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青春是怎样炼成的

青春是怎样炼成的(5)

2017-07-27  本文已影响0人  窦一豆
青春是怎样炼成的(5)

  李维吵嚷着要接着打扑克,杜立明声称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他睡在了王克明的长椅上,忽然听见耳边几声滚雷,吓得他扑腾坐起身,原来是女人扯着嗓子打鼾,气得他恨不能把女人脖子捏成公鸡脖子,让她等到天亮再叫也不迟。他一个劲地载怨道:“明天眼睛非肿不可,早上起来就找这个女人算账。”

        李维笑道:“她早没钱了,你和她算啥帐,哈哈——她一打鼾总算听不见猫叫了,我今晚不打算睡觉,我习惯熬夜了。”

        杜立明怪模怪样说:“你在大学谈了三年恋爱,当然习惯熬夜了。”

        李维学着女人的样子,要搧杜立明的嘴巴,并讪笑道:“我一眼就看出你的小人作风:身体瘦小地心胸狭榨,挖空心思地心灵空虚,眼睛近视地目光短浅——噢,王克明,忘了给你介绍了,我和立明是同班同学,说话随意惯了。”他又用手指着马文成和苏立军说:“他俩和我跟立明同级不同班,是老乡,大学的同乡会认识的,差不多三年多关系了,好朋友好哥们。”又指着杜立明说:“你大小事难逃我的如来神掌,撒泡尿也知道你撒哪。”

        马文成笑眯眯地凑到李维跟前:“你现在失恋了,没人陪你熬夜,自然会失眠的。”

        李维并不动容,坦然相向道:“失恋就要失眠呀,好像恋爱就是为了睡觉——不过我谈女朋友的时候倒是失眠了好几回,立军还不一样,那次就是睡不着拉我出去喝醉的酒。”杜立明好奇地询问此事,李维道:“你高高在上,哪有功夫体察民情。”他不知道,杜立明那时正忙着复印诗歌给女生。

        马文成顿时来了精神,催问李维详情:“原来立军也谈过?这小子竟然没给我说过,上学时还隐瞒得很深,下车后的聚餐我可要罚你再醉一次。”

        李维道:“他的故事讲起来太可笑了,自从那晚我们俩出去喝酒,他醉了以后我就知道他酒量小,不过酒后的胆量还不小,说他第二天就去找暗恋的那个女生,第二天酒一醒他只认醉不认账,害我花钱又请他喝了一次酒,还和我打赌,不把那封情书给那女生他就写遗书,我也发誓把他俩促成一对,就当是拧麻花再油炸一下,哈哈——”苏立军几次想打断李维的话,李维躲闪着站起来声音更大,苏立军没办法让他还是坐下来。“——一天晚上我带她去女生宿舍,当然,我不是找女生,而是带他去见看门的老太太——”杜立明插嘴道:“叫严姨,可别忘了带点小礼物,譬如瓜子。”“——经验之谈,贼不打三天自招。”杜立明说他去女生宿舍也是为文学社的事情,马文成嫌他打断了李维的话,催他快去睡觉别捣乱,苏立军羞臊着脸,回味地笑着。李维接着说:“他怀揣着两包瓜子,好像揣着定情信物,不过不是送给女生,而是那位严姨,他紧张得半道去了好几趟厕所——”苏立军说他没有去。“——回忆总该需要点艺术的加工吧,哈哈,你们没有看见当时他的神态,好像是拜见未来的丈母娘,我对严姨说以后这小伙来了就放行,严姨嗑着瓜子,摘掉老花镜说她现在老眼昏花,很难认清人,况且苏立军长得又像女孩,就是戴着老花镜也发现不了。只是苏立军不争气,上楼只用了10秒钟就下来了,还没有把情书送给人家,走的时候又扔给严姨一包瓜子便逃之夭夭了,到第二天他对我说,他紧张得昨晚做梦和严姨谈了半夜的对象——”哄堂大笑,好像把石块扔进了觅食中的麻雀群里。苏立军笑得流出了眼泪。“——吓得他再也没进女生宿舍,气得我大骂他不可救药,”

        王克明听到一半就惊骇得微张着嘴,苏立军的恋爱经历仿佛是鱼刺卡在喉咙,吐之不出,食之不入,他难以相信他们俩竟有如此相似的恋爱笑话,唯一的不同是把李维的角色换成了班上的团支部书记,他那晚莫名其妙去女生宿舍后,惹得几个不明真相的女生都认为王克明为自己而来,并开始憧憬着一段浪漫爱情的来临,可发现王克明的浪漫像是在玩捉迷藏,又加上毕业在即,女孩刚萌芽的爱情就被掐死了苗头。王克明一直不愿染指男女私情,他向来把爱情看得又神秘又宝贵,绝不肯轻易服输于哪个女孩,让她们简单便捷的拥有自己;他更不愿服输给自己,他的人生道路应该是不落俗套的,不应该向所有男人一样的按部就班地过日子,到了年龄就恋爱,到了年龄就结婚,到了年龄就生孩子,在他看来,这样的规律太过于平庸了。既然看得出有女孩愿意追求自己,他也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赢得爱情,所以对一直单身他也有恃无恐。

        杜立明听得不敢出气,到李维讲完才从痴迷中醒过神来,咽了口唾沫而后长出了一口气道:“该罚该罚!你既然没有把人家两个人扭成一对麻花,罚李维明天请大家吃饺子。”

        马文成道:“罚他请客太便宜了,罚他睡在那女人边上听打雷,你们不是打赌了吗,两个人都该罚。”苏立军说罚过了。

        李维摇头笑道:“别提了,那天我们两个互相罚看了一部国产电影。”他顿了顿说:“电影太难看,倒是看了一场好戏——嘿嘿!立明,我们当时看见了你,还有那个叫——李美静,对,就是咱们学校十大校花之一的,叫李美静的,你们就在我们前排,李美静尽管声音很小,不过全让我听见了,这几年恋爱啥也没学会,只学会听悄悄话了,哈哈——她说在别的女生那也看见你送她的那首诗了,还说回去就把那首诗烧掉,电影没看完人家李美静就走了,你跑出去不知道追上人家没有。”他一语双关。“——我当时真佩服那个李美静有骨气。”

      杜立明脸红得像烟熏了的腊肉,支吾其词道:“早忘了,早忘了。”并坚持说没有赠诗给女生的事,是李维编造的,说着用手擦着额头的冷汗。

        李维热讽道:“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高智慧的人是没有记忆的,比如最聪明的石头是不刻字的,就像是武则天的无字碑,立明,你有多懒我就有多蠢,你懒得记的,我都蠢到给你存着,关键是蠢到帮你寄存者一个大美女在我的心房,我这个包租公是该收房租了,哈哈。”众人善意地笑着,杜立明向李维作揖讨饶。

        躺在椅子上的女人违反自然地先打了个响雷,接着起身眼睛闪电道:“说话小声点,吵得人睡得着。”躺下时翻了翻白眼,又嘟囔了几句,算是射给几个男孩的明暗箭,偏巧王克明利用暑期看完了《三国演义》,学会了诸葛亮的草船借箭,对着她的背影也白了两眼,算是顺势把她的冷箭反射给了她。

        众人一下没了说话的兴致,杜立明不敢再说话,拿起王克明放在桌上的蛋糕吃了起来,几个人纷纷露出困意,开始东倒西歪地摆弄出睡姿。王克明一躺下,才知道今晚的睡眠并不轻松,像可怕的前途让人不踏实,难保不做梦,思维依然不得休息,能延缓悲观的只是多了四个和自己同样境遇的同路人。窗外铁路的指示灯一划而过,留下一道幻灭的光彩,而后是更深的黑暗,车厢内有荧光灯的庇护,外面的黑暗逼近不了身心,这样的光明如同一张网,过滤着人的杂念。周围人的吵闹声,铁轨发出的轰隆声都成了脆弱心灵的保护,对孤独不再畏惧,对前路也不再担心,看着这一车千姿百态的人,安详极了,仿佛被时间静止在此时此刻,随之而来的幸福感让他毫不留情地昏昏睡去。

        不等天亮,他被随风潜入的夜雨打醒,他关好窗子,见对面的四个人还在一个压着一个躺着,看表不到六点,想这一觉短小精悍,连公正的时间也做了弊,不是解乏,倒像是解馋,他还象征性地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表示出此觉余味无穷,感觉好像缺点什么,醒悟到是少了女人的打鼾声,他疑惑地朝对面椅子上查探,见果然换了人,不过还是个女人,从身形上看长相一定不坏,她圆润的嘴唇粘在她的脸上,似乎期待着一次接吻,王克明正暗自欣喜,发现对面的女子翻了个身,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只听见杜立明惊叫了一声,王克明赶忙回头,见杜立明正用手捂着嘴,随即又装出牙疼的样子。

        杜立明的叫声喊醒了李维,马文成苏立军二人不受干扰地依然互相斜靠着,他们两张平静的脸让王克明羡慕,如此的纯净,也许世界上最纯净的大概就是睡着的脸了,甚至在他看来,和睡眠的脸比起来,再灿烂的的笑,再鼓舞的希望都有些肮脏。他正发愣,听杜立明嘴里咒骂着已经下车的丑女人:“那女人下车时将我准备好的早餐——一盒蛋糕给她的儿子——绝对是给她的猫带走了。”他责怪王克明起得早也不加阻拦,王克明解释说也是刚起来。

        李维睡眼惺忪,懒懒地说:“你就是怕我们吃,故意把你的蛋糕放在对面的小桌上,你要是放在咱们的小桌上,别说是给猫吃,就是老鼠也不敢吃。”

        杜立明顺势说:“我看她有只猫,怕老鼠吃才放她桌上的,怪我——老鼠偷东西倒自食其力,人却为猫做贼,不要脸。”说着他拿起王克明放在桌上的昨晚他没有吃完的糕点吃了起来,刚咬了两口,他突然抱着肚子,眼睛瞪圆了盯着那袋糕点的生产日期,来不及说话就气急败坏地朝厕所跑了。

        李维被杜立明的举动给完全笑醒了,冲王克明说:“那小子太贪心,昨晚贪嘴地差不多把你的糕点全吃了,还好你没吃,这趟厕所算是他替你代劳了——咦!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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