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不是天赋的，它来自于错误。

2019.03.05，学习薛兆丰经济学的第51天，这是NO.51，我要写到NO.1000。

我们的权利是从哪来的？它不是天赋的，也不是一直存在的，每一项权利都是人类长期斗争、权衡得来的，也就是说，权利是人赋予人的。

能力取决于你自己能够占有多少，而权利取决于社会愿意给你多少，维护你多少。

壹 “人赋权利”是一种实证观点

权利是社会其他人赋予的这个观点，是一种实证的观点，不是一种规范的观点。实证的意思是这个世界目前是怎样的，是一种客观的描述，而规范的观点是说这个世界应该怎样，我们期望它怎样。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人“应不应该有这个权利”，“应不应该有那个权利”；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人有还是没有这个权利，这是一个客观的描述，这叫实证，不叫规范。

比如说，古代实行的一夫多妻制，一个男人可以娶多个妻子，那妻子有没有拥有一个丈夫的权利，那时候是没有的，这就是一个客观的描述，应不应该有，这是另一回事。对于事实的权利和规范的权利，必须要有一个区分。

我们今天有许多权利，我们都认为它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忘了它是怎么来的。很多人以为，我们今天所拥有的各种各样的权利是本来就如此，天生就如此，古今中外、古往今来都如此，其实不是这样的。

贰 你的权利从哪里来？

这里就要提到一本书——《你的权利从哪里来》，英文名字更有意思，叫Rights fromWrongs: A Secular Theory of the Origins of Rights , “权利来自错误”。当然这是一语双关，在英文里面“正确”和“权利”是同一个词，Right。实际上的含义，它是“权利来自错误”，Rights fromWrongs，但也可以读成“正确的事情来自于错误”。

写这本书的人是美国非常著名的律师、法学家，叫艾伦·德肖维茨（AlanDershowitz,1938— ），他曾经是辛普森杀妻案、记得克林顿绯闻案的辩护律师，他也是当年最年轻的哈佛大学法学教授。

德肖维茨在书里面，反驳了流行观点认为权利的四个来源。

第一，权利不来自于神。每个人有他自己心目中的神，每个国家有不同的宗教，每个国家之间的神不一样。如果权利是来自神的话，到底是来自哪个神呢？听谁的呢？所以法律不来自于神。

第二，权利也不来自于自然。自然本来就是中性的，没有客观价值的，不带有主观价值倾向的，所以权利不来自于自然。

第三，权利也不来自于逻辑。逻辑是自洽的，你要知道一个自洽的逻辑它是永真的，就是永远正确的。不管是在这个地球还是在那个月球，不管是在这个银河系，还是在天边的另外一个银河系，逻辑它只要是自洽的，那么它就是永真的。

但是它有一个代价，那就是永真的逻辑，不告诉我们关于我们所在的世界的任何知识。三角形的内角和等于180度，它就永远等于180度，天变地变人变180度内角和不变。但是，它是一个基本的假定推出来的公理体系，它不告诉我们任何关于这个世界的具体知识。

有另外一套知识，它不是永真的，你比方说地心吸引力是多少，重力加速度是多少，它是可错的，但是它能够告诉我们一些关于我们生活所在的世界的知识，虽然它是可错的。

所以德肖维茨也认为，权利也不来自于逻辑，因为逻辑不会告诉我们，任何关于我们世界应该怎么去管制、怎么去运行的知识。

第四，权利也不来自于法律。因为法律是有了权利以后对权利的一种体现。否则的话，如果权利来自于法律的话，我们又凭什么去评判一个法律体系的正确和错误，一个法律体系的合适与不合适呢？

叁 权利来自于人类的经验教训

他说这些都不对，这些流行的观点都不对。权利既不来自于神，不来自于自然，不来自于逻辑，也不来自于法律。来自于什么？

他说权利来自于人类的经验，尤其是那些惨痛的经验、巨大的错误。

当人类面临一场大的灾难，经历了惨痛的教训之后，那后世肯定是想要避开这些错误，那人类就会形成一些规矩、安排，目的就是为了减少错误，减少损失，使人类得以延续。权利来自于错误，正确来自错误，是惨痛的教训使我们一点点建立了自己的制度。

德肖维茨指出，许多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权利，这些权利之间它本来就是有冲突的，怎么找到这些冲突的权利之间的一个平衡点，才是我们要处理的关键问题。

胎儿的生存权就跟母亲选择堕胎的权利产生冲突；

还有人生存的权利，就跟他要求别人协助他安乐死的权利有冲突；

人有吸取营养的权利，那动物也有不被吃掉的权利，这两种权利之间就会产生冲突。

一个人言论自由的权利，跟另外一个人不受别人冒犯的权利，这两者就有冲突；

抽烟的权利，就跟拒绝吸二手烟的权利产生冲突；

同性恋结婚的人收养子女的权利，就跟儿童要求异性恋的夫妻收养的权利产生冲突。

世界上几乎没有任何一种我们能够想象出来的权利，历史上不曾存在过相反的权利的。我们今天所习以为常的各种权利，包括财产权、隐私权、污染权、征地权、申请破产权、同性恋结婚权等等，都是人类经过长期的冲突，经过长期的博弈慢慢形成的。

肆 权利需要社会上其他人的共同认可和执行

 

生命是属于个人的把？那自杀也应该是不可侵犯发权利吧？如果是这样，那如果有人宣布要自杀，我们应该恭喜他，准备行使自己的权利了。但是现实生活是怎样的？只要面对有人自杀我们都会动用一切手段去阻止，甚至不惜动用社会资源，没有人会去帮助一个人自杀，也就是说自杀是一种不被社会认可的行为。世界上也基本没有鼓励人们自杀的文化，生命是自己的？那为什么人还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了？

因为一个人死去，受害的不仅仅是他一个，而是他周围的好多人，甚至是整个社会。所以，保存社会的人力资源，是几乎所有文明、所有社会的基本共识，所以今天大多数社会都是不赞成自杀的。哪怕是对重病患者实施安乐死的问题，大家的讨论也是极其谨慎的。

我们再来回想下阿尔钦对于“产权”的定义，“产权是一种通过社会强制而实现的，对某种经济物品的多种用途进行选择的权利。”这句话真的很精辟。

更值得让人欣喜的是阿尔钦写这篇文章是在1987年，德肖维茨的书第一版是2004年，这就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吧。

课堂小结

好，今天的重点，我们讲了权利不起源于神，不起源于自然，不起源于逻辑，不起源于法律。权利来自于人类的经验，尤其是惨痛的经验教训，来自于人与人之间长期的博弈，权利来自于制度的设计。

课后思考

今天我留给你一道思考题，听完今天这一讲以后，你怎么理解“人生而平等”这句话的？

“人生而平等”是一种规范的权利，也就是说人人都希望人生而平等，但是世界根本不存在这会事，实际的权利就是人生而不平等，一个人的出身就决定了他会接触不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教育，有些人的起点确实是高很多。富人和有权力的人他们确实是占有了更多的社会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