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我把“自己”送进了局子

文|小门门

隐藏终究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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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周一，天很冷，带着“霉味”的大棉袄都被我拾掇出来，套在了身上。天麻麻亮，街上没什么行人，我开着车，径直的朝着派出所方向奔去。

“你心里准备好了吗？”我向着副驾驶处，神情恍惚的媳妇问了句。

“我怕，要不我们回吧黑子。我戒掉，真的，我下定决心戒掉。”她央求着我，眼神之中透着恐惧。

“自首还可以从宽处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点燃了香烟，猛吸了一口，烟气在喉咙处轻轻下坠，一股浓香渐渐散开，接着便随着气息轻吐出去，车内云雾缭绕。

她猛然夺了我叼在口中的香烟，贪婪地“吸食”着，入口不到一秒，瞬间变得十分恼怒。

“去他妈的，什么垃圾烟。”自言自语的她，骂骂咧咧，狠狠地把烟头掐了。冒着烟，有些皮肉的焦糊味，她的脸上没有疼痛的表情。

“你自己戒不掉的。到门口了，下车吧。”说着，我便下了车，去与她开门。

“真的要去吗？那我要待多久，十天？半月？”她紧抓着安全带，仍存着侥幸心理，丝毫没有下车的样子。

“哎，你们干什么的？站着别动，把身份证都拿出来。”巡逻的民警发现了异样，朝着我们“招呼”了起来。

-02-

“我带她来自首的，真的，不是闹事来的。我也不敢闹事呀。”

“别跟我打哈哈，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快点。”他的警棍已经从腰间抽出，语气像天气一样，冷，冷若寒冰。

我只能乖乖的出示身份证，接触空气的手，在风的笼罩中，犹如刀割。

“你刚说什么？自首？谁自首？”巡逻民警看过了我的身份证件，抛出了一系列疑问，像个火铳。

“我。”坐在车里的媳妇应了一声，声音很沉重，断却了一切念想，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也知道，纸终究是保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刚构思好了话场，现在想必就不用说了。听着她这一回应，在这冷风中，我的内心还有了些许温暖。

他招呼过来了两个民警把我俩带了进去，一人一间屋子。我的那间好像是个办公室，里面桌盘茶凳的，样样全了，“为人民服务”几个字格外醒目。媳妇的那间屋子，大概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吧。

民警简单询问了我几句，记下住址电话之类的，便没了事。

“我媳妇什么时候可以走？”我试探性的冒了句嘴。

“走？不清楚。估计要久一点，你先回去，有事情通知你。”

民警这么一说，我也便心安理得的回了家，反正呆在那里也无济于事。

-03-

“打住，你以为是讲故事呢？吃喝拉撒都那么细致，挑重点的说。”我面前的那个刺头审讯民警的话，狠狠的抽了我“一鞭子”。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的双手戴着镣铐，硌的手可真疼。

“说说吧，你为什么让你媳妇吸食毒品？”刺头民警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我的心里有些发怵。

“我没有，她是自己在外面泡夜店沾染上的，我不知道。”我的内心有些慌乱，语气也不那么自控了，音量分贝高了许多。

“那八个字你在看一遍，别怪我们不提醒你。现在自己交代，算作坦白，从宽处理。你不说我们也会调查的清清楚楚。但时候你想坦白，晚了。”那个刺头撂下这句话，转身出了门，估计是有电话打进来了。

前头顶上那八个字，闪着光，锥进我的心窝里。

一杯茶的工夫，他进来了，脸上挂着笑容，很得意。

“说吧，这么久，你应该考虑好了。”他的语气轻松了很多，轻松地让我感到不适应。

“她给我戴了绿帽子，我要报复她。”我能感受到我的牙齿吱吱作响。

“别激动，慢慢说。”

“那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很晚，身上沾满了酒气。等她醒了，我询问她情况，也是遮遮掩掩的。此后，我便派人去暗中调查她，果然让我拿到了“证据”。性生活就更别提了，几个月前都没了性生活。”

“谁让你谈你性生活了，我们问了吗？”面前的审讯女警怒斥。她显得有些尴尬，刷的一下，脸直接红到耳后根了。

刺头打了个圆场，笑着安慰了几句那个女警，然后恶狠狠的批评了我一番。但是可以明显看出，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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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报复给你戴绿帽子，你才让你媳妇沾上了毒品的？”刺头又确认了一番，因为他的笔录需要。

“是的。”

“那你继续说说，怎么做的？”

刺头的眼神深邃了许多，我开始看不懂他了，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怀疑，对我说的话的怀疑。

“她每晚回来都会带一盒烟，那烟没什么特别的。劲小罢了，更适合女人抽。我从黑市里买了些混有毒品的香烟，狸猫换太子，掉了包。”我内心有些得意，这个计策真是绝妙。

“好，停一停。”刺头打断了我这天衣无缝的回答，后续我都准备好了，硬生生的把我憋了回去。

“你说你近几个月都没有性生活了，那你难道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刺头突然冒出了这句话，令一旁的女警吃了一惊，恐怕最为紧张的应该是我。

“什么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感到很冷，像在冰窖里，全身却大汗不止。

“你到现在还不打算说实话吗？那个女人就是你的小姨子。”刺头很笃定，仿佛一切的事实他都知晓了，就等着我确认了。

我的心很虚，乱成了一团撒了欢的毛线。前面是一座山，随时都有可能有泥石流，后面是悬崖峭壁，已经无路可走。

-05-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作甚。”我还想做最后一番挣扎，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枉然了。

“你自己如实说的叫坦白。我们拿着证据放在你面前的时候，那时你再说，可什么都不是了。”刺头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牒，那眼神如刀，寒气逼人。

“给我支烟，抽完我全说。”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开了口子。

燃着的烟，在我的呼吸中极速的燃烧着，我的思绪也随着烟气飘散开来。

我和我媳妇大学里就相识了，互有爱慕，最终水到渠成，也算走到了一起。那时我家境不好，她爸极不同意，当然了，可以理解。上市公司的老总女儿要和一个穷小子结婚，搁谁听了都是要炸锅的。她却不一样，冲破了一切阻碍，最后和我结了婚，给了我富足的生活。她爸离世后，把家业全给了她继承，仅仅给了她妹妹一些钱，她妹妹也不是打理公司的料......

一阵烫，夹杂着火烧的痛感传来，强迫的把我拽回了现实。烟就剩了烟头，火还很旺。

“好吧，烟抽完了，你可以说了。”

“对了，再提醒你一句，不要再打马虎眼。”刺头的脸上很平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和我的小姨子好上了。我媳妇她一心扑到事业上，没了体贴，估计早已忘了我还是个雄性动物，有着生理需求的吧。小孩半岁就断了奶，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吗？我又当爸又当妈！”刺头朝着我递了卷纸巾，来擦拭泪水。

“稳定下情绪，慢慢说。”

-06-

“我恨她，所以我和小姨子好上了来报复她......”我也不知道这泪水是痛苦还是喜悦，这些话说出来，满满的踏实感。

“你只不过给你的罪恶找了个借口而已，它一点也不冠冕堂皇。”女警碎碎念了几句，渣男一头，一脸的鄙视。

“你的意思是，毒品也是你小姨子提供的？”刺头转移了话题，毕竟刺头究竟是刺头。

“是的，事情是她策划的，我实施的。”

他僵硬的表情开始舒展开来，嘴角一撇，有了弧度。

有个疑问在我心头乱窜，不弄清楚，“死不瞑目。”“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哎，刺......,这事情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刺头有些疑惑，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向他点了点头，表示示意。

他笑了笑说道：“你媳妇是个好演员，很有能力角逐影后的。”

随后用手一指，“那你来看看这是谁？”

女警拉着我走到了玻璃窗前，透过窗，我看到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小姨子，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另一个是我媳妇，轻松的朝着大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