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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穆陵传之穆陵情影 第二章 邂逅坊

2019-04-06  本文已影响40人  夜语可书
青丘穆陵传之穆陵情影 第一章 玉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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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走后,居士在凤凰木下守了半晌,树干却没了动静。树身裂开的缝隙宽可容指,仍看不清洞里有什么。这时,太阳已高高地升起来。他围着寺院转了一圈,没发现其他异样,便向黑风口走来。

  黑风口,地处要冲,虽说深山野旷,却是个消息灵通之所,因为三六九等,江湖人士,只要上山,都会从这儿经过。所以自居士来古寺住持,也有人在黑风口开了一家茶馆,叫做遇见茶舍。

  遇见茶舍的老板是一个女孩子。虽说女掌柜,你却不好称呼她老板娘。因为这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且居士在法云寺住了这些年,她的容貌就没变过。所以也只好顺着她的话,叫她一声小坊主。

  在山中做邻居,居士自然成了茶舍常客。小坊主自称邂逅坊,是指人生的境界,遇见分为三个层次。

  最美莫过初相见。在遇见茶舍,会提供一种新茶,全是开春树顶的尖芽,用圣水泉凌晨喷涌的泉水冲泡,让你品出极鲜,年轻初遇独有的那份青涩。

  最暖莫过重相逢。老友重逢,要的是那份旧情可感,深交升温,要用熟叶大叶,圣水泉正午汲来的水,烧得滚烫,趁热喝下。

  可初相见和重相逢,在遇见茶舍,却只能屈居二三。遇见茶舍的头把交椅,也是小坊主名字的来历,叫做邂逅。

  有一种滋味,叫不期而遇。不论初相见还是重相逢,倘若出于事先设计,或早有安排,就会打折。如期而至,会因为预期而失色,远没有不经意地相逢,那份新奇,那份惊喜。

  所以遇见茶舍的极品茶,叫做邂逅。貌似并不起眼的一壶茶,总能让你喝出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滋味。

  没有人知道邂逅坊这茶是怎么采制的。哪怕是常来店里的老茶客,只要你有福消受,喝一百次,总能让你喝出新意。只知道这小坊主取水,要选择夜间。而且月圆之夜、阴雨天气、春夜、夏夜、秋夜、冬夜四季取来的水,坛子上都要贴有不同的标签。还有四种不是圣水泉水,一种松冠初雪,一种花间朝露,一种深涧滴沥,一种浅草泡影,泡出来的茶,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茶如此玄妙,不可捉摸,遇见茶舍虽远在深山,却声名鹊起。这位不见老的女孩,更是成了人们眼中的一个谜。许多江湖豪杰、武林好汉,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这一场茶舍的邂逅。而你如果来过沂山,却没有品茶之约,必然会留下一场遗憾。

  只是你相约遇见,能品到一壶什么样的茶,也要看缘分。比如居士,和小坊主比邻而居,邂逅坊又常来寺里取水,两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居士每次过来,都只有一杯清水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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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只有一杯清水,居士并无心理障碍。只是碍于孤男寡女,怕于人家姑娘声名有损,他才不大到遇见茶舍来。

  但这并不影响两个人的默契,毕竟小坊主三天两头,要来寺里取水,所以二人还是经常见面的。

  从东边出寺门,向北上行,左盘右转,远远瞭见春花烂漫处,掩映着几间茅屋,就是遇见茶舍。

  在黑风口向阳坡,开满了栀子花。栀子花香气和栗子花略有不同。栗子花清淡,悠远,可有可无,猛然间嗅见一缕,入脑入心。栀子花清雅可感,无处不在,常在梦里流连。两股香气在峡谷中交汇、盘旋,杂以其他花香,浓郁多变,可居士在山里久了,还是能够分辨出细微的不同。

  在遇见茶舍后悬崖上,三五株大的栀子花,蓬蓬勃勃探下枝头,遮住了茶馆门楣。在邂逅坊不忙的时候,常在门前眺望远山。日子久了,竟形成一种习惯。居士每次过来,倘若看不到她,反而有些怅然。

  拐过翠崮子,居士抬头向山上看去,却发现几个江湖汉子,正坐在花阴下,猜枚划拳。他不由心里一沉,三步并作两步,拔腿提脚,向岭上赶。果然还没到茶舍前,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阵粗野的笑声:

  “姑娘遇见茶舍,茶分三等遇见,果然清奇玄妙!只是我等武林中人,水至清则无鱼,茶至清见人心,江湖做事,讲究一个黑字,所以还是来一杯黑茶为宜。”

  接着是邂逅坊清朗的声音:“客官要喝黑茶,却也不难。只是遇见茶以清字为要,煮茶见黑,岂不老了?”

  又听到旁边有人答应:“哈哈!好教坊主知道,我们这位大哥,江湖上人称老茶,自然茶要见黑,茶要见老!”

  说话间居士已至门前,只见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和一个白面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大汉扭头对书生说了句:

  “梦古,我们走!”

  然后带着门外几个人向山坡下走去。

  居士跨进门来,见小坊主还站在桌前,对着两盏纹丝不动、清清浅浅的茶水微微发愣,看到居士进来,轻轻哼了一声:

  “这是摆明着不让我遇见,偏要遇见!”

  喔,居士和小坊士相处日久,习惯了她这种没头没脑的说话,和无厘头的语气,寒暄问道:

  “这几天忙吗?”

  “忙着呢,”邂逅坊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象方才这种江湖汉子,都已经过去三五拨了。自从今早凤凰鸣叫,这山里恐怕没安生日子了。”

  这寺里古木挣裂,你又如何知晓?居士闻言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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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清水呢?”

他旁若无人地从茶桌边经过,来到那个属于自己的角落,坐下才说。

  “你的水自在你的泉里,我的茶自在我的碗里。”

  小坊主平时都要这样和他戏谑。可现在显然没心情接他的话茬,反而答非所问地说:

  “小七呢?你略坐一坐,就回转吧。”

  和居士一样,她仍只管叫雪狐小七。她也是看着小七长大的,不同的是,居士带着小七,人们一望便知是一对父子;小坊主和小七站在一起,大家只当姐弟俩一般。

  “看来小坊主不仅知闻木凤凰开缝,也听到了江湖风声。”居士说。

  “是啊!”邂逅坊说,“看刚才那两个汉子,便不是等闲之辈。老茶面相不善,包藏祸心,梦古看上去虽象个文弱书生,实为奸钻刁滑之徒。”

  “不好!”

  居士顿时屁股如烫着了一般,拔腿向外走去。邂逅坊目送着他的背影,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

  “该来的终于来了!雪郎,我等你……”

  再说居士,刚走下黑风口,遥见栗子林上方升起一般黑气。再往前走,村上的鸟儿已经像熟透的果子,开始坠落,草丛中出没的虫兽纷纷仆地,一动不动。居士情知不好,加快了脚步,可是黑气越结越多,逐渐云遮雾隐,把整座古寺给笼罩了起来。

居士心里一急,差点没吐出血来。算了算小七下山的时间,应该已经到断桥村了。可眼下时间不等人,法云寺历代住持守护的圣物,说什么也不能丢在他手里。他绕回观云台,取了一把小七用过的宝剑,义无反顾向寺里闯去。可还没走到三生石边,便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越往前走,越胸闷得厉害,勉强赶到寺后,终于坚持不住,摇摇坠坠地倒在地上,就此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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