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朵花开又苦又甜

等一朵花开又苦又甜

诗/水儿

等一朵花开，在这个最好也最坏的时代
在枝头上等，在肩膀上等，在指尖上等
在大地的腹部，等一河星光，被东风吹醒
在三更天的城头，等路滑霜浓，听第一声鸟鸣
那些漫长的夜晚啊，缺少一道闪电
击中柔软的唇
那些短暂的震颤
是小小的，轻轻的，重度的
又苦又甜

又苦又甜，就像一壶泉水
灌溉失败后的单一种植和繁殖
这神秘之水，正成为润泽千里的宿命
这若可辗转的仲夏夜之梦
蜂群的军团正翻山越岭，向槐花挺进
被搂在怀里的东方夜莺，拿你怎么办呐
天空的湛蓝越来越稀薄
山峦的环抱越来越紧密
去年秋后的麦苗
今天半夏的玉米
正齐腰地疯长
万物勃发的欲望和憧憬
拦都拦不住

多么简单的事儿，却注定伴随着泪水、雨水和风雷闪电
我在荒野想了又想，我的骨头和血配得上吗
纵然带着种子，带着沙漠，带着牛犁与耕耘的力量
等待一朵花开
风一直在等，杜鹃一直在等
还有像蝴蝶的，像蜜蜂的，像村庄的卑微与凋零
用并肩行走，热爱生命
我知道春天的位置

在动词里香气袭人
在名词里不动声色
在花开以后重新开始
我知道花朵的诞生
有半坡之水的痛苦
有淹没大鸟的快意
有离我双手而去的降临

说夕阳西下了
我就记住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