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穷途到末路（拾玖）——白鹰

几天前的一个早上，有人报警发现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尸体是在江边发现，报案人是一名晨练的老太太。尸体上挂着重物，尸体外边缠绕着一些渔网。

尸体的四肢都发生了不正常的弯曲，身体有明显泡水的特征，法医鉴定应该至少在水里浸泡了二十个小时以上，死者脸上有明显的痛苦之色。明显死者死前受到了虐待。死者是光头，左颊有伤，经过确认，是凯旋门KTV的老板，黄小兵。

黑色摩托车。这是一条线索吗？王巳心里狐疑。自从黄小兵发了这条微信之后，王巳再给黄小兵发信息，对方就没有回应过。如果是因为发出这条信息而遇害，看来黑色摩托车是一条重要的信息，甚至有可能凶手就驾驶者一辆黑色摩托车。而从黄小兵的死状上来看，凶手和凯旋门KTV凶杀案的凶手并不是一个人。

那么这里边有什么联系？黑色摩托车的凶手得知黄小兵在追查凯旋门KTV的线索，然后帮着KTV凶手善后？

王巳问吴海：“渔网是怎么回事？”

吴海说：“发现凶手的第一目击者应该是渔网的主人，有可能看到死者的惨状，吓得扔下渔网而逃。这些年整条江都在禁渔，应该是有人非法捕鱼。死者身上有重物，应该是死者被投入江中的时候，渔网就在，死者被渔网挂住，没有继续往江底坠落，而偷渔者放置渔网的时间最少在二十小时以上，因为法医说死者身体至少浸泡了二十小时。偷渔者收网的时间一定不是在白天。这是现场的推论。”

王巳：“偷渔者要找到，审问之后移交渔政部门，关键是问出他在哪里置的网，这样才能找到确切的事发地点。”

说起来，警方还得感谢这位偷渔者，如果不是他，死者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被发现。王巳找法医借了一双手套，扒开黄小兵的外衣内袋，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塑料物品，仔细一看，像一个小药瓶的盖子。

王巳说：“那个研究员的名片还有吗？”

“没在身上，局里应该能找到。”

“让他带着设备来局里。”

当时黄小兵答应王巳帮忙找线索，自己又把杀人凶手的作案手法回顾了一遍，黄小兵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KTV遇到这种事情，真是骑虎难下。不答应王巳，眼看自己的生意要受损失，迫于王巳的淫威答应了之后，仔细想想才发现，自己低估了杀人凶手。

这样的凶手如果找到自己，警方也许不能保护自己周全。

在黄小兵再次找王巳之前。王巳的领导让王巳和一个神秘的研究院见个面。

研究院拿出一个小药瓶一样的东西向王巳介绍，小瓶里是最新研究成果，小瓶里的液体是营养液，营养液里边是看不见的纳米级机器人，说是机器人，其实是鱼类的细胞培养的活体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可以像生物一样自然获取能量，自然死亡，但是不能生育。然而研究发现了一个意外的结果，这些活体机器人发出的能量波是可以被追踪的，也就是说，可以被用以定位。这种用途意味着可以用以警方的特殊任务。于是研究院开始展开应用研究。

那天拿过来的只是几个样品，研究院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蓝色的盖子轻轻按了一下，当他手指挪开，瓶盖竟然粘在拇指上一起从瓶口挪开。小瓶子里的液体对着准备好的小白鼠喷了出来，那水波几乎细不可见，因为小瓶子的直径也只比圆珠笔芯粗一点。然后研究院将小白鼠放生，在准备好的一个看起来像笔记本电脑的仪器上，王巳看到了小白鼠的运动路径。

“这几个不动的亮点，都是刚才洒在这个屋子里的，没有发生移动，你看小白鼠运动的过程当中，偶尔会有一些水珠落下，那些洒落在旁边的亮点，就是被洒落的。那最大的那一团亮点，就是小白鼠了。”

“我们在液体的挥发性和粘性上找到一个平衡，让液体粘性足够粘住目标，不至于被全部洒落，而液体在一周内不会被挥发掉，也就是说，活体机器人，能在液体里存活一周，那么追踪的时间也会有一周。以目前我们的进度，只能暂时做到这一步了。只是有一点，目标不能洗澡洗衣服，否则营养液就会失效。”

王巳听明白了，这东西确实有用，研究所考虑研究成果变现，而警方可以先拿着几个样品做做测试，帮助破案。

所以在黄小兵找到王巳说自己担心安全问题的时候，王巳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小瓶子，告诉黄小兵，这里边都是一些危险的违禁药品，只要一滴，就可以置对方昏迷，如果遇见紧急情况，你黄总如何如何使用它云云。

黄小兵高兴离去，王巳心里也不愿意黄小兵遇到危险，但是隐隐觉得黄小兵这条线应该有所收获。

研究员出差了，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而研究院里没有人会用那台设备，警方只能等，好在三天后，研究员在王巳面前摆好设备之后，地图上还有一个在移动的亮点。

张汉鹰在小酒馆独自喝酒。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于是心里对几天前杀掉黄小兵的事情进行了复盘，想来想去，没有遗漏。有些搞笑的是，那个醉醺醺的目标，临死前的反抗竟然是想自己喷水，拿什么喷的倒没有看清楚，张汉鹰拿外套挡下所有的水。然后之后的现场处理，和现场转移，以及投入江中，全程都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自己心里就是平静不下来？

张汉鹰推算着，等警方能发现目标，估计也得几个月之后，到时候光是死者身份确认，就得好久，而自己，那时应该在家乡执行新的任务。恩，这个城市小酒馆的自酿酒还不错。

张汉鹰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他环顾一周，小酒馆里所有人都在交谈或者埋头对付自己的酒，然后张汉鹰隐隐的看到窗外，好像有一个骑着摩托的黑影在盯着自己！

张汉鹰在桌子下面伸了伸腿，果然感觉有些迟钝，真是喝酒误事。

然后张汉鹰仰头猛地假喝了一口酒，俯身趴在了桌子上。

莫小冬盯着那一动不动趴在桌子上的身影两分钟，心中生疑，决定进小酒馆去探一下。

莫小冬进了店，好似在找朋友，若无其事地走到张汉鹰所在的酒桌，哪里还有人影！张汉鹰的外套被不知道哪里找的几根棍子撑起，继续扮演着张汉鹰喝醉的样子。

莫小冬快速出店，微信里给黎叔打了语音电话：“黎叔，发白鹰位置！”

白鹰的位置一直是又白鸽在监控，莫小冬猜测应该是在监控手机，在白鹰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应该不会对监控有所防范，但此刻，已经不知道白鸽发过来的位置准不准了。

黎叔发过来一个关于白鹰位置的实时共享界面，莫小冬发动摩托车绝尘而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警方来到张汉鹰的外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