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忙

他也只是坐在桌前百无聊奈地虚耗时间。从早上看着阳光自朝南的窗户照进屋内，在桌上留下明亮的温暖，然后在太阳西斜时把绯红色的霞光印在屋内墙上。

新到的一行人并没有被立刻安排差使。第一天有一次堂内的训话，主管堂官将新到的几个人聚在一起，说了说大致的工作然后就再没了消息。

“我们这里公务非常要紧，是很重要的。这次对于入职诸位也寄予厚望，部里很看重各位，请各位不要轻了自己的工作。”堂官的话依旧在耳边，只是坐在座位上的人都已经闲得生了蛆。

“哎，这样的清闲日子会到什么时候呢？无事一身轻啊～”同僚们偶尔一两句话，勾起一盏茶左右的闲谈。

手里捧着一本《资政》，到这时他也抬头，参加进攀谈，好让寂静到冷清的屋子有点人的活力和气息。

“汝师希文安好？”还没到这屋子时，他们与差管部门的侍郎偶遇，侍郎温和地询问了一些各种情势，然后也温和地与他们分开了。

“所谓为政者，要在仁。仁为纲，法为目。仁而爱人，天下归心，政出有名。虽有繁法而不知仁，则人但为奸邪而不禁也……”手中的书已经来回看了很多遍，他已经能倒背如流。现在他正在为开始践行这些道理而兴奋，而又为迟迟不到的公务分配而焦急。

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被人们告诉着这群大人们在衙门里立公爱民不辞辛劳的各种事迹。廉洁不受礼的主事，秉公办事的判官，直言进谏的御史，通宵达旦的宰辅。只是现在进到这些高大的屋子里后，看到的倒确实是一群没有私心——确切说是连常人的好客心都没有——行色匆匆的人。各自在屋子里忙着，每个人神情严肃看着很难攀谈。

隔壁的司户朝允是目前唯一和他们关系最近的老员，桌子的安置，屋内摆设，笔纸办公物件都由他来安排，所以就与信赖的人走得最近。大家也都基本从他那里了解了很多衙门内的事。

“巳时开工，申时散朝。听鼓声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值得一忙的东西。你们的差使会等有批文后就开始，没什么好担心的。时间嘛在这里是最充裕的，充裕到你有时候会恨不得将时间如泼水般一下子挥霍个干净，好打发无聊的时日。”

还有什么能在以后知道的呢？

在欣赏完落日的余辉后，他带着自己的书本与同僚们又一次离开衙门，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