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生活

第八章:最开始的四月

2019-07-01  本文已影响0人  晨遥

今天是四月一日,也就是愚人节。每到这个时候,学生们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去坑人。比如说那个谁谁喜欢谁被老师发现了;那个谁谁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之类的。当然,这些都是假的。不过中招的人还是很多的。万一真的是老师叫你去呢?还有一些调皮的孩子也会把老师当作玩笑的对象。比如往自己的头上抹一点鸡血,然后把老师给吓个半死打120.当然这样的学生最终也还是会去领一篇一千字的检讨的。

不过今年的愚人节刚好是周日,所以也没有谁会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啦!

叶诗雨:

周末的时光对于学生而言就是大放松的时刻。因为自己也是一个不读书的差生,就更加没有作业和考试之类的负担了。每天就是过着吃睡玩三连击的幸福的生活。唯一觉得麻烦的就是老妈总是会喊自己去吃早饭。唯独就是这个早饭我是真的起不来床啊!每天打打吃鸡和王者都要到凌晨四点半了,居然还要我在早上七点钟左右起床吃早饭?简直就是不让人活了!

老爸也是,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一点都不像一个男子汉……

叶诗雨趴在自己小小的床上,手里捧着一个手机,旁边胡乱的堆着一些薯片和可乐。头发乱糟糟的,还有那么一点油腻腻的异味。地上铺了一地的是昨天才换下来的衣服。桌子上的作业本还是新的,摆放地整整齐齐。如果说这间房子里还有什么是干净的,估计就只剩下那堆作业本了吧!

她玩游戏时的心情如果可以放到学习上来的话,那绝对会是一枚妥妥的学霸。

因为经常玩游戏的关系,所以她的颈椎似乎不是太好。每打完一局就要抬头揉一揉后颈。然后眼神也不好,总是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大概是近视了……

她揉了揉眼睛,在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绝地求生的队伍界面,小手从装着薯片的袋子里摸出一把薯片往嘴里一塞,简直就是《火影忍者:博人传》里苗条型的蝶蝶。怀里抱着一瓶两升装的可乐,又有点像是《干物妹·小埋》里的小埋。不过她既没有蝶蝶的忍术也没有小埋那样有着优秀的成绩和几乎万能的学习。叶诗雨只是一个很单纯的“腐女”。

“下一局……”

空:

写生当中。

剑兰:

公园的规划图纸已经通过了,而她也彻底把心底的思念放下了。

这几天,她都没有怎么好好吃过饭,甚至都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半夜惊醒都是瑾瑜来到家里时的情景。对于瑾瑜,她算是背叛吗?

瑾瑜回来了。说实话,当我见到瑾瑜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面既是欢喜又是惊讶,既是爱他又是恨他,可是在社会上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让我变得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姑娘了。人一旦长大了就回不去了。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最终都会被这个社会所同化。变得将利益看做第一位,而其他的都是辅助甚至是不需要的东西。

我可能已经陷入了一个很可怕的旋涡。那是一个难以独自挣扎起来的旋涡。爱情和物质,本能和理性,一个人正处于这样的对立面的中间地带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其实是很难想象的。无论你朝向哪一边,受伤的终究会是自己。中国人最为传统的门当户对,看起来就是那么一回事,可要是真的落到自己的身上,那还就真的……没办法做出选择了。

为什么我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直为他着想了?可能是因为真的长大了吧……

借口!我只不过是变得自私了而已……

——二零一八年四月一日。

剑兰。

她默默地合上自己的日记本,痛恨着自己,但是却不知道痛恨自己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真的不配为人。

她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泪水在自己脸上流过的痕迹。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大海。眼眶一直是湿润的,耳边只听见厨房水龙头没有拧紧时漏水的滴答声。

剑兰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去过了。吃饭很少,几乎都是泡面。不想自己动手,也不想叫外卖。每天也只是烧一壶热水,因为吃的并不多,所以一壶热水也就足够了。

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她就从曾经的那个自信阳光的美少女变成了一个暗淡消沉的农村妇女。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不爱他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他失望了。她只是很单纯的痛苦着。这全都是因为瑾瑜在消失了九年之后又突然出现了。而且变得落魄、双目无神、充满自卑。

网络上有这样一句很流行的话:我宁可坐在豪车里哭泣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开心。虽然这句话的本意是拜金主义,但是也很现实说出了现代女性对于爱情安全感的缺失。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变成这句话的受害者。可能这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只要牵了手就是一辈子的年代了吧!嫁人就像是做销售。必须要把自己卖给一个老板而不是一个穷鬼。

剑兰洗了一个澡,然后又换了一身青色的连衣裙,出门了。

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出门。

光着脚丫子沿着海岸线行走。凉凉的海水冲上海滩漫过脚丫,带上了海里亮晶晶的贝壳。身边的椰子树在海风的吹拂下发出哗哗的声响,窸窸窣窣,吟唱着夜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的是大海的气味,海水里面流淌的是无尽的思念。

爱情与物质,简直就像是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之间的无情碰撞。可是谁都无法说服谁。就这样时间愈是久远,问题也就愈大。而她的心情也越来越凝重。可是时间总是会把人的伤口给抚平的,渐渐地,也就会淡然了。爱情……从来就不是单纯的。稳固的爱情应该是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上的。其中还包括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包括身份地位上的差距。

现在的她只能这么想,因为这样想不至于给自己增加太多的心理负担,可以使她的内心稍微放松一点。

这时,不远处幽幽的灯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几个身着制服的军人在巡逻海岸线。他们朝这边走来,目视前方,迈着方步。

她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他们也没有在意眼前的这个瘦弱的女孩,只是继续着自己的任务。很平常也很简单。

“啊呀!怎么是你?很少见呢!你居然会在这个时间出来,学姐。”

“薰衣……”

“我们聊聊?”

“呃。”她点了点头。

她们俩并排走着。

“你也是心情不好?”

“只是单纯的想要出来走走而已,也没有什么心情不好,总是躲在那间小房子里人是会无聊死的。我可不像你,拿着自己设计的图纸可以全国各地旅游。”薰衣打趣地说道。

“什么全国各地的旅行啊?都是工作。有时候图纸通不过审核的话,就得连夜赶了。什么叫做甲方爸爸,我可是深有体会的。”

“学姐……一个人的日子真不容易。说起来,你今年已经二十七了,还没有结婚的对象吗?”薰衣在此时已经化身为正宗的中国大妈了。

“还说我!你不也是?”

剑兰一步跨到薰衣的前面挡住了薰衣的去路。

“呃……我是……坚守爱情吧……”薰衣笑呵呵地说。

“那我也是。”

她们继续走着。星光洒满了海面,海潮冲刷着海滩,海风吹拂着裙衣和发丝,鼻腔里冲击着咸咸的气味,光滑的沙滩上留下了一前一后两对浅浅的脚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回来了。”

剑兰忽然来了一句。

“诶!?他过得还好吗?”薰衣很惊讶地说道,下巴都像是脱臼了。

“他现在过得很落魄,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是不应该和他在一起。他真的很穷。我等了他九年,只是希望他能够在某一天风风光光地把我娶回家。可是……”

薰衣理了理自己的心情,牵住她的手:“那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变得不再天真,变得融入这个社会,开始物质,开始被那些所谓的道德伦理所限制。我们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圈了一个范围,然后把自己囿在这个圈子里而已。你喜欢他,而他也依然爱着你。只不过时间把这一切都改变了。”

“道理我都懂。可是人终究还是要在这个社会上立足的。我接下来还要考工程师,总不能真的和一个高中毕业的电器维修工过一辈子吧?”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毕竟我所等待的人已经不可能回来了,而你至少还有一个爱你的人。到底能不能冲破世俗的偏见,那还要看你们两个人的努力。我是届不到的。”

剑兰看了一眼薰衣:“你这个学妹比我这个学姐还要释然呐?”

“呃……书上看来的。”

“……”

“理想主义者说,关于爱情还是心意最重要。现实主义者说,关于爱情还是婚后的生活最重要。这里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是指由物质作为基础而形成的一个良好的精神和财富生活。而理想主义者则是抛开了世俗,把物质的一部分或是全部都剔除之后才去追求爱情。对于他们而言,精神可以战胜现实。爱情也是如此。他们可是很洒脱的一群人。那么学姐你到底是属于哪一派的?”

“大概是中间派别的……”

“我的话,因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出名之类的事情,家里的财产也基本由哥哥继承,所以也没有什么压力,所以我会选择理想派。每天基本就是拉拉小提琴,看看书,做一个世外之人就差不多了。”她牵着她的手往旁边的一条深紫色的长椅走去,坐下。

“薰衣,我……”

“别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许我不应该把你和瑾瑜之间的爱情上升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派系之争的程度上。我只是像告诉你,要么做一个绝情的女人,重新开始一段感情;要么做一个痴情的女子,继续和瑾瑜谈下去,如果觉得可以,那就结婚吧!只要瑾瑜有一个正当的工作,那么他还是那个才华横溢的瑾瑜。”

“当局者迷……说的大概就是我吧!呵呵呵……”剑兰浅浅地一笑。

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笑,笑得那么不容易,就像是天边初绽的霞光,细腻委婉。

“说起来,红蔷薇呢?那个粘人的不可思议的小东西怎么没来?”剑兰问。

“今天意外的睡得早。谁让她昨天晚上玩到第二天早上的?害得我到现在都还是犯困呢!”

“真的诶!是大熊猫啊你。”

“别提了……”

“呵呵呵呵……”

不远处的教堂响起了九声钟响,深沉而悠远,激荡着浅浅的浪花,将二人的话音淹没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中。

瑾瑜: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是人这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刻。无论饭菜怎么样,只要是和家里人一起吃的,那就一定赛过山珍海味。吃饭的时候话不多,吃完了之后帮着收拾碗筷。然后就是去海边散散步。和邻居唠唠嗑,八卦一下最近谁谁谁家又买了车子,谁谁谁家又在那里买了房子,谁谁谁家的小孩子真有出息之类的。窸窣且平常,每天都在聊,但是却总是聊不完。明明知道对方已经吃过晚饭了却还总是会问一句“饭有没有吃过?过来加双筷子嘞!”这就是中国人的传统,千年不变。

瑾瑜并没有多少心情出去散步,吃完饭后就是很简单的和父母聊了几句工作时的情况,随便抱怨调侃几句,然后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看书写写日记。回到小镇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像这样度过。

很多时候,他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剑兰的影子总是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本身的卑微又把自己对剑兰的感情给憋了回去。毕竟这一去就是九年的光阴。别人家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而自己却是一事无成,终究还是回到这里来作为一个普通的工人生活着。这样的人生算是失败的吗?其实也不是。工人虽然平凡,但是绝不平庸。也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在为这个社会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那么究竟是什么给了瑾瑜这么强烈的自卑感呢?其实这完全只是在作茧自缚而已。自己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所谓的世俗观念。这周围也从来就没有谁会把你当做主角。就算你杀人了,被判了死刑,最多也就是那么一两个月会有那么几个嘴巴碎的在嚼舌头,等那一两个月过去之后,也就没有谁会记得你了。当你的家人离去,你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这也正像是《人间失格》中所说的“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

瑾瑜也明白这样的道理,可是要想跨越它,那还真是太难了。而且也不知道剑兰是怎么想的……喜欢一个人,至少要让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爱并不等于占有。可是爱也不等于无私的单方面的付出。爱是互相的不离不弃,互相的理解尊重。哪怕就是很单纯的肉体上的接触,也要给对方以足够的安全感。毕竟爱情和亲情与友情都不同,它是人类三大情感中唯一涉及到严肃的“性”的情感。

今天是二零一八年四月一日星期日。对于我而言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

距离再一次见到剑兰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在此之间,我们并没有再见过面。我没有联系她,而她也没有联系我。她可能是不再爱我了吧!毕竟都过去九年了。这一次突然的见面,是预料之内的事情。可现实往往不像童话那般可爱。我以前看过的书中总是把两个相恋的分隔异乡,然后过了很多很多年,当两个人都老了,才在不经意间聚首。就是这一个不经意间的聚首,让他们再一次相互扶持着走完人生接下来不多的路。

庄子说:“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现在人所说的相濡以沫其实是断章取义得来的结果。其实庄子早就把人世间的“道”都说明清楚了。而我们所说的爱情不过是道的一种。既然缘分已尽,那么何不相忘于江湖呢?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眶湿润了?难道相忘于江湖也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这里用庄子的话好像有问题。我也是理解有错,断章取义了吧!

——二零一八年四月一日

瑾瑜。

“我是不是写了两次日期……算了。”他把那本厚厚的日记本合上。望着很远的星空,很久。

夜雨:

周末才处理完公司发回来的文件,今天又要开始处理新的事务。加上还有不到三周的海神祭的和迫在眉睫的期中考试需要进行审查,事情确实是有点多。每天还要学习至少八门科目,外加钢琴的全国赛……有时候真的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夜家。说起来,门上怎么挂上艾草了?快清明节了……还要出席家族的祭祖大会。学校里的事情有别人可以帮着完成,可是家族的祭祖大会自己是必须参加的。估计老爸和老妈也要从欧洲飞回来了吧!

她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坐上了自己家的那辆轿车。她从来就没有注意过自己家的轿车是什么牌子,都是车,能坐就行了吧!可是周围的人却总像是看稀奇的东西一般看待自己座驾。几百万的车子对于她而言基本上和一个小玩具差不多,因为家里基础条件的完全不一样,使得她的金钱观念和大多数人都不同。

几百万很多吗?差不多是公司所有员工小半天的工资吧……这也就是真正的土豪和平民的差距吧。

普通人每天连学校布置的那点作业都懒得完成,却终日羡慕那些有钱人优越的生活。有钱人却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地学习,想方设法地使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如何做到既管理好自己又能够管理好别人。普通人可以每天发牢骚,可以一直失败下去。而那些每天处在社会上层的人却熬白了头发,宁可自己身心俱疲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们牵一发而动全身。夜雨也是如此。无论现在有多么苦,她都不能说出来。因为她所处的阶级就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了。

在车上的时候,她草草地解决了早饭。来到学校,校长早就亲自带着校委会的各位领导在门口迎接了。毕竟学校的很多的设施都是她来了之后才增设的。总得给个面子吧?要是能够得到她的喜爱,这所学校今后的日子将会很好过。而校长则会有可能因为她的某一次不经意间的提及而得到晋升。

夜雨很明白这种道理,所以对他们也一直都是不温不火。谁都想晋升。因为权力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太便利了。教师想当主任,主任想当校长,校长想去更好的学校任职或是进入教育局……谁都在往上爬,可是又有多少人拥有往上爬的资本?想要不劳而获和一夜成名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都是空有野心而无资本。就像是圆鼓鼓的气球,看起来很大,其实里面空无一物,一扎就破。

她扫了一眼眼前的“领导们”,只是微微一笑,就往学生会的办公室走去了。

因为有私人教师的关系,所以几乎不去自己所在的班级。在学校里,她认识的人很多,但是却没有一个真正要好的朋友。大多数时光都是在学习、练习以及处理公务之中度过。她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一个女孩子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中生存着,把自己的青春都用在了这些事情上面。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只是潜意识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然后就去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学生会办公室:

夜雨在自己的电脑前坐下,右手握着鼠标,左手敲着键盘。然后开始办理今天的事务。

因为日常事务都交给别人去做了,自己也就把公司的一些事情拿出来放到学校里来完成了。不知道为什么,公司似乎总是有永远都做不完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往往都是琐碎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几乎都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折中处理的。

“那个……有件事情需要您做一下批示。”许成光说,“就是周末有我校学生在校外聚众斗殴然后被警察抓住了……”

夜雨微微抬起头来,用平静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然后又继续手头的工作:“这件事情交给你来斟酌处理就好。还有就是抽个时间去一趟那几个同学的家里,向他们的家长说明一下情况。另外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另外这件事情被校委会那帮家伙知道了,说是要开除学籍……”他又继续说道。

“那就开除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他们的身上。”夜雨的语气很冷,眉宇之间透露出的是丝丝寒气。

“我明白了。”许成光看了一眼手腕上戴着的那块白色的手表,看着不断跳动的秒针,忽然明白了什么……而且从她的态度来看,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多么可怕的女人……

“学校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夜雨查阅着往年同期的GDP增长的资料,开始做一个数据统计,接下来是要完成一个ppt,然后准备一下公司的季度会议。

突然,她抬起头问道:“叶之秋在不在那帮学生里面?”

“不在。”

“哦……”她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露出什么表情,“那行吧!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嗯。交给我吧。”

对于学校和夜雨而言,那些小混混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他们对于夜雨只是人生当中不经意间划过的一道光影,一瞬间地来,也一瞬间地走,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也许在那之前她还是把他们当做祈愿高中的一份子来看待的,而在今天她已经把他们排除在自己的人生之外了。不!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多少重视他们。

“我也算是尽职尽责了吧……”夜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阳光明媚的窗外。窗帘被吹得哗哗响,手中的鼠标和键盘也在窸窣地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向良:

作为一名普通的怀揣着梦想的学生,别人上课的时候他也在上课,别人写作业的时候他可能在犯懒癌。唯独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相机不离身。

有时喜欢找寻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他,甚至把那帮小混混的秘密给找了出来。也正是他在不经意间就把这个秘密给说了出来。紧接着新闻部的人和警察也就都知道了,随后校委会的教条们便炸开了锅。不过这也不是全是向良的“锅”啦!

望着眼前的那块黑板,耳朵里蹦跳的是老师叽叽歪歪的数学函数。操场上还有班级在上体育课,传来的篮球拍击地面的声音叫他的心里有些痒痒。说起来,向良并不是一个会打篮球的男孩子,只是单纯地想要出去玩。可是总不能像某些人一样逃课吧!

“向良,这道题目你来回答一下。”老师点到了他的名字。

向良有些发愣,倒是也缓缓站了起来:“X=3,Y=√3,所以根式是2*√3/2=3*a/2。还可以代入并化简……”

“可以了,你坐下吧……张斐,你来化简一下。”

……

向良坐下了,手里玩着转笔,眼睛无聊地看着窗外蓝天的白云。云朵是在不断变化的,它不像书本上的数学题目,答案只有一个。我不知道云朵来自何方,亦不清楚它将飘向何处,只是有时候会化作雨点,与这个小镇融为一体。

张斐似乎数学在班里几乎是垫底的,不过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于是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女生就把答案写在了纸上,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就把答案说上来了。

几个不读书的家伙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也从来就不管这些家伙。那些个女同学几乎都是乖孩子,上课的时候腰是标准的九十度,成绩也很好,典型的乖乖女。而有些女孩子是乖乖女,作业也都按时完成,但是成绩却总是那么差。说到底还是不走心啊!学神、学霸、学痞、学渣……每个班里都会有那么几个,可是每年会回校看望一下自己的老师的家伙却往往是那些在学生时代就被老师隔离的学渣和学痞。想想也有点心酸呐!

向良因为实在懒得听课,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忽然,就想起了每年四月十七号开始的海神祭。想起来,逛庙会的时候还真的蛮好玩的。捞金鱼、放鞭炮、舞龙灯、打靶、买小鸡、吃大饼……小时候就经常和家里人一起去逛晚上的庙会,也有猜字谜拿奖品的时候,总之就是很热闹就对了。

要说小镇海神祭最热闹的时候,当然就要数坐神轿啦!听说凡是坐上神轿的男女就会受到龙神的祝福而成为情侣。以前也有人在神轿上告白,最终结为夫妻。我要是有机会坐上神轿该有多好啊!只要我的另一半不是两百斤吨位的胖妞就行了……

想到这里,向良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个微小的角度。满脑子的都是青春期少年的纯真。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清明节的祭祖。这也是一件一等一的大事情。小时候有一次祭祖,在太公的坟前还被鞭炮给炸了一下手,当时那个疼的!太公啊!你怎么不保佑我?

就在此时,下课的铃声把他从梦幻敲回了现实。眼前是晃动的人影,耳边是嘈杂的声音,课代表在发着作业,虽然是用扔的。

现在才只是上午的第三节课,肚子就已经饿得打鼓了。摸了摸口袋,就往学校里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那是真正的小店,面积不大,只有几个平方。但是里面却充满了很多人的回忆。

他还是比较喜欢吃辣条的。一包香肠两包卫龙加上一瓶李子园,生活美滋滋啊!

当然,辣条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下课的时间给解决了,因为味道确实是有点大。至于上课该吃点什么?香肠之类的会比较好。

因为教室里不准带零食进去,于是他就把刚才买的香肠、辣条和牛奶都塞在了校服里,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

在教室只要把辣条拆开,就会有人围上来:“来来来!搞一根!搞一根!”

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去打小报告啦!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开始了。

学生时代的人有时候可是很会犯贱的。什么小动作都要到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做才有意思,什么小零食都要到上课的时候吃才会有意思。特别是偷偷递给女同桌一点,女生小脸一红,然后怯怯地躲到书本后面嚼起来。

就在这时,经典的《门后有张脸》就上演了。

教导主任或班主任就在后面看啊看……

“主任你怎么又趴门后了?”夜雨一边从他的身边走过一边用平静的语气说。

“那小子上课的时候居然吃东西!?简直就是顶风作案啊!”他的面目有些狰狞,几乎就是那帮老教条的代表。

“把他叫出来。”夜雨停下了行走的脚步。作为学生会长,几乎都只是做了一些坐在办公室的活,很少会管这种事情。可是那个上课偷吃的人她认识。

向良被拍了肩膀,一脸懵逼的看了一眼从后门走进来的教导主任。心想:“这波凉了。”

“你出去。”教导主任指了指教室门外。

同学们看着他被提出去的背影,心里面默默地送上了祝福:“一路走好,谢谢你的辣条。”

——全体默哀三分钟。

“主任,这个东西你就交给我好了,你继续去做你的检查吧!”夜雨依旧平静地说道。

“呃……也好,难得你会亲自教导别人。”主任说着挠了挠自己的那个小脑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继续巡视去了。这里就是他的天下!

“走!跟我练琴去,一会儿中午的时候也把午饭带到我练琴的地方去好了。”

“诶!?”向良心里面一阵嘀咕,越想越不对劲。夜雨什么时候变得开始徇私情了?而且自己和她的交际也不是很多。

“会长……”向良的脸上写满了“懵逼”,但是心里面却是说不出的开心。

一时之间,整个走廊里都回响起了夜雨和向良窸窣的脚步声,可随着一间教室的朗朗书声而起,二人的脚步声就这样被这读书的声音给淹没了……

音乐教室:

夜雨弹钢琴,向良一脸茫然地听着。只是知道好听,却是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旁边还站着她的音乐老师,一脸奇怪地在向良和夜雨之间飘目光。

“今天这是怎么了?练个琴还带一个跟班的?这明摆着就是来争宠的吧?”

向良看了一眼章欣:“她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怎么感觉,她有一种很想把我吃掉的冲动。”

她又看了一眼他。

他的目光瞬间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背后只感到一阵凉意:“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现在还多了这么一双可怕的眼睛,好想逃离这个地方。现在我终于知道夜雨为什么会把我带过来了……谁来救救我……”

夜雨的钢琴声虽然美妙,但是空气中弥漫的焦灼的气息却叫向良有些喘不过起来。

随着一曲音乐的休止符被画上,空气中凝重的气息缓和了不少。因为她去给夜雨倒茶了。

向良不是很明白一个老师为什么要对一个学生点头哈腰的,难道只是因为学生的家里很有钱?可是有钱的人太多了,也不单单只有夜雨一个学生啊?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章欣看出了夜雨善良的本质。而夜雨虽然嘴巴上有时候会说这个老师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心里面还是很放心她的。有目的的人往往是不会乱来。

“向良,你从刚才开始就有些魂神不定的,要不要来杯红茶压压惊?”夜雨地呷了一口,说话声很平静,同时也瞄了一眼旁边的章欣和向良。

“呀……还是不了,我喝不来红茶……”向良看了一眼那个音乐老师心想:“她的眼睛里好像着火了……好可怕……”

“说起来——章老师,今年的海神祭学校打算出点什么活动?那边的人也没有一个消息,就是想问问。”夜雨很突然地问道。

“那得看校委会那边的领导们想看什么了。”章欣收起冒火的眼神,转而变得柔和如春。

“他们?啊!也对……”夜雨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以前都干些什么?”

“比基尼走秀之类的。”她不紧不慢地说。

“大叔们的恶趣味……不过还真是符合他们的口味。”夜雨有点惊讶,“向良,你觉得我们学校应该拿出点什么项目?”

“诶!?”向良稍稍安心了一点,“做慈善?”

她们两个有点懵,可是又在那一瞬间觉得慈善募捐之类的活动总要比比基尼走秀之类的好多了。而且也可以做点好事,顺便还可以提升学校的知名度。一举两得的事情也是不做白不做。

可是在海神祭上做慈善,是不是有点抢风头的意思啊!你看,本来那些媒体是要来报道民俗文化的。你倒好!在这里摆了个慈善的擂台,这叫别人也是哪里都不是人呐!

“可是做慈善的话,是不是有点拆台……可这就和海神祭冲突了。”章老师说。

“所以说不行。”夜雨把手中的那只琉璃的杯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能拿出个方案来吗?”

“尽、尽力……”章欣的脸上露出一丝愁容。这下子摊上事情了……

原来她是一个切开黑,怪可爱的嘛!向良心里这么想着,才发现自己老是用的那架照相机没带,于是就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不常用的那架小一点的便宜货。

咔嚓一声,夜雨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章欣略显无奈的表情就被拍了下来。

她俩都注意到了他手中相机。夜雨微微一笑,章欣却气得想打人。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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