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风雨半生(十九)
也就是这位小股东的到来才让我又一次打工经历以失败告终了。
那位小股东来后,为了给他留下好印象,我又里里外外的忙禄着:拖地、打扫卫生、为厨房提水、擦玻璃,妾想着能继续安享这份天降的“美差”。
前面提到的朱西杰负责看管球磨机的出料工作(待原料由机器把包装袋装满后提醒工人搬离原料袋),这朱西杰每次在等待的间隙 ,就会往休息室这边跑,好几次延误了工作 。这被那小股东的老伴发现了,她便告诉了小股东。
我这风雨半生(十九)在有天吃午饭的时候,那小股东的老婆指着朱西杰的鼻子训斥道:“想不想干?想干就老老实实干,别一天瞎窜。招你们进来就是干活的,别净想着偷奸耍滑。”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瞅了我一眼。
正是她的这一席话才瞬间惊醒了梦中人―― “原来我和母亲都被那个老板的花言巧语所蒙骗了。”我心中暗想,心中有了一丝想要逃离的念头。
更有甚者,那一对股东老两口平日里一见着我们少数几个残疾人闲呆着,就让我们干这干那。
厂里每日中午给我们做的午饭,那股东的老婆也作起了文章:吃点菜吧,不让多吃;蒸个包子吧,每个人吃多少还要限量;更为可气的是:我吃汤面爱就着生葱,可没吃两天 ,葱不见了踪影,母亲介绍去做饭的阿姨偷偷对我说:“老太太说了,现在葱太贵了 , 没舍得买,让你们就蒜吃。”可当天下午,我就在做饭阿姨的休息室里发现了吃剩下的半把葱……
我这风雨半生(十九)我那想要逃脱的念头愈发加重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有意在吃饭的时候横挑鼻子、竖挑眼……
哪曾想那个母亲介绍过去做饭的妇女此时已经站到了那老太太一边:一番闲言碎语加重了老太太赶走我的决心。
我这风雨半生(十九)正巧此时,朱西杰由于平常表现不好――没事老往食堂这边跑;也不能干些出力的活。那老太太就将朱西杰撵走了,继而让我接替了朱西杰的工作。
朱西杰心存不甘地走了,晚上朱西杰和他的母亲跑到老板家将那老太太痛骂了一顿……
我虽然顶替朱西杰干着这道十分清闲的工序 ,但是心中始终有一丝不祥的预感盘旋着。
到了下次卖报纸的时候,朱西杰的母亲就象发疯了一般找到正在卖报纸的母亲,对着母亲是又哭又骂:“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 人,你就跟那老太太串通一气,把我的儿子撵回来了。”
等母亲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先前跟我有过过解的残疾工友“小胖子”打电话给朱西杰带着挑拔离间的口吻说:“是朱小兵的母亲在股东的老婆跟前使用了手段撵走了他 。”
我这风雨半生(十九)虽然母亲好一顿解释安抚住了朱西杰母亲,但从那以后,我们两家再也没来往过。
哪知不久以后,朱西杰的经历又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又是一个礼拜五的早晨,我卖完报纸匆匆赶回厂里打开机器干起了活。不一会儿,午饭时间到了,我起身去食堂吃完了饭。回到休息室刚准备午休时,却见那股东的老婆叫叫嚷嚷地跑进来:“朱小兵,食堂没水了,快提水去。”
我登时火了:“我是人不是驴,我现在要睡觉,不提。”
她还在狡辩:“你来吃饭了,吃饭就得干活 ”
“我咋没干活?球磨机不是我开的吗?”
争吵声引来了那个小股东,哪曾想这个平日里焉不拉几的老好人今天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坐在我床头,手指着我的鼻子:“想不想干了?想干就提水去。”
“不提。”
我这风雨半生(十九)见来硬的不行,他又换了一副嘴脸:“你知不知道你早上没干活?按理说不干活不给饭吃,你饭都吃了,让你提一桶水咋了?”
“不提。”我倒头用被子蒙住了头。
见我软硬不吃,他们退出了门外。
本以为吵一架就完事了,但我的固执、任性还是让我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也许是上天有意安排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几周以后,那个工厂便发生了生产事故,可怜那几个勤恳工作的工人外加少数几个残疾人均因为事故造成了不同的伤害,那个厂子也随即关门大吉了。
我这风雨半生(十九)幸灾乐祸的我不时会感谢上天这样的安排――虽然又失去了一次融入职场的机会,但它所教给我的社会经验远比错失一次工作机会要多得多。
我的又一次打工经历就这样结束了,其实在这段打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负疚中度过 。正因为如此,我总是四下里找活干,妄图以自己的勤快博得别人对我的“容忍”。
但不尽人意的是:我在厂里的所作所为都被老板安插在厂里的心腹汇报给了老板。
人性的阴验狡诈又让我学到了好多东西,而自己的天真、幼稚也让我不由的恨由心生。
我这风雨半生(十九)第二回:
到了09年五一以后,我从那个厂子离开后,又打听到市福利海绵厂想找份工作。为了能引起厂领导的重视并接纳我,我还耍了一点小小的心机:谎称是残联主任介绍来的(母亲于残联主任有过一面之交)。
领导也热情地接待了我,将我领到车间吩咐给了一个小班长――顶着一颗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头颅,拖着两条因小儿麻痹致残的双腿 。整天价对我们这些残疾人吆五喝六的,而我的自尊心很强,对他的所作所为甚是反感 。而自己又不善伪装,内心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再加上平日里因为一些小事产生了隔阂,他也有所察觉。平日里干活总是对我“格外照顾”。
我这风雨半生(十九)在次日一次装车过程中(吸取了上次打工的教训,这一回我是使尽全力投入到工作中) ,从未干过重活的我很是吃力,见我费劲地搬运着东西,那个小班长竟偷偷叫来了正在办公室闲着的车间主任,那车间主任看到我干活十分吃力,居高临下地对我说道:“小朱呀,我看你干这活有点费力,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说完将我叫到办公室从抽屉中拿出了120块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又开始过上了开心的卖报纸生活,但这看似平常的“卖报纸”,其中也会掺杂着一些无奈与气忿……
每个礼拜五,我都会走街串巷的帮助母亲卖报纸(母亲年纪大了,只能在固定摊位售卖 ,而我则沿街叫卖:使用卖报纸专用小喇叭 )。一来为了打发掉无所事事的日子,二来为了挣点钱补贴家用。
我这风雨半生(十九)在有一次卖报纸时,当我行至一饭馆门前, 一名正在与别人交谈的厨子(穿白色衣服戴着厨子的帽子。)拦下了我:圆咕隆冬的面孔上一双眼睛不屑地瞅着我,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卖的啥报?叫我看看。”
我停下车抽出一份报纸送到他手里,心中不免一阵欣喜:又能卖出一份了。
谁知那个它接过报纸就翻开来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
我见状上前摧促道:“师傅,我还忙着呢! ”。
“好好好,看完就买。”他漫不经心地答道 ,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报纸,等他看完那页文章就找个借口推说不要了。
我操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语十分愤怒地质问他:“你不刚才说买吗 ,现在咋又不买了?”他知趣地走开了……
不卖报纸的时候,我只能重又与老头混在一起借打扑克消磨着时光……
由于我一个年富“力壮”的小伙子整日和老头以打牌为伍,以至于在周遭邻里的眼中,我就是别人口中十足的“傻子”――市井小人送我的雅号。
但我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每天一到那个点就会不由自主地奔向老头的聚集地。我知道那些老头都在背地里对我品头论足,但整日无所事事的我与他们在一起才能让我那颗脆弱的心远离社会的污浊和人与人之间的那种阴险狡诈、勾心斗角。
今日与老头打牌,有一个老头当着众人用家乡话骂我 “瓜屁”(傻子的意思),我又能怎样?只能默默地走开同时在心底默默地祈祷:但愿这场天降的惩罚能早日结束,与其这么活着,我宁愿选择去死。但想归想,我还得忍受着命运的无常。
母亲现在仍旧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的生活: 充当着我的嘴与腿(替我外出办事、帮我打理各种生活所需。)――尽管我终日无所事事;尽管我时不时冲她大喊大叫发着脾气。
我有时常常内心不住地问自己:一个人到了母亲这把年纪本应尽享衣食无忧、儿孙绕膝的时光了。而我,我为母亲做过什么呀?我简直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我恨老天,恨她为什么让我重返人世?恨她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但归根结底,这种恨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不能埋怨任何人。只希望这种日子能早日到头 ,哪怕老天再降凶事于我。
看我整日无所事事,再者由于生活的乏味与单调,母亲在虚荣心的驱使下决定带上我与她的一个好友结伴去海南岛及国内旅游城市游玩一圈(虽然母亲说带上我是为了让我见见世面,但我深知母亲的用意:她就是为了能在亲朋好友中间积累一点足以吹嘘的资本罢了 。”
母亲临出发时还对我千允万诺、言听计从。而我一来厌倦了与老头厮混的日子;二来厌倦了在这个城市枯燥无味的生活,也想接触一些耳目一新的体验。竟鬼使神差般答应了母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