乐，我爱你。
“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
晚安
祝你拥有今晚的美梦
和明天一整天的好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