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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还是自由——《Unthinkable》中的价值困境

2016-01-22  本文已影响65人  Fragments

并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但我们都会依从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

伦理学上有著名的“电车难题”,需要在两条铁轨中作出选择,在五条生命和一条生命中作出不得已的选择。

以5>1作为衡量标准,是大多数人的价值取向。正如《Unthinkable》中百万人的生命和恐怖分子、以及他的妻儿生命的对比。这个难题后来又有过更多的版本,无辜或者负罪的生命,但本质都没有离开过它最原始的文本——你都需要决定是否牺牲一条生命来挽救另外五条。

和这种选择相似的是,洞穴奇案以及理查德·帕克的吃人故事。回想电车难题的模型,功利主义的思想在这里具有普遍性的说服力:用一条命换多条命。哲学上的功利主义,指的是“追寻最多人数上的最大福利。”也就是说,要让各种决策所带来的快乐与福利,能抵消并超越它们招致的痛苦与不幸。

按照功利主义的思维,以违背人权法则、牺牲个体生命的代价,来挽救几百万的美国公民的生命,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然而仔细审问自我,这种功利最大化的思维,真的算是一种良性选择吗?

功利主义没能充分尊重个体的权利。它为许多错误的事情提供了借口,譬如种族灭绝。殖民者屠杀原著民,以便大量移民获得更好的资源与生活环境,这确实是福利大于痛苦。

功利主义“最大福利”的想法,影响了我们生活中的各种方面。譬如,最容易被人们理解的一种民主:“投票制”,即少数服从多数,一种被普遍认可的良性机制。999票比1票可以通过一个提案,501票比499票也可以,可我们真的能忽略那四百多人的感受么?这样的决策真的最有利于长远发展么?于是有人提出了改进:不能以过半数为通过,要超过三分之二。听起来也很不错,但为什么是三分之二?为什么不能是四分之三?五分之三?十分之九?

即使是最科学的投票比率,在民主社会里,仍然意味着有些人会被强迫接受某些规则或观点。我们对生活的怀疑已经开始了:以总体福利的多寡作为决策的判断标准真的是最好的么?即使是我们所信赖的投票机制,也不存在任何问题么?什么是民主,什么是自由?民主与自由真的能良好共存么?

哈耶克先生在《通往奴役之路》中对此进行了批驳:“社会为之组织起来的“社会目标”或“共同目的”,通常被含糊其词地表达成“公共利益”、“全体福利”或“全体利益”。无须多少思考便可看出,这些词语没有充分明确的意义以决定具体的行动方针。千百万人的福利和幸福不能单凭一个多寡的尺度来衡量。”

哈耶克认为人们所谓的“社会价值”,是预先假定存在一个完整的伦理准则,而其中人类的各种不同的价值都适得其位。《Unthinkable》中到处冲突的公平与正义,则同样是一种相对价值的建构,它不是绝对价值的原因,在于无法顾及所有的维度,所有的人,因而这也是功利主义最大的问题所在——它没能充分尊重个体的权利。

对于个体的尊重,应当是人类一切行为的起点。康德提醒我们,“一个人并不是被仅仅当做手段而加以利用的东西”,我没有权利舍弃自己内在的人性,就像我没有权利舍弃其他人内在的人性一样。杀无辜市民和杀一个罪犯,自杀和谋杀,其实都没有将人性作为目的而加以尊重。

这种人性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无差异地尊重?康德式的尊敬,是尊敬一种存在于我们所有人当中的、毫无差别的理性能力。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侵犯别人与侵犯自己是同样不对的。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无论我们是否与他们熟悉,仅仅因为他们是人类,具有理性能力,就因此而值得尊重。

《Unthinkable》中的极端语境,实际上充斥在人类的整体生活当中,虽然它表露得并没有那么急促与割裂,但是如果人类对于自由和公正仍然没有明确的原则,仍然陷于长此以往的道德困境中,那么它一定是人类社会进路的阻碍,无论我们选择福利,还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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