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命里的两个女人
坐在通往三亚的高铁上。
两旁椰子树,风景如画,没任何心情看。因为院长羊水破了,躺在南京的病床上!
刚子听说这事,一大早就拿着自己的信用卡,在网上帮我订机票。他说:你先赶紧往机场赶路,机票我帮你订。
一会儿来电话,刚子说:信用卡被封了,无法完成订票,其他也想不出什么招了。
我又打电话给院长,问了问她身体情况如何,顺便说了一下机票的事。
其实我很无助,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网上如何订机票。
到了三亚凤凰机场,院长打电话来,说机票已经订好了,拿着身份证取票就行。
我看时间还早,拿着身份证,在自助取票机上琢磨,登机卡打印出来后,发现是第二天的机票,票订错了。当时第一反应是,要错过孩子出生的时刻了,这将是一辈子的遗憾。
拿着登机卡,跑到南航的柜台,问两个姑娘,今天的航班还有没有?我要改签。
两个姑娘很俊,见我提出要求,转过电脑屏幕,说:你自己看一下吧,还有三张票。都是靠近发动机位置的。
对于飞机的座位,越靠近飞机发动机,噪音越大。飞机发动机轰鸣时,耳朵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五脏六腑也感觉到在震动,真的很难过,体验过的人,不会再想体验第二次。一般来讲,飞机选择座位,要选择发动机前半部分的座位,噪音最小,舒适性好。
我选择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改签机票还要补上几百块钱,问补的费用是哪些?
她说,不同的机票折扣不同,有差价,另外还有一定的手续费。
谢天谢地,能赶上孩子的出生了。
浦东机场落地,就匆匆忙忙赶到无锡,开着车赶去南京。
到了医院,媳妇在产房里,产房不允许家属进入,里面传出来的是准妈妈们的喊声,嘶哑,无助。
分娩到底有多疼?公认的一句评价是“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分娩”。
孩子顺利出生了,看着可爱的小生命,一家人都在欢声笑语中。
我问,是不是很痛?
院长说:最后脑袋没有意识了,感觉是晕过去了。
我脑袋没有意识的时候,一般是酒喝多了,断片失忆了,总之很痛苦。
接下来,就是照顾院长,照顾孩子。繁琐的事情都来了。
院长说,产后护理,许多事情需要我配合,别人不方便。对于这点,我当然是全力配合的,义不容辞。
只是我低估了产后护理的难度。倒不是体力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承受不了。
产后,相当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定时测量恶露的标准。恶露是什么?恶露是血和细胞组织,产后孕妇要排出将近500ml,相当于一瓶可口可乐。平时从不晕血的我,看着都害怕,一直这么出血,会不会晕厥?身体能不能扛得住?小时候我割麦子,镰刀不小心割伤了脚脖子,鲜血直流,当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我了,不知道此时此刻世界有没有抛弃我媳妇。
在此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恶露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量完全超出我意识能够承受的范围。女人真的不容易。
时值七月,天气热的能把人蒸熟。月子里,不能碰凉水,不能吹空调,不能吃水果,不能的东西太多了。长时间不洗澡,身上自然会有怪味,这些我这个臭男人都受不了,女人要受着。
顺产基本上都有侧切口,看着侧切口凌乱的针线,没体验过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到一把剪刀把自己皮肉剪开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特别是后期伤口未愈合,不能有大动作,防止伤口恶化,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身体都会僵硬。
孩子出生由于太小,无法躺着侧身喂奶,每次孩子饿了就会哭,院长就抱着孩子喂奶,一次不要紧,两次不要紧,几个月大半年下来,腰不行了。现在孩子两岁了,腰也废了,阴天下雨就腰疼。最近上班不到一个月,腰椎也有突出的症状了。
孩子一岁前,我的时间几乎都是被工作占领着。有一次很晚下班回家,大概十点多了,冬天很冷,院长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左边放着小太阳,头低着睡着了。
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以前都觉得孩子长大,无非就是喂饱穿暖就行,这一瞬间,觉得自己亏欠太多了。孩子睡眠一直不好,尤其难入眠,每天晚上都是这么度过的,夜里两个小时醒一次,起来喂奶,都是坐着靠近小太阳睡着了。孩子一岁前,从来就没睡好过。
曾经我试着陪伴孩子夜里的每一次吃奶,只是尝试一夜之后就放弃了,实在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院长是靠着母性和坚强的意志力,煎熬着三百多个不眠之夜,每次困得迷迷糊糊,但总能准确的把乳头送入孩子嘴里。
说真心话,跟院长在一起这么多年,工作是我的小老婆,耗去了我太多精力和时间,导致我疏忽了对一个女人的照顾,这点是不称职的。院长有时候也会讲,你对我一般,不算好。
她也就是过过嘴瘾。
现在调整了工作岗位,陪伴家人的时间多了一些。前段时间休假带孩子断奶。孩子断奶期间真是有各种奇怪的需求,晚上不吃奶根本就睡不着,一直哭闹。白天要给孩子洗衣服、做饭,孩子还一直趴在腿上要我陪伴他。有时候孩子大便,来不及抱到马桶上,就直接用手接着孩子的大便了。
想想,院长每天都在多这些事情,我再也不会认为带孩子事件轻松的事了,再也不会认为带孩子是不上进,打拼事业才是上进了。
说这么多,不是向大家炫耀我家院长有多么优秀。每个母亲从怀胎十月到孩子离手,都会经历这些事情。
我只想说,女人真难!包括媳妇和母亲。
小时候会经常惹妈妈生气,妈妈生气的时候,经常会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的不听话的!
这是真话,是真的用手一把屎一把屎的抹出来的。父母老了,我们能有多少人用手去为父母抹屎呢?冷暖自知吧。
男人,在没有孩子之前,是很难有责任感的,即使在工作上表现出一定的责任心,那也只是在工作的氛围中,上行下效表现出的一种演员状态。
有了孩子,经历了这一切,才知道男人的责任感在哪里。会想着尽量让父母和媳妇少受苦,想着孩子今后的发展和规划,再也不是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了,闲着没事总会找人喝酒。
两个女人,一个母亲,一个妻子。
母亲生了孩子,带大了,那是我们的生命来源,爱母亲是天经地义的。
媳妇生了孩子,带大了,那是我们的孩子,也是我们的生命寄托,爱媳妇是天经地义的。
爱生命中的两个女人,即使她们没有了纤细的身材、没有了完美的皮肤。
只是所有的爱,也不能换回受伤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