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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 我那个嫁给民工的大学同学 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2017-10-16  本文已影响1774人  5f9d0d91eb74

生活有千百种可能,端看你选择走怎样的路。

每一条路都各有各的险阻,颓唐自抑是走,怀揣希望是走,端看你想活成怎样的姿态。

有些人走一走就迷失在路上,有些人则可以坚定地直抵彼岸。

现实 | 我那个嫁给民工的大学同学 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01 我曾认为:她没有嫁给爱情,也没有嫁给物质,她嫁给了自己的道德感

小H是我的大学同学,一个脾气好、性格温和的本份姑娘。

大一时我们住一个宿舍,她学新闻与传播,我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相近,又都内向腼腆,自然而然越走越近。

即使后面三年我们因为学校重新调配宿舍而分开,但从没彼此走远。因此,当她毕业后来北京投奔我时,我非常高兴。

当时,我已有一个非常处得来的姑娘和我合租,没办法中途抛弃她和小H住一起,帮小H找到住处后又因工作繁忙,只是偶尔才与她见个面、吃个饭,每次都匆匆忙忙没有深入交流。

所以当半年后的某天,她告诉我,她要离开北京去深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非常惊讶,连连问她为什么。

毫无预兆地,她突然就落了泪,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哽哽咽咽说也说不明白,只说她在网上谈了个男朋友,现在要和男朋友一起去深圳发展。

我想起前些天来北京游玩借住在小H家里的小N(同是大一时一个宿舍的姐妹),打去电话问她是否知道内情。

小N说:“我都快气死了,你赶紧劝劝小H别那么傻,去什么深圳,被骗了都没地方哭去。”

小N上来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情绪发泄,直接把我说懵了,我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小N来游玩的这几天,小H曾独自去火车站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W,小H后来要嫁的人。

W是她大四那年在网上认识的。W会做一些小H不会做的简单动画,会用一些小H不会用的软件画图,还偶尔写一些小有文采的帖子,而小H写的帖子,W也全都有回帖赞美。这些都让小H这个单纯的姑娘觉得W是个有内涵的人。两人在网上的交流越来越多,渐渐彼此吸引谈起朋友。

我从大四开始就没怎么回过学校,一直在北京实习,对于她身上发生的事我一无所知。在我缺席的日子里,她竟然谈起了不靠谱的网恋,我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我开始盘问她和W的一些事情。

“你们见面之前,他有说过自己是做什么的吗?”

“他说他在帮别人卖电脑。”

“他多大,什么学历?”

“比我们大5岁,职高毕业。”说到职高,她的声音变得非常小。

我深吸一口气:“你……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啊?”

她不说话了。

“那他多高?”我想既然软件条件不行,硬件条件应该可以拿得出手吧,而我最关心的硬件条件就是身高。

“非常矮,非常瘦,其实他长得像个小老头儿。”

“到底多高?”

“他说自己170,但我和他站在一起,我感觉我比他还高一点点。”

我彻底无语了,我不明白W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吸引小H。我问出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见了面之后,你还喜欢他吗?”

“我也不知道,其实见完他后,我回家的时候在公交车上哭了一路。”

我又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这时,她又哭了:“我没有办法,已经这样了,难道我要告诉他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吗?他大老远从广西坐火车过来看我,在这只待了两个小时,又连夜坐火车回去,他都没有出过火车站。见了面就说分手,那我成了什么人,欺骗感情的人吗?”

我深深被她的道理打败了,我说:“小H,这不是你心软的时候,这关乎你的一辈子,你想过以你们之间的差距今后要如何相处吗?你的父母会同意吗?”

“我知道会面临很多困难,可我真的不想做不道德的事。”

我终于明白小N在电话里为什么气急败坏了,我们实在无法理解小H的脑回路,此刻我也十分生气:“不就是在网上谈个恋爱嘛,见光死的多去了,别人都能分手,怎么到你这就因为道德感不能分,这是你发扬道德感的时候吗?”

“我真觉得那样做不好。”在我的屡屡劝说甚至指责下,她反复地说着这个理由。

后来我不再试图劝她分手,我说起另一个重要问题:“好吧,即便你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非要去深圳,留在北京不好吗?不说你在深圳举目无亲,就说你最想进的那几家报社,不都在北京吗?”

“他说深圳工厂多,他在那里很容易找到工作。而我觉得在哪里都一样,至于那几家报社我已经没信心能进去了,参加这么多次笔试面试,都没有结果。”

我瞠目:“不是卖电脑吗?怎么又要去工厂?”

“他不喜欢做业务,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他想进工厂干活。”

“你愿意让他进工厂?你要搞清楚,他不是大专毕业,他去工厂就是去卖力气,而不是卖技术。”

“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也没指望他赚什么钱。”

我真的劝不动了,小N又接连打过几次电话骂她,也没能改变她的决定。

就这样,在我们的不解和不甘心下,她还是踏上了去深圳的列车。

小H离开那天,我去火车站送她,看着她踏进检票口湮没在人群的那一瞬,我想:遵从于道德感的感情会维持多久呢?

02 简陋的婚礼,木讷的新郎

半年后,小H突然打电话告诉我,她要结婚了,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

我问:“去哪里参加婚礼?深圳还是广西?”

小H说:“不用去那么远,婚礼就在我老家举行。”

我没有问婚礼为何要在女方家里办,这半年她并不愿意与我们主动联系,每次打电话过去,她也说一切都还过得去。渐渐地,我们开始避问感情和生活话题,关心起她的身体和工作选择,但她似乎已放弃从事媒体工作的打算。

小H的老家是一个离县城不远的小村落,在小H家宽敞的院子里,我见到了W,真的就像小H形容的那样,像个小老头儿。

小H对我们彼此之间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介绍,我笑着向W问好,W面无表情地对我点点头。我本就不擅长与陌生人打交道,对方又一副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这让我无比尴尬,幸好小H的妈妈和几位同学从屋里迎出来,我匆匆对他们说了句恭喜,就被拉进屋里说话。

小H的妈妈对我们能来参加女儿的婚礼表示了感谢,她又对我们诉说起她的无奈:“小H太犟了,我们做父母的真没办法,男方家根本就不想办婚礼,可是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男方不办我们办。”

婚礼前一夜,小H陪我们睡在一间屋子里,我们几个人并排躺在长长的土炕上,像每个大学时期的夜晚,说着关灯之后的悄悄话。

小H终于对我们说起W的家境。

我们几个都是辽省人,当年辽省严格落实了国家的计划生育,所以城里的孩子基本都是独生子女,农村里的孩子差不多也都仅有一个兄弟姐妹,再加上辽省人少地多,铁路、公路都修建地比较到位,农村的生活条件其实也并没有多差,像小H家这种离县城近的村子,条件还要更好些。

但W家就不同了,小H说W有一串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有点挤不开的感觉。因为他们那里的话她也听不太懂,所以到最后也没有什么交流,W家里的人对她还很冷漠,只说你们想结婚就结吧,只有W年迈的奶奶总愿意拉着她亲热地说几句话。

第二天就是小H的婚礼,农村的婚礼没有城里讲究,但很多人家还是愿意学城里那样把所有程序都走一遍。小H不想这么麻烦,她觉得婚礼由女方家操办有点丢人,但父母又坚持要办,就想简简单单快点走完过场,甚至都不想化妆穿礼服。在我们的劝说下,她终于穿上红色的礼服,让我们给她化了个简单的妆。

婚礼果然极其粗糙,就只是在小H家宽敞的院子里摆了十几桌酒席,省略了所有接亲、迎亲、父母讲话等步骤,只有一位在村里经常主办喜事的人在开席前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让新郎新娘挨桌敬酒。

敬到我们这一桌,小N作为我们的代言人对W说:“你可要好好对待小H,小H可是我们之中最好的姑娘。”W端着酒杯只“嗯”了一声就要喝,我们面面相觑,最后纷纷说:“都是同学,不用喝了,留着酒量去敬下一桌。”小H说:”那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而W表情木讷地跟在小H的旁边,一句场面话也不会说。

婚礼不到两小时就结束了,这两小时里只有几分钟是属于新郎新娘的时间,剩下的就是流水一样的人前来吃席,一波走了,另一波又来了。

热闹散场后,只余杯盘狼藉,我们感觉没有人是真的前来祝福她,而我们自己的祝福也不那么纯碎,因为我们都不觉得她今后能过得有多好、多幸福。

婚礼结束后,小H换了衣服卸了妆,让W留在家里,她则领我们去她家种在坡地上的果树林摘苹果玩。回来的路上,她对我们说,谢谢我们能来参加她的婚礼,这让她觉得这个不受她期待的婚礼还是很有意义的。我们听后,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觉得心酸。

小H的弟弟是个性格十分活络的人,与小H正好相反,晚上他张罗着租车,要带我们去县城的KTV唱歌,这一次W也跟去了。

小H的弟弟唱了一首开场曲,气氛渐渐热起来,由小N带头我们开始起哄W为小H唱一首情歌。

W磕磕巴巴唱完就缩在一旁喝饮料,我们觉得兴味索然。

一整晚,只有小H的弟弟和开朗的小N在拿着话筒鬼吼鬼叫地唱歌。

03 也许,每个人所满足的生活各自不同

婚礼结束,小H和W很快就回了深圳。

而一年后的我,在职场中遭遇了一件令我极为郁闷的站队事件。我无法站队,果断的辞职走人。

辞职后的我,突然想去南方看一看,因为有小H在深圳,深圳就成了我的首选。

小H当时正在中铁二院的深圳分部做文员,待遇不错,有自己的宿舍。我来到深圳后就暂时借住在小H的宿舍里。

为了上班方便,小H平日都住宿舍,只有周末会回到她和W一起租赁的房子里。我听小H说她的弟弟也来了深圳,便提出去看望一下她弟弟,于是她带我回家。

他们租的房子在深圳南山区的边缘地带,据说是为了W上班能近点,因为工厂都设在郊区。

房子在一处半地下室里,面积挺大,可是只有卫生间没有厨房,W不上班的时候就在房间里摆弄电脑,我看见电脑旁边散落着好些书,都是一些软件教程。

见到了W,我才发觉小H的变化。

从前那个脾气温和、说话和软的姑娘,现在没说几句话就要对W数落教训一通。

我惊奇地说:“小H,我发现你变厉害了。”

小H听后,撅起嘴对W说:“看你整天把我气的,我同学都说我变了。”又转过头对我说:“没有办法,他不强我就得强,总得有人把这个家撑起来。”

W只是默默地笑笑,并不反驳。

我倒觉得这种变化不错,以前的小H太胆怯、太不爱说话,这不利于在社会上闯荡。

一到深圳我就无心工作了,连在北京时就联系好的两个面试也没有去。我就是不想工作了,我每天宅在新租的房间里刷电视剧、刷小说。

小H觉得我这种状态不对,非要让我出去走走,提出带我去世界之窗看看。我那时候,还是个伪文艺青年,只喜欢像云南、西藏这种有文艺情调又有山川大美的地方,对城市人文景观毫无兴趣,何况世界之窗又不是故宫,连让我寻找历史情怀都做不到。

小H说去吧,我弟弟也想去呢,正好我们四个人一起啊,我想了想还是跟他们去了。

那天W打扮得很正式,好像是为了能够配上小H,他穿了衬衫西裤,虽然长得还是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但确实顺眼了一点。

他为我们拍照,帮小H拎包,替我们买水,有时他和小H悄悄说着什么,小H也会笑。虽然还是木木的一个人,但确实让我有了些许改观。

后来他们终于搬了家,从阴暗逼仄的地下室搬到当地人自建的公寓楼。说是公寓,其实和真正的公寓差十万八千里远。那里的每一层楼都有很多扇门,每扇门后都是一个含卫生间的独立单间,只有白墙、地砖、简易床、简易衣柜。贵一点的房间,还会多一个只有水龙头和水池的厨房。

搬家那天,我去帮忙,我们归置完所有东西一起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小H对W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住上小Y那样的房间啊,不用买,租就行。”

小Y就是我,我这个人吃差点、穿差点都没事,就是不想住的太差,所以来深圳后我在南山区一个配套成熟的小区内租了五室两厅中的一室。

W听完没说话,我怕小H生气,正要岔过话题,W说话了:“放心吧。”

让我惊异的是小H的态度,她无所谓地说:“哎,你别有那么大压力,我说着玩的。”

那时我想,也许每个人所满足的生活各自不同吧。

我在深圳宅了6个月,后来存款宅没了,只好去找工作,这时我才发现深圳的文化媒体类工作实在很难找。在招聘网站上,输入同样的搜索条件,城市切换为北京,会出现几百页的招聘信息,城市切换为深圳,只能出现5、6页。我终于明白小H为什么去做了文员。

我并不甘心做文员,最终应聘到一家小杂志社做记者,记者不是我喜欢的职业,我更喜欢做编辑。我在工作了2个月后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在深圳待下去。恰好和我一个系的同学来深圳找我玩,她当时还心心念念考人大的研究生,见我动摇,就劝说我和她回北京。

我离开深圳,就像小H当年离开北京那样突然。上了火车后,同学对我说:“我能看出小H在强忍着没哭。”

然后我哭了。我还是觉得小H应该值得更好的一切。

04 生命有力,怒放成花

回到北京,工作机会一下子多了起来,很快我投入到新的工作中,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有时我们打打电话,或是在QQ上聊一聊。渐渐地,我换了工作,她也换了工作,我有了家庭,她有了女儿。我们越来越忙,联系越来越少。

但我始终相信,有一种朋友即使不联系也不会觉得彼此疏远,一旦见面,就又会像从来也没有分开过一样。

我已经很长时间不再关注朋友圈,更不再上QQ,前几天偶尔打开微信,看见她的朋友圈满满的都是对工作、生活的感悟。

其中有一段话深深触动了我,她说:感恩这些年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每一段经历,感恩这些年自己有所选择、有所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未来践行:知道自己知道,知道自己不知道;愿生命有力,怒放成花。

我没有在她的文字中发现W的只言片语,W如今是何模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我曾固执地认为她的善良和糊涂毁了她的前途,如今我觉得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明白,起码她从没辜负过自己的本心。

当年她要跟W在一起,是因为道德感也好,还是因为内心那点隐隐的不舍得也好,这些也都不重要了。总归她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并懂得为之去努力。

而我自己要什么,最近才想明白。我没有小H活得明白,却还时常为她扼腕叹息,我才是可笑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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