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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写画画(21)| 流光容易把诗抛

2017-12-10  本文已影响1029人  简之宁

近段时间都没有画画,有时也会手痒,为护眼故,都作罢了。这两日闲翻床头书籍,捡了一本《人间词话》翻阅。无他,只为该书字大且疏,看起来眼睛舒服些。

翻着翻着忽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段时光,那时对诗词正喜爱着,尤喜词之韵味,读过一些之后,也兴味盎然地试填一下。

初时极喜欢易安及南唐后主的婉约之美。王国维曾对李煜之词有极高评价:“温飞卿(温庭筠)之词,句秀也。韦端己(韦庄)之词,骨秀也。李重光(李煜)之词,神秀也。”

其言道,李后主属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而词人,恰不应失赤子之心。后主生于深宫,为人君所短处,恰是为词人所长处。可叹为人君与为词人终不能两全。

那时并不能全解其词中深味,只道伤春悲秋矫情一番,为赋新词强说愁。《虞美人 残荷》和《御街行 寻春》二首,可见那时痕迹。

《虞美人  残荷》
香销红尽秋光起,残叶留人弃。
无由零落任西风,盛日芳华不见碧波中。
洁魂玉质成追忆,泥染冰心碎。
流年易换叹浮萍,萧瑟东西寂寂有谁听?
《御街行  寻春》
街边枯木无萌意,细日数、寻踪迹。
杨槐犹自闭春风,不解人间滋味。
此番心境,年年如是,枉付相思矣。
游园乍见烟柳绿,人未近、心先醉。
一墙隔断两重天,锁住春音无寄。
碧绦垂瀑,桃花恣艳,饶是难回避。

及至读到《人间词》中所言:“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妆束之态。”便更觉点中要害。

很快便不喜这般造作之词。同题残荷,另填了首《西江月》,似乎多了些散淡况味。

《西江月  残荷》
漫步湖边秋色,浑无盛日娇颜。
花开花落本自然,空惹闲愁数段。
开即安然绽放,谢亦气定神闲。
风吹荷动水云天,波底青天一片。

这种看起来云淡风轻、洒脱不拘的还有一首《行香子》。那时刚加入骑行队伍,骑兴正浓。每至周末都随骑友们一同骑行到郊外,途经大片的树林和田野,和着早晨的风和青草的香,令人心旷神怡。词风则有些模仿苏轼“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之味。

《行香子  林野骑行》
几度相约,旧地重行,
曦照里、林静风清。
露湿衣履,珠叶晶莹。
更鸟儿唱,花儿笑,草儿青。
浮生得遇,良辰美景,
又何妨、常醉其中。
云舒云卷,我素我行。
任朝来晴,暮来雨,晚来风。

《人间词》云:“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言气质,言神韵,不如言境界。有境界,本也。气质、神韵,末也。有境界而二者随之矣。”

境界自是难得。在气质、神韵也尚未及时,口味很快又转向“豪放派”。尤喜苏轼、辛弃疾与毛泽东词,其视野之广阔、气象之恢宏,读来常觉豪气旷达、痛快淋漓、快意无穷。

加之参加骑行后,虽总是落在后面,却也平添几许豪气。每每骑行结束,趁着兴致未消,常写一些诗词,为骑友们助兴。

《渔家傲  古塔骑行》
塞上由来春日晚,风沙三月寒吹面。
飒飒黄林山径险,忽抬眼,轻骑一队长坡现。
小将初征惊暗叹,巾帼直教须眉羡。
古塔登临皆所愿,回头看,飞轮已过千山遍。
《减字木兰花  新年首骑》
开年初旅,雪落红尘吹不起。
欲速难前,力尽犹觉彻骨寒。
幸与相伴,长路未知其漫漫。
地远天遥,踏遍青山不寂寥。
《七绝  雪地越野》
平野茫茫百里封,
呼朋踏雪越西东。
轻车一队飞尘去,
风过无痕似未经。

骑行俱乐部还有一件壮举值得一提。那便是一名骑友单骑独行去了西藏,前后历时一个半月,期间风餐露宿风栉雨沐自不必说,单是那漫漫骑行路上的孤独,便是常人难以消受。

西藏归来后,他发了长长的作业帖,用大量的照片和文字,与骑友们分享了珍贵而难忘的历程。记得有一张照片是:雨后初晴的午后,辽阔的原野尽在和暖阳光的沐浴之中,一个骑在车上的长长的影子静静地映在原野之上,看上去又温暖又孤独。我看了为之所动,填了一首《如梦令》。

《如梦令  独行》
云散风停雨后,原野如茵似绣。
一骑画中行,脉脉斜阳依旧。
独否?独否?人静风轻影瘦。

还有一首现在也还算喜欢的七绝,写的也是骑行。那是一年元宵节,华灯尽放,大雪飞扬,正应了“正月十五雪打灯”。那次骑行我并没有参加,但是看到骑友们的照片,也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骑友们的快乐。遂助兴一首,当时还颇有些得意那“鹅毛柬”之意象。

《七绝  雪夜骑行》
雪舞霓虹乱影迷,
凌花扑面乐无羁。
天公散下鹅毛柬,
邀我仙宫殿上骑。
完稿

那期间是以这种轻松快意的居多。虽然《人间词》云:“东坡之词旷,稼轩之词豪。无二人之胸襟而学其词,犹东施之效颦也。”却也未管那么多,很是自得其乐。

王国维在书中说:“近体诗以五七言绝句为最尊,律诗次之。”却觉得,绝句或可为尊,律诗之格律却更严些。也曾勉为其难地写过,很是伤脑筋,更不喜那般拘束,至今也未有拿得出来的。

后来随着骑行中断,那一腔快意豪情也随之而去。光阴流转,渐渐对诗词之兴味也愈来愈减。却总有些至情至性的东西,经过岁月的沉淀,不但从未淡去,反而历久弥新。

犹记得,二十多年前,刚刚参加工作。那时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就压着这样一丛用钢笔画的兰花,枝叶舒展,清逸淡静,竟和今天画的一个模样。

2017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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