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与美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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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本将，你就是将军夫人，我朝第一夫人，难道你不想？”

“秦傲然，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权欲熏心，不择手段吗？我春华不稀罕这第一夫人的称号！”春华目露鄙弃之色。

秦傲然并没反驳春华的话，只是带笑看着她，然后转过身，大踏步离开。春华看着秦傲然离开的身影，满腹狐疑。

秦傲然令副将护送春华回春风楼，并要之转告春风楼的老鸨，随后将带重金下聘，要老鸨将春华的卖身契准备好。

回到春风楼，春华房门反锁，将前来贺喜的姐妹和老鸨都挡在了门外。三王爷曾在春华病得所有医生都以为她活不过三日时，帮她寻来了名医，将她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春华心中感激三王爷，将他当自己恩人般敬重。三王爷是个心怀苍生的好人，如今被俘，不死也要流放……春华默默垂泪，当日三王爷欲兵变时曾询问于她，她虽不赞同但也没反对，不曾想三王爷居然当是默许，第二日就兵变了。

今日城头剑驾颈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无法救下三王爷。

“春华，开开门吧！妈妈求你了！”老鸨的声音在外面不死心地求着。“春华，咱娘俩平时吧，也处得不错的，你这一嫁啊，妈妈不知多舍不得啊……女儿呀，你以后可要常回来看看妈妈呀……”

未及老鸨假惺惺地哭出几滴泪来，门已经“咿呀”一声被打开，春华漠然看着老鸨的惊喜的脸色，“妈妈，春华不嫁！”

老鸨愣了，这青楼女子谁不想早点有人帮她赎身从良的，更何况嫁的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这春华怎么反而不嫁？“乖女儿，你没事吧？好好的怎么就不嫁呢？”

“妈妈，春华从小在春风楼长大，得妈妈培养，这些年来春华卖艺不卖身，倒不觉委屈。若今日嫁了秦傲然，春华就成了奸贼的同党。何况我一个烟花女子，定受人欺负。将军府是个怎样的地方，妈妈不会不知道。春华又不懂心机，必是九死一生……妈妈，你忍心看着春华步入火坑么？”春华声泪俱下。

“这……”老鸨也有点不知所措了，众姐妹也围了过来，都是风尘之人，怎会不懂春华的顾虑。只是这话从春风楼花魁口中说出来，更添悲凉之感。

“妈妈，将军府来人了，还带着好多东西呢……”扫地的来福兴冲冲地朝楼上喊话。

“来了？这么快？”老鸨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秦将军亲自来的！”来福又补充了一句。

“啊？”老鸨这一下可慌了，秦将军也算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暴虐多变，得罪不得啊。老鸨转头为难地看着春华，“女儿，这……”

“我去！”春华越过众姐妹，提着裙角，匆匆下楼。

刚下楼，秦傲然已经走进了大堂，后面的随从抬着好几箱东西，皆贴着大红的喜字。

秦傲然看着急匆匆下楼的春华，呵呵一笑，“美人如此心急，可别摔着了。”

春华站在他面前，怒目而视：“秦将军，这风尘之地，你这么尊贵的身份，恐怕不适吧？您请回吧。”

老鸨冲到春华身边，跑得太急，差点站不稳，连气都没来得喘顺，就急急地说：“哎呦，秦将军来了啊。春华姑娘可是春风楼的头牌，刚刚还说呢，她舍不得我和姐妹们，想再陪我们几年……”

秦傲然仍是脸带笑容，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本将是来下聘的，自然不会亏了妈妈！”

“哎呦，瞧您说的，我是真的舍不得春华。”老鸨脸上堆着笑，说着说着，竟用帕子拭起眼角来。“唉，女大不中留啊，将军，这……”老鸨手指那几大箱的彩礼，等着秦傲然开口交代清楚。

“黄金万两、丝绸千丈、锦缎百匹、珠宝两箱……”随从扬声报数，听得老鸨等人眼睛发光，随着那些箱子一个个被打开，老鸨的眼里全是金子的颜色了……

“妈妈，可还满意？”秦傲然朗声问。

“满意、满意……”老鸨双眼只在黄金上，哪有时间看别的。

“秦傲然，你以为有权有势就可以强娶豪夺吗？春华绝对不会嫁给你！妈妈，把聘礼退了！”春华厉声说，并一手去拉老鸨。

老鸨一扬手，甩开了春华的手，终于不舍地转开头，“春华，妈妈也舍不得你，可是女大不中留，你们迟早要嫁人的。能嫁入将军府，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人家秦将军抬举你，你应该感激才对，怎么说这话呀？“说罢，一手掏出春华的卖身契递给秦傲然，”大人，这是春华的卖身契，您收好了！从现在起，春华就是您的人了！”

春华一阵寒心，没成想与老鸨十几年的情分居然被这几箱黄金收买了。冷眼看着秦傲然笑着把卖身契收了起来，对着她得意地眨眨眼……

春华返身上楼，把房门“砰”地关上。

“妈妈，春华性子刚烈，你可要看好了！若出了什么事……”秦傲然交代完，脸上换上寒霜，转身带着随从走了。

“哎哎，好，大人放心，老身会看好姑娘的！大人您慢走啊……”老鸨送到门口，恭恭敬敬地送走了秦傲然。

秦家的人都走远了，老鸨这才快速回身， 跑到那几想黄金前，伸出手来护住那满箱头的金条，“这么多，都是我的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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